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28 互不打扰
姜楠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周遭环境陌生，头顶还有一只毛孩子。
她缓缓坐起后，思绪游离，半天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应允家。她起身出卧室，在屋内巡视一圈没看到人。
在茶几上看到自己的手机，还有一张便利贴。
【我先去上班了，厨房蒸锅里有早餐，记得吃。——应允】
姜楠按开手机屏幕，十点零八，再看一眼上面的电源显示百分之百。
这是被人充满了。
姜楠来到厨房，打开蒸锅盖，豆腐脑，肉包子，还有一个茶叶蛋。是她喜欢的早餐。
她端出食物，坐在客厅餐桌旁享用。
不一会儿，姜果从房间里慢悠悠走出来，大摇大摆地走向门口的水盆，不知是站还是趴地喝起水来，之后又转头去向食盆，慢吞吞进食。
有一只小猫陪着自己吃早餐，这感觉真好。姜楠吃好早餐，收拾好碗筷，又和姜果玩闹一会儿后，恋恋不舍返回自己家。
站在家门口时，姜楠心里仍是忐忑，沉了口气才敢开门。进到屋内，陶晓静人已不在，什么也没留下。
姜楠苦涩一笑，自己一晚上没回家，当妈的问都不问一句。有时候姜楠也搞不懂在陶晓静心里，她这个女儿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不纠结，姜楠安慰自己。忽然，手机有消息提醒，是童伊。
她打开，发现是几张截图，全是李川枫的朋友圈
姜楠放大图片。第一张，男人独自驾驶的开车照，配文：一个人也要勇敢生活。
第二张，阳光下两人的牵手照，文案是人生至暗时，有光出现，有你真好。
第三张，男友视角下的女友独照，文字写道：有你的每一天，空气都是甜的。
第四张，两人坐在酒店窗前，穿着睡衣并排而坐的背影，底下评论：神仙女友，每一天都是幸福的。
...
每一张都是在晒幸福。几张照片发布的时间，集中在过去一个月里。可这些照片，姜楠从来没有刷到过。
童伊发来消息：渣男，居然官宣了。还屏蔽我，他是不是也把你屏蔽了？
姜楠：是，你是怎么看到的？
童伊：一个朋友发来问我怎么回事，估计是李川枫这渣男屏蔽没屏蔽干净。真是既想大大方方秀恩爱，又偷偷摸摸怕人知道。贱不贱啊！
姜楠：贱。
童伊：渣男没有心，配上一个杀人的表情包。
她替姜楠鸣不平，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李川枫一年发的和姜楠有关的照片，都赶不上这一个月的多。
旧爱不敌新欢，男人的区别对待明目张胆，旁人都看不过去，何况是当事人。
童伊有想过要不要告诉姜楠，怕她得知后受不了，但更担心她日后无防备下知晓一切，被打得措手不及。
思虑周全后，她这个闺蜜决定做这个破壁人。
姜楠看到照片后的反应，比她想的要平静。
童伊既安心又担忧，“你还好吗？”
姜楠：“嗯。好。”
童伊：“你要是有什么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
姜楠知道童伊是在担心自己的心理状况，“放心，我没事。早就猜到了。”
童伊惊讶：“早就猜到了？”
姜楠：“嗯。我抓到他出轨时，就已经移情别恋了。之后那些文字无非是想要顺理成章宣布新恋情。我太懂他了。”
要论了解李川枫，姜楠这个多年女友不输任何人。前铺垫那么多，就是想要一个体面，不让自己背上渣男劈腿的名声。
童伊吐槽：“真恶心。”
姜楠淡定地说：“没关系，既然分手就各自安好。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以后互不打扰。”
话说的决绝，有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觉。
童伊欣慰姜楠的清醒：“对，咱以后肯定比渣男过得好。”
刚送上祝福，下一秒就接到姜楠丢来的炸/弹。
“我可能要结婚了。”
童伊以为自己听错，反复确认：“你刚刚说什么？结婚？谁？”
姜楠：“我。”
童伊震惊地瞪大眼睛：“和谁啊？”
姜楠：“应允。”
童伊：“你相亲成功了？不过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姜楠：“嗯，我的相亲对象，也是我弟弟的班主任，还是我邻居。”
居然是他，童伊叹为观止。
“你认真的？”
“嗯，再认真不过。”
童伊没听出赌气的成分，“说说看，是什么让你下定决心的。你之前可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姜楠也没想到事态发展的恶劣程度超过她想象。她妈能为了让她结婚可谓是丧心病狂，哪怕是火坑也要把人推入。
姜楠避重就轻地讲述昨日的遭遇，“差不多就是这样。既然逃不开，那不如自己选一个好的。”
说的轻飘飘，但童伊知道姜楠必然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权衡利弊后的妥协。
