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嘎吱——”沉重的铁门被推开,灯向晓抬腿步入门内,壁炉中燃烧跳跃的火焰,映衬着炉边苍老的容颜,大长老没有开灯,犹如一条阴暗的蛇在黑暗中伺机。
灯向晓上前行礼,“大长老。”
大长老一开口,沙哑的声音如同乌鸦怪叫:“之前你顶撞家族长老的事情,还没算清,但念在你澄清的份上,不予追究。但自打你上任以来,公司负面新闻不断,想必处理公司的事务,对你来说也是一件难事。”
几步外,安格鲁长老的神色晦明难辨,脸上衰老的皮肉宛如凝固的蜡像。
“难事?大长老您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哦,明明这几天公司业务发展的也不错。”灯向晓不耐烦的打断道。听听这都说了什么话,真是没一句他爱听的。
大长老没想到灯向晓会直接打断,脸色唰的一下沉下来。“沙利叶的家规还需要我教你吗?!”
安格鲁长老松弛的皮肤挂在枯木般干瘦的骨头上,风烛残年的老人有些让人感到温暖和蔼,但大长老就像一条冰冷阴暗的毒兽,吐息着不祥的蛇信子。
“家规?您还是别废话了,有什么直接说吧。”灯向晓嗤笑一声。
大长老继续道:“罢了,今日叫你过来就是为了此事。沙利叶待你不薄,股东大会就是你赎罪的机会,把股份交还给家族。”那双冒着精光的眼睛从灯向晓身上扫过,目光一路顺着脚爬行到头颅,试探着、观察着、揣测着灯向晓的反应。
灯向晓立在原地,并不发话。大长老以为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正欲再开口。
“呵,大长老真是好算盘。”灯向晓一双眼亮的惊人,阴阳怪气,“张嘴就想要我所有股份?您怕是老糊涂了吧!”
“罢了,倒是我小瞧你了。”安格鲁长老阴恻恻的说了一句,“你走吧。”真是狂妄,一个蜜果能翻出来多大的浪来?
话不投机半句都嫌多,灯向晓几步走出门外。
弹幕:
“受够了,这老头越看越不顺眼。手一伸、上嘴皮子碰碰下嘴皮子,就管人要所有钱?”
“烦,最烦的是这会阻止不了,诶。”
“急急急!这会一开主播不完蛋了吗?诶呦,早就说了,别搞什么商战,这下好了!”
“有没有人科普一下,召开会怎么样啊?”
“简单来说,股东大会是公司治理的一个重要环节,在会议上召集全体股东,就公司重大事项进行开会研讨。这么说吧,只要达到一定人同意,公司章程都能给你改了!”
“啊?那这不很危险吗!主播一个蜜果,要关系没关系,要人没人……完了,完犊子了!”
“有没有靠谱的想想怎么办,就这么让这会召开?”
“大长老手握股份,有权召开,既然他直接讲明了,那这事肯定十拿九稳啊!诶,虽然很丧气,但这次是真的碰上硬茬了。”
“诶呦,主播你说话呀!”打赏+1
眼见打赏,灯向晓才从事情的梳理中回神。但他看着弹幕也一时间没有说话。
弹幕误解:“啊?主播你别沉默啊。你这样搞得我心好慌。”
“主播还能说啥,又不能躺下了撒泼打滚,求大长老别开股东大会。”
“诶,主播的商战都是些小伎俩,真商战还得看老油条啊!明着一开,拒绝都拒绝不了。”
“谢谢老板打赏,祝老板天天开心~”灯向晓回复打赏,略微沉吟,“稍安勿躁,这事还没完,大长老还是年轻。”灯向晓的嗓音中带着些许的笑意,压低的语句中透出愉悦,眼中迸发出一点狡黠的光来,盈盈点亮了眼底。
弹幕:
“???”
“年轻?主播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
“绝了,有生之年,第一次听见20小伙说七旬大爷年轻。”
“吹吧,这事都板上钉钉了,还在这硬扯。”
灯向晓没有继续看弹幕,直接回到房间,开始复盘自他过来所有事情。
作为配偶,灯向晓继承了37.5%的股份。想把灯向晓踢出局,一个方法是证明灯向晓滥用股东权利,造成重大损失,然后视情况剥夺其股东权利。也就是让他谈判失败、用花边新闻诽谤灯向晓有不正当关系。但这些都被自己一一化解。
这老东西,说实在原身无权无势,以人脉手腕来看,都不是老头的对手。灯向晓既庆幸自己不是她,又庆幸自己是她。蜜果这个身份,天然就比大长老多一张牌。这张牌恐怕原身自己都没意识到,应该说是不懂。
那就是婚姻关系,婚姻不仅让灯向晓名正言顺继承股份,还有一些别的用途。尤其对于这种家族企业,人际阴影明显的公司来说,那就是天然的身份利器。
对方不是想要召开股东大会吗?那就让他开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