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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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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解春艰难地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快步跟上肩舆,心里当真是兵荒马乱。

对着这张脸,他很难不浮想联翩。

他错了,再看一万遍,他都不可能无视这个望秋长得如此相像的人。

他不想对着沈萧辰怀恋望秋。

这简直是在亵渎望秋对他的感情。

而他竟然想让他住进楚国大长公主府,他一定是疯了,只要想到自家卧榻之侧睡着这样一个人,他就注定不得酣眠。

进了玲珑馆,迎宾的见到凌解春,马上堆起笑来,引着他们落座。

他们来的迟了,只得坐在大堂里,此时凌解春还未曾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他们一落座,四周的目光便都聚集到此处。

两位绝色的少年携手出游,一位清冷沉静,一位笑意盈盈,虽然身上不曾佩戴任何贵重之物,但一见便知气度不凡,不乏有人凑在一处窃窃私语,猜测他们的身份。

凌解春却不以为意,一来他刚刚入京,二来这位六殿下出宫的机会不多,只要常明不开口,应该无人能猜到他们是何人。

他甚至抬首对对面死死盯着他的客人粲然一笑,还没来得及开口,跑堂便凑过来对那人道:“我们这家店,连潞王殿下都常来,不信呐?你问我们这位凌公子!”

凌解春:“……”

大意了,潞王殿下素来喜游治,好玩乐,京中各处自然少不了他的身影,这也是前世凌解春经营醉春楼的一大原因。

如今因着他与凌家兄弟的关系,来城东的日子多了,这家玲珑馆自然也是他常来光顾之处。

两位殿下虽未明言,但蛛丝马迹之下,潞王与这位六殿下八成是有什么过节,怎么也不似兄友弟恭的样子。

那日凌解春跑得太快,不知潞王是怎么揽下了卫河的差事,但不论如何,想必是惹得这位六皇子殿下不甚愉快,否则方才也不至于当着老皇帝的面落他面子。

沈萧辰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中分明已然有了不快。

本来是个求六殿下放人的好机会,结果谁知半路杀出这么个程咬金来,看来今日这要人计划是要泡汤了。

凌解春的目光立刻像刀子一样丢过去,那客人收回了目光,背对着他的跑堂的还浑然不觉,眉飞色舞道:“当真是五天来吃了三顿!都是同这位凌小公子来的,您别不信呐!”

这下,沈萧辰的脸都黑了。

出了这样的插曲,这一餐饭,当然谈不上是宾主尽欢。

那日陪沈萧辰消磨了大半日在公主府,第二日凌解春便告了假,在家里狠睡了一日。

入宫面圣时,在御书房门口遇到同样跛着足一瘸一拐的常公公,两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常公公向凌解春抱怨道:“听他们宫里的人讲,六殿下腿上还带着伤!”

凌解春心下了然,泪流满面道:“若不是他腿上有伤,腿上有伤的便是我们了。”

他那日想到宣王还怅然若失,殊不知他在这位六殿下面前干得事同前世里在宣王府做的差使也相差无几:陪客而已。

那日到公主府谒见沈萧辰的人络绎不绝,他和常公公莫说是监视他了,甚至连歇一刻饮茶的机会都没有。

沈萧辰倒好,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任别人口若悬河,他不动如山。

让凌解春想到寺里的佛陀与来往不绝的香客。

这日里宫里叫凌解春过来,是因着沈萧辰的封号定了,正是那日他选的“宁”字,寓意是极好的,就是不知那位心思难以捉摸的六殿下满不满意。

该见到六殿下的时候他没遇到六殿下,却遇到了前来告禀的六殿下宫里的人。

然后,他还听得了一个更令人惊奇的消息:那位,只是安安稳稳地坐着听别人滔滔不绝侃侃而谈了几个时辰的六殿下。

病了。

这下不仅凌解春和常公公脸上很好看,连老皇帝的脸色都不对了。

常明带着凌解春往沈萧辰的院子里走,哭诉道:“我以后再也不想接关于六殿下的差了。”

凌解春深以为然。

枉他还以为这人好歹还上过战场,结果竟是个纸糊的。

常公公是被老皇帝打发来探望六皇子的,凌解春算是办事不利又正撞到了枪口,只得自行请罪来探望。两人结伴而行,可想而知今后是不能同这位六皇子彻底划清界线了,连相携的脚步都不由自主地踉跄了起来。

凌解春未能见到沈萧辰,接待他们的是曹俨,看这服饰,凌解春便知晓这是六殿下宫中的大管事,宫中之人品级不高,凌解春却不敢怠慢,一礼道:“下官凌解春,特来给六殿下赔罪。”

