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他的胸口,在感受到胸口浅浅的起伏和胸腔里传来的跳动时,夏翊清才觉心安。
许琛似是睡得恍惚,呓语呢喃。夏翊清原是只做安慰般轻轻拍抚,却听得几句低诉颇为清晰,他便起身,轻手轻脚地走至书桌前,将那锦盒打开。
夏翊清心中泛起一阵阵酸楚,心道:“果然他的身体早就不好了。这次大概是怕像南境那般被识破,在战前就做好了准备。”
夏翊清一封封打开看过,心痛如绞————他究竟要强撑到何时才肯示弱?!
读至最后,锦盒底部压放着一封薄信,信封上端正书写“和光亲启”四字。一瞬,夏翊清便已明白。他犹豫半晌,终是打开来看————
“此身许国,来世寻你。”
夏翊清泪水翻涌而上,一时压制不住,险些将信纸打湿。他丢开书信,几番调整,竟是用了半个多时辰才稳住心神。
“翊哥儿,”许琛的声音传来,“是你吗?”
夏翊清回到床边,轻握住他的手。
许琛:“我……可是在梦中?”
夏翊清俯身,轻吻许琛苍白的嘴唇,而后轻声问道:“现在呢?”
“现在更像是梦了……”许琛笑笑,“我很想你。”
夏翊清低声说:“我也很想你。”
许琛:“昨晚吓到你了,对不住。”
夏翊清摇头:“不,你还活着,就已足够了。”
“翊哥儿,抱抱我罢。”
夏翊清伸出手臂环住许琛,将上半身轻轻靠近,只虚贴着。
许琛将他按在自己怀中:“莫不是忘了该如何抱?”
夏翊清闷声说道:“我怕弄疼了你。”
许琛摸着夏翊清的后背,轻声说:“我不怕疼,我只怕再也见不到你。”
“知白,”夏翊清用无比郑重的语气说道,“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这句话,在十岁那年他看到许琛手臂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时就同自己说过。后来的这十余年间,许琛每一次受伤,都让夏翊清更加坚定信念。
那年他同即墨允说,只有自己强大才能真的自由。如今他不再是那个躲在深宫里,事事都“不能要”的皇子。他拥有了权势地位,有了说“不要”的自由,他终于能将这句话堂堂正正地说出来了。
这一次,言出必行。
太康三年十月十八,宥王为特使,代天家与玄狼部签订国书,仲渊国境线往北推进到浑鄂。
为纪念平宁侯的卓越功绩,坐落于浑鄂的关隘正式更名为平宁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