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之后,夏翊清稍整心神,道:“小叔,我前些时日去了赤霄院。明之给我看了一把七言藏诗锁,他说那是你做的。”
许箐听言笑道:“我的天,那都多少年了,他怎么还留着?后来都给他换成数字锁了,他脑子不灵光,记不住诗词的。”
夏翊清:“明之也说他记不住,不过他倒是记住了另外一句诗。”
许箐微微蹙眉,而后似乎是知道了夏翊清想问什么,便道:“醉话也能当真吗?你也别放在心上了,随便说一句罢了。”
“醉酒之后虽多妄言,但多少有些真实想法在其中。”
许箐知道夏翊清是打算探个究竟,便道:“人生一世,总有些回不去的过往。我的过去非常久远,有些记忆早已模糊不清。那年我心绪难平,其实是因为我发现……我发现我忘记了我娘的容貌,就连那些与她在一起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夏翊清未料到自己这一问竟教小叔回忆起伤心往事,连忙道歉。
许箐却并未在意,而是问道:“四郎,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死亡吗?”
“气息脉搏消失?”
许箐摇头:“那是生理意义上的死亡,真正的死亡是这世上再无人记得你。那年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已想不起来我娘的容貌,她……她快要从我的世界里真正离开了。所以我那时才会想起那句词。那词不是我写的,只是我偶然看来,便记在心中。现在想想,倒真是应景,她老人家若是知道我将她忘了,估计得打死我。那可不是愁到断肠,是被她打到断肠了。”
夏翊清犹豫着开口:“那现在……?”
“早忘了,”许箐淡然说道,“忘就忘了,我还记得她这个人就行了,样貌不过一副皮囊,抛开那副皮囊之外,她是谁才是最重要的。”
夏翊清语带歉意:“我也不知道为何,对旁的事情总可以压制住好奇心,可碰到小叔的事就总想探个究竟,小叔别怪我。”
许箐摆手:“你还这么年轻,要没点儿好奇心还活个什么劲?不过说好了,这是咱俩的秘密,不许跟任何说,琛儿也不行。我可不想让他知道我二十多岁喝多了酒想娘想到胡言乱语。”
夏翊清被许箐这话逗得发笑,他点头道:“我不说,这事我从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