曹俨却面色不愉,看都不看常明一眼,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凌小公子。”

他毕竟已经授了职,算是正式官员,这话自第一次见他的曹俨口中说出,堪称无礼。

曹俨这等身份地位的人,不应这般不识礼数。

凌解春活了两辈子,也不是任人欺辱的,敛了神色,肃声道:“是下官安排不周,才令殿下染病,下官自当向陛下与殿下请命。”

言下之意,他当的是皇家的差,还轮不到这位大伴出言不逊。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下来,一时间落针可闻。

曹俨的脸色很精彩。

“我宫中人护主心切。”偏殿里倒是响起一声含着笑意的低咳,哑声道:“叫凌大人看了笑话。”

凌解春一惊,连忙跪礼道:“惊扰殿下了。”

“无妨。”沈萧辰没有叫凌解春进来的意思:“凌小公子幼禀家学,想必武艺精湛,不知有没有去军中效力的意愿?”

凌解春大骇。

阖宫上下都应该晓得他如今是潞王殿下的人,以潞王伴读的身份被安排进了礼部,但这沈萧辰……是想趁潞王不在,公开挖潞王墙角?

凌解春固然是想,但是凌解河还跟在潞王身边,沈萧辰可以不顾及的他兄长,他却不能不顾及自己的兄长。

况且他自幼圣贤书读得不多,闲书却不曾少看,总还记得自古贰臣,都没什么好下场。

但沈萧辰给予的诱惑太大,大到他只是跪在原地,沉默不语。

他在沈凝霜那里没有得到的,难道真的要在沈萧辰这里讨得?

“罢了。”过了半晌,听得殿内轻声叹道:“你若哪日里想通了,来寻我便是。”

这是沈萧辰给了他一个承诺。

凌解春不是个不谙世事的人,短短一日的相处,不足以让沈萧辰给出这样的承诺。

他一定是冷眼旁观过,继而深思熟虑后。

连一个小小的淮南侯府三公子都能被他洞察,那么……

凌解春不敢细思。

这位六殿下,心机如此之深,必然绸缪深远,不会甘心只做一个没有继承权的闲散宗室。

他早该知晓,沈凝霜素喜装腔做势,不会无缘无故忌惮自己年少的弟弟。

除非……这个弟弟真的有过人之处。

只是,身为幼子,这条路于沈萧辰会更难走一些。凌解春已经奋不顾身过一次,着实没有胆量再来试错了。

“不是他的错。”

凌解春走后,沈萧辰方道:“你不必如此。”

曹俨一懔,连忙跪下行礼道:“是老奴唐突了。”

旬休之日凌解春也不敢懈怠,守在原长公主府现宁王府督施工进度。他是礼部之人,这事本不应归他管,但是长官耳提面命,显然是吃过亏的,凌解春不敢托大,反正他家离得近,去礼部应卯还不如去隔壁监工,因而每日里都要过来转上一转,没几日,便与工部主事之人熟识了起来。

人称六部为富贵贫贱威武。礼部为贫,工部占了个贱字,因此二人惺惺相惜,也勉强称得上是贫贱之交。

工部遣来的营缮司的主事名叫施继园,人如其名,是个两百来斤的胖子,做事认真稳妥,但他于工程图式,一窍不通。

反倒是于刑名决狱一途颇有心得,讲起近些年来京中的官司来,可谓是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比起在家看着凌解江那张拉长了的俊脸,凌解春觉得倒是面前这张看不清眉眼的胖脸更亲近可人一些。

更何况,他还从他身上看到了他家青砚二十年后的样子,对他便更为亲切了。

再说这施继园在京中好歹也算个人脉,还知晓一些宫闱秘事,日后他打探起望秋的下落来,说不定还要麻烦到他。

而如今京中最大的案子,也是朝廷密而不宣的疑案,便是去岁太子暴亡一案了。

两个刚刚出仕的半大少年凑在一起,尚还未学会谨言慎行,没多时话里话外就开始不知深浅起来。

“难道不是……那什么风么?”凌解春含糊道。

反正先太子口碑不佳,死得又不甚光彩,京中人谈论起来,也顾不得什么朝廷威仪。

“非也非也。”施继园一脸你才进京罢的表情道:“这事京中早都传疯了,根本不是暴病而亡。”

想来也是,民间的轶事也总比朝廷的通报传得快,毕竟它声情并茂,也只往人们最好奇也最猎奇的方向传。

“哦?”这凌解春可就来了兴致,凑上前去,虚心请教道:“那是何解?”

“太子是在先皇后寝宫,对着先皇后牌位自尽身亡。”施继园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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