童伊担心：“靠谱吗？”
姜楠：“比我妈靠谱。”
评价甚高。
童伊还是放心不下，总觉得发生的过快。婚姻本就是一场赌博，闪婚更是豪赌，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姜楠是别无选择后做出的决定，那应允又是为什么。
“他这也愿意？你没答应什么离谱的要求吧？”
“没有。就是正常的约定成婚。不用太担心，也许我们之间不会有爱情，但不会缺乏尊重。”姜楠看得开。
以应允的人品，她不担心会在这段婚姻里受委屈。至于能走多远，她也没有把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若有一天应允遇到良人，她会主动让位不过分纠缠，也算是报答应允当下伸出的援助之手。
事已至此，童伊也只能相信姜楠的判断，“行吧！你们时间定了吗？”
姜楠：“还没。还没想好怎么跟家里说。”
结婚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婚姻涉及两家人，姜楠和陶晓静好交代，但是老姜那边不好说，再有应允又要向家里人解释两人的关系。
会不会反对，尚不可知。
老实说，这婚事到最后能不能成，姜楠也没把握。
电话里的沉默，让童伊知道姜楠对这事也没有底，“有需要帮忙就说。”
姜楠：“应该没啥。我们俩也不是正常谈恋爱然后结婚，估计最后就是走个过场。”
她就单纯想扯一张结婚证堵住陶晓静的嘴。
童伊提出反驳：“你这种才最需要律师的帮助。”
姜楠：“嗯？怎么讲？”
童伊：“婚前协议啊！你们这种相互不熟的人结婚，这几乎是必备的。”
姜楠：“我也没啥个人财产，协不协议没区别。”
童伊：“但人家说不准会有啊，到时候他提出来记得拿给我看看。给你个友情价，五折。”
够绝。
不愧是守财奴，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赚钱。
结束和童伊的通话，姜楠换下身上的衣服，走入洗手间。
姜楠在热水下淋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头昏才走出来，她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梳头。一头湿发顺下，发梢居然接近腰线。
这么长了吗？
脑子里突然想起曾经和李川枫约会时，对方曾说待你长发及腰我便娶你。也是从那时起，姜楠留起长发，没再剪短。
现在看来恋爱时的承诺一文不值，自己的做法也成笑话。
姜楠心一横，决定和过去告别。他拿起剪刀一刀下去，头发少一半。她自己修修剪剪，头发越来越短，越来越难看。
完蛋，剪坏了。
姜楠找出一个帽子遮盖，决定去理发店补救。
“你这头发？”理发师摘下帽子的瞬间惊呆自己所见，紧锁着眉头质疑道。
“发生点意外。”姜楠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麻烦你帮忙修一下。”
“你这可能要修蛮多的。”
“没事，你看着办！”
姜楠做好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准备，理发师的手法总比她强。
不一会儿，理发师停下手里的动作，“你看看行吗？我只能尽力到这了。”
姜楠看看镜子，齐耳短发，一下回到读书时候久违的模样，勉强可以见人，“就这样吧！”
临走前，姜楠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还是有些不习惯自己的新样貌。她顺手拍下一张照片存档。
长发变短发，头轻不少，人也跟着清醒，脚下都带着风。
姜楠剪完头发，没有直接回家。她来到家附近的商场疯狂购物，买了一堆有的没的。
以前和李川枫在一起时，姜楠总是想着以后成家要有存款，所以从来不会乱花钱。习惯省吃俭用的她第一次报复性消费，给自己买了几件大牌衣服。
刷完卡一时爽，可到家看着银行卡余额又秒后悔。
冲动是魔鬼。
剪头刷卡，姜楠用最疯狂的方式选择和在过去的自己划清界限。
冷静过后，只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可笑至极。
若李川枫得知她今天这些举动，恐怕会觉得她是受伤太深，说不定还会得意自己的魅力不可挡。
李川枫就是这么个自恋的人。
在一起时，姜楠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回头看，满满的劣根性。
恋爱使人盲目，说的一点都没错。
恋爱十年，她连人都没看清。
姜楠不免惆怅，感觉自己很失败。
忽然，有人打来电话。
姜楠看是应允，滑屏幕接通：“喂。”
应允：“喂，有空吗？”
姜楠：“现在？要干嘛？”
应允：“想和女朋友约个会。”
姜楠一下脸红，别扭道：“什么女朋友，别乱喊。”她可从来没答应做什么女朋友。
电话里传来应允的笑声，紧接着再度邀请，“那换个说法，想和未婚妻约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