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庭院中央,一道巨大的乌木屏风隔开了场地,上面雕刻着细腻的云纹和沙利叶家族的家徽。
屏风的一边是金丝楠木长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它们静静地躺在精致的瓷盘上,米粒饱满,鱼生新鲜,烤鸭金黄的皮上泛着诱人的油光。
屏风的另一侧,隐隐透出晃动的人影,灯向晓从屏风后漏出黑色的衣裙的一角推测,沙利叶家族中的蜜果怕不是就坐在里面。屏风还不够,旁边甚至还悬挂了纱帐。
金丝楠木桌上,主座上坐着的正是大长老安格鲁。他的右手边坐了七八个白胡子老头,约瑟利则紧靠着主座左手边落座,旁边则是一群不认识的小辈。
直到这时,主座上的大长老安格鲁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到了,坐吧。”
管家上前指引,给灯向晓安排的位置是单独的一张小圆桌,上面摆放着一人份的食物。
灯向晓真是大开眼界,真是没想到所谓的嘉奖就是这个。一家人还分开吃饭?感情这家族还搞这套呢!是嫁进你家了又不是卖给你家了,什么封建余孽。灯向晓默默在心底里吐槽。
就在这时,这时候主座上安格鲁大长老又发话了:“听说昨日马蹄金的谈判拿下了,还不错,切记不能骄傲,一点起色就忘了自己是谁。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长老们说的都要仔细听着学着,知道了吗?”
灯向晓:“……”
一时间槽点太多,灯向晓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吐槽起。
一说到这个谈判他就心头火起,李特助那么做不就是你的意思吗?现在成功了,怕是没如您的意吧。所以,请问到底是谁给您的脸呢?在这随地大小爹,到底谁忘记自己是谁啊,谈判和你有关系吗?
“大长老说话,怎么了,哑巴了吗?”旁边二长老一拍刀叉,碗碟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是。”灯向晓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
目光落到盘子上的雕花,一双眼睛黑沉沉的,灯向晓压抑着心中翻滚的云雨。
现在还不是时候,莫跟老头计较,别再给人气出个好歹来。
安格鲁看着低眉顺眼的灯向晓,又说了一段冗长的饭前宣言,所有人才开始动碗筷。
灯向晓看着盘子里的草料,有一搭没一搭往嘴里填。
“大长老不好了,外面、外面!”管家从外面冲到庭院内,气喘吁吁的冲着大长老汇报。
“站稳了再说,何事这么大惊小怪。”大长老 安格鲁问道。
“这……”管家瞥了一眼灯向晓,支支吾吾的。
“说!”
“就是,现在几个娱乐公司都在传普希家的少爷和大少奶奶有一腿,所以才谈成项目的。”管家这才吐出来事情本末,一边还调出来娱乐新闻投影。
一时间,餐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刺向了灯向晓,几个小辈更是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就说,还不是靠脸。”
“就是,大少爷才死,现在又勾搭上别人了……”
灯向晓充耳不闻,权当没听见。
“不可能,是谁散布这种谣言。”椅子发出一声尖利的摩擦音,约瑟利猛地起身就要去看管家手里的东西。
“坐下!成何体统。”大长老安格鲁训斥道,接着又朝灯向晓问:“你可有什么想解释的?”
灯向晓不紧不慢的抬起眼皮子,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众人只觉得此时这个一向沉默的大嫂眼神冷的格外刺骨,仿佛把人钉在板上。
“派我去谈判的是你们,到头来第一个怀疑我的也是你们。好话坏话都让你们说了是吧。”
不自证,不解释,没干就是没干。
“谈判是你应该做的,拿了沙利叶家的股份,还想着偷懒可不行。”大长老又是一顶帽子盖下来。
忍到极致,无需再忍!
灯向晓拿起一旁的手帕不紧不慢擦了擦手,膝盖一顶,一把掀翻了桌子!
如同巨石砸碎冰封的湖面,整个空间的空气都随之震荡,场上的众人如同受惊的水鸟,讶异的看向这个突然爆发的蜜果。
“一大家子人,动脑子想想就知道这是冲公司来的。有人想借着我的身份杜撰子虚乌有的东西,以此来抨击公司。请问大长老您看不看的出来?”灯向晓起身扔掉手帕,丝质的手帕无声的飘落在地上。话锋直指主座上的大长老,飞扬的眉眼间是肆意的嘲弄。
“嘶——”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此时整个场景就像是一幅静止的画,气氛凝滞得令人窒息,那些沙利叶的小辈更是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有人不可置信的长大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怎么敢的?
“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蜜果说话!”二长老拍桌怒喝,气焰却明显矮了一大截。
“呵。”灯向晓轻蔑的瞥了二长老一眼,“承蒙大长老刚刚的教导,我的确拿了沙利叶家的股份,并且黑纸白字的写明白了。您猜怎么着?现在我就是第一大股东,这里——自然该我说话。”
“你!”二长老被气得直仰倒椅背上。四周小辈这才如梦惊醒,纷纷围上去,拍背的拍背,顺气的顺气。
“我?当然是我,不劳您提醒,我自然会处理好这件事。追究谣言源头,彻查是谁究竟要针对沙利叶。至于各位,你们就在这里慢慢吃饭吧!”
说罢,灯向晓直接起身,不理会身后众人,他懒得看这老头演戏,装给谁看呢?他要去看看是谁拿这套恶心的东西搞人心态。
灯向晓拎起裙角,跨过倒下的椅子,甩下身后的一片狼藉以及身后瞠目结舌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