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来势汹汹,说是哄她睡觉,关了灯后就压着她时分毫不让,鹿泠笙想逃跑,刚动了一下又被她捏着下巴拖回来,像是惩罚她接吻都不认真,吻上来狠狠咬了她两口。
鹿泠笙呜呜两声表达不满,祁沐白抬手覆上她的嘴,眼神微暗,不再是平常的温润君子,反倒像个不折不扣的斯文败类,边在她眼皮上亲吻厮磨,边温声警告她:“妈在隔壁,小点声。”
“你让我跟你睡一张床就为了……”
“为了什么?”
“为了占……占我便宜。”
祁沐白已经从她眼皮一路下滑到了鼻尖,他的嘴唇柔软舒服,贴上去时有种凉凉的触感,偏偏他还故意逗她,来来回回滑过,舔.弄,激得鹿泠笙一阵腿软。
“笙笙,要我提醒你一下吗?”他轻笑着说:“我们已经结婚了,嗯?”
说这句话时,他张嘴咬了下她的鼻尖,白皙小巧的鼻子顿时出现一抹红,细看还有道很浅的牙印,没怎么用力更多的是使坏,但鹿泠笙已经招架不住,她欲哭无泪道:“你说了会给我时间,还没到半个月。”
“笙笙,今晚是你先招惹我的。”
鹿泠笙眼眶已经红了,心里又气又无奈,她哪里招惹他了,是他先不由分说就亲她,现在还要倒打一耙。
她赌气地别过头,不理他。
祁沐白低着头,牵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半教半带握着她一路向下,动作缓慢轻柔,来到小腹位置时,他特意停留了下,睡衣早已在混乱中不成样子,皱巴巴的,露出精瘦干练的腹肌。
“要看看你的罪证吗?”
“我又没踢到你的肚子。”
刚刚位置明明偏下,不可能是肚子。
祁沐白眼神微眯,牵着她的手又往下走了十寸:“确定?”
语气危险又带着警告。
再下面就是……
意识到什么,鹿泠笙忽然想抽回手。
“我不确定,对不起,我错了。”
祁沐白看着她惊慌的眼神笑了下,将她额前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语气又恢复成白日的柔和:“今晚本来没想对你做什么,但你在床上一直翻来覆去,我也是个男人。”
“我又不是故意的。”鹿泠笙小声嘟囔。
“所以。”祁沐白盯着鹿泠笙红润的嘴唇:“这后果该由你来承担。”
说完,他轻轻吻上去,细致入微,如春水映梨花。
……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鹿泠笙不记得祁沐白压着她亲了多久,最后昏昏沉沉睡过去时,鼻间都萦绕着似有若无的冷冽清香,让人很有安全感。
第二天,闹钟准时响起,鹿泠笙迷迷糊糊去摸,祁沐白先她一步关掉,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让她再睡会儿。
鹿泠笙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又睡了过去。
等再睁眼时,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钟。
外面下着小雨,淋淋漓漓拍打着玻璃,窗户只开了一半,天气阴沉,昏暗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房间。
身边已经没有人了,鹿泠笙鬼使神差伸手探了探身侧床单的温度,已经冷了。
也就是说祁沐白早就起床了。
嘴角隐隐作痛,她摸着被咬破的唇角,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昨晚的场景。
他中途好像吞咽了下口水,舌尖搅着她的,脖子青筋明显,低头时更是爆起,性感又带着蛊惑,喉结在她嘴角重重上下碾压过,细微的吞咽声,喉咙里嘶嘶声……
不过就是接个吻,又不是十几岁青春期。
反应至于这么大!
起床!
她起身去卫生间,洗手台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干净整洁,应该是祁沐白使用后又打扫干净了,印象里听说过他有洁癖。
接吻时两人唾液会进行交换,他在这种时候,也会有生理性厌恶吗?
鹿泠笙想去拿手机搜,有洁癖的人介不介意接吻,讨不讨厌和别人亲密接触,有没有明确的界限。
刚迈出一步又马上退回来。
不是说不想了吗!
刷牙!
一整个中午鹿泠笙都魂不守舍,外面天气阴沉,湿漉漉的,鹿泠笙的心情也没好到的哪去。
昨晚还不觉得害羞,今天理智回笼,鹿泠笙反而脸热,不敢回忆,也不敢下楼面对祁沐白。
见到他说什么,早上好?但已经中午了,中午好?太low了,跟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一样。
哇,居然下雨了,好凉爽啊。
你今天穿的好好看,衬衫是衬衫,裤子是裤子。
什么跟什么啊。
鹿泠笙烦躁地抓两把头发。
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前停下后敲了两下门。
“谁啊?”
“还能是谁,没结婚时懒就算了,结了婚还睡到大中午。”江依开门进来:“沐白大早上就起来了,饭都做好两顿了,你还在床上赖着。”
鹿泠笙捕捉到关键词:“他在楼下?”
“谁跟你似的。”江依恨铁不成钢道:“沐白七点就起来了,我想上来叫你,他说你昨天工作到半夜,让你多睡会儿,不然你还能睡到现在。”
“……”
她工作到半夜。
祁沐白说谎也不打草稿。
“赶紧洗脸刷牙下去吃饭。”江依催促道。
鹿泠笙:“我洗过了。”
“那就把衣服换了,中午了还穿着个睡衣。”
“哦。”
鹿泠笙起身,慢慢吞去衣柜翻衣服,江依见不得她磨蹭,骂她快点,鹿泠笙便找了个宽松裙子穿上。
下楼时,她一边随手把头发束起来,一边寻找祁沐白的身影。
看了一圈,没找到人,只有厨房那边有咕噜咕噜的声音。
“沐白,菜已经够我们仨吃了,你别忙活了,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休息。”
流理台前伫立着修长身影转过来,男人瞥她一眼,却对着旁边的江依道:“笙笙胃不好,我煮个山药粥。”
人就不能对比,一对比哪都看不顺眼。
江依瞪她一眼:“你看看沐白,再看看你,我都不好意思说,一觉睡到中午,饭是不是得端你面前。”
“我不是下来了。”鹿泠笙不服嘟囔。
“人是下来了,我看心还在床上,我说一句有一百句等着我。”
忽然想到什么,鹿泠笙脸色有些不自然,垂着头不说话。
“笙笙昨晚工作到两点半,今天休息多睡会儿。”祁沐白温声为她说话。
谁工作到两点了。
鹿泠笙暗暗瞪他一眼,正好祁沐白也看向她,四目相对,他眼中似乎闪过笑意,鹿泠笙立刻收回。
“也就你为她找补,当初我让她选老师这条路,轻松节假日又多,她非要学什么医,好了,工作工作忙不过来,家庭家庭又顾不住。”
江依叹气道:“一点都不听我的,我还能害她。”
鹿泠笙听不下去了,催促道:“妈,我饿了,我们先吃饭吧,一会儿该凉了。”
等把母亲送到餐桌前坐下,鹿泠笙才返回厨房,她踮起脚看了眼,锅里蒸腾着白雾,不知道放了什么,香味很浓郁。
男人手持一只羹勺,手指修长,随便搅拌了几下,白雾散去,隐约能看见冷白皮手背皮肤上的淡淡青筋。
清甜的山药混杂着白米的气息在空气里弥漫铺开。
鹿泠笙的肚子恰到好处地呼噜了一声。
“早上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
“哦。”
气氛略微尴尬。
她脸色有些不自然,没话找话道:“你今天不去公司?”
“嗯。”祁沐白找了个白瓷碗淋干水,把山药粥盛出来:“请一天假陪你和妈。”
“我不用你陪,吃完饭我陪我妈去逛街买衣服,你忙你的就行。”
“该处理的事昨天都处理完了。”
鹿泠笙想到什么:“你昨晚工作到半夜是因为今天?”
“不算是。”祁沐白道:“妈第一次过来,不管作为晚辈还是女婿,我都应该放下手中工作。”
鹿泠笙看着他眼下的黑圆圈,到底没忍住说了句谢谢。
谢谢他在她妈面前的表现,以及不动声色流露出的温柔和尊重。
餐桌上摆好午饭,瓷白的用具,摆盘简洁优美。
一段段山药,煮得软糯香甜,鹿泠笙坐下,扑面而来的米粉和属于食物的清香。
她吃了口,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沐白,你这手艺比外面餐厅做的都好吃。”江依由衷夸赞道:“感觉我做了几十年,都比不过你。”
没有家长不喜欢学习好,头脑聪明,还精通各项家务的孩子,祁沐白简直长在了江依的心上,如果可以的话,鹿泠笙都觉得江依想让祁沐白当她儿子。
“妈您喜欢就多吃点。”祁沐白夹了块牛肉放江依碗里。
江依:“你天天工作这么忙,还想着给笙笙做饭,辛苦了。”
“我自己开公司,时间多。”祁沐白目光柔和:“笙笙医院事情多,压力大,我理应在家庭上多上心,不让她有后顾之忧,而且现代社会,家庭不再是只属于女性,男性理应为家庭出一份力。”
“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节奏,只要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鹿泠笙没说话,自顾自喝粥。
但耳朵却慢慢竖起来,听两人的对话,心里逐渐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