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怎么罚她的,漾晴不想再回想,总而言之,十分的下流、龌龊、不要脸!
李商玄只看到她红了脸,还在催促询问,“要不要?”
漾晴气急败坏:“要你个大头鬼,你这个下流胚子,离我远一点!”
管他真实想法是什么,就算他这世还没有成长为那个样子,但都是他自己做的孽,就让他自己来还吧。
李商玄觉得莫名其妙,他要再去找她,却被拦在殿前,理理一脸为难,“太子妃说她要睡午觉,嘱咐不要放您进去打扰她。”
李商玄只能离开。
躺在榻上的漾晴却越想越气,越不想去想那些画面,那些画面却偏偏要往她脑子里钻。
她甚至都怀疑,李商玄前世是不是恨她,有些时候,似乎是真的想把她往死里整,好像她们俩是什么不死不休的仇敌,必须得死一个。
就算漾晴没骨气地求饶,他也只是捏着她的下巴漫不经心地笑,“皇后每次都是这样,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受不住了,还是假的受不住了?”
漾晴不敢说话,只在心里变着法子骂他。
如果她的心里话能变成折子写出来,绝对比那些大臣的加在一起还多。
等到事毕,李商玄又会变一副面孔,细细吻她,喂她喝水。
漾晴撒娇让他下一次快一点轻一点,他满嘴答应,但下次还是如此,死性不改,甚至还变本加厉。
这个不算春梦的春梦被理理所打破,用冷水浸湿的帕子擦完脸,她清醒不少,看见小满抱着她那刚得不久的宝贝剑,呆如木鸡站在一旁,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告状精。
她冷着脸思考了一会儿,决定以毒攻毒,吩咐小满道:“你去前边儿,给我看看你们殿下,他今天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回来都仔细地告诉我,一件小事也不能少。”
小满却是立刻拒绝:“不行,窥探太子行踪,这可是大罪,不能这么做。”
漾晴其实也知道不能这么做,但她总觉得不服气,李商玄能放人在她身边,知道她所有的事情,但她就不行,这也太不公平了。
她偏要做,看看这件事被发现了,李商玄会如何,难不成还真要治她的罪吗?
小满不肯,她就使唤别人去打听,如果李商玄要杀要剐,就冲着她一个人来好了,反正他现在正遇到了新欢,估计巴不得把她赶走,给他的新欢腾地方呢。
宫女无奈只能去了,明罗绮又跑过来邀她去玩,漾晴本来就心烦意乱得很,兼之本来也不待见明罗绮这个说话不中听的傻子,想也不想就让人回了。
还是理理劝道:“这么一直在房里窝着也不好,自从莘姑娘走了,也没人硬拉着您出去玩了。既然明姑娘来邀约,还是出去走走吧,免得总在屋里闷着,心情好也变得不好了。”
漾晴觉得也有道理,便准备出去逛一逛。
明罗绮带了两个风筝过来,她宝贝得给漾晴显摆,“看哪,这个可是姑母赏我的,原本只有一个,我想着跟你一起玩,又厚着脸皮多要了一个,看我对你多好啊,你还老是对我爱答不理的。”
一只老鹰一只蝴蝶,两个都做的十分精巧,但就算是巧夺天工,漾晴也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更不巧的是,今天还没什么风,跑了好一会儿,都快出汗了,风筝还没起来。
她泄气把手中线团扔到一旁,不想再玩这种无聊的玩意。
明罗绮看她脸色不对,好奇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我今天可连话都没说几句,总不会还能是我吧?”
漾晴坐下,喝了一口凉茶才道:“我才懒得跟你生气。”
她算是看出来了,明罗绮这人和小满差不了什么,都是脑子有问题的那一类,跟她们生气,只会把自己气死。
明罗绮撇嘴道:“那就是太子表哥又惹你生气了?”
漾晴道:“真不明白,他算是你哪门子表哥,值得你这么维护吗?”
明罗绮道:“怎么不值得呀?太子表哥,人长得好看,其余什么也不差,最最最重要的是,他可是太子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漾晴沉默半晌,方道:“所以,你一直想嫁的是太子,而不是他。”
明罗绮不解:“这有什么区别?他就是太子表哥,太子表哥就是他。”
漾晴是真没脾气了,“那可不一定。”
她悄悄看了一眼四周,几个宫女都离得远远的,只要她小声些,应该听不到她们说话。
“如果,我是说如果,别人当了太子,李商玄只是个无爵的皇子,你还想嫁他吗?”
明罗绮呆滞一下,方才道:“二皇子身有残疾,四五六几位年龄尚小,除了表哥,也没有谁可以当太子了……”
漾晴:“你傻呀,我都说了是如果,如果!”
明罗绮不说话,思量了片刻,才终于开口道:“那我肯定是要嫁给太子的。太子会是将来最尊贵的人,我要嫁给最尊贵的人。”
漾晴早就知晓是如此,毫不意外,明家家教如此。
前世时,她没有做过太子妃,和明罗绮也没什么交集,但明罗绮也是来了京城的。
漾晴嘴上不说,心里也偷偷关注过她,她也还记得她的婚嫁之事,李商玄登基后,迫不及待破格封了个县主,给她指了一门婚事。
明罗绮又恍然大悟道:“你跟太子表哥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的,是不是就是因为你只想嫁给他这个人,而不是别的什么身份?”
漾晴顷刻间恼羞成怒:“少胡说八道,谁想嫁给他了。”
明罗绮看她脸红了,不但不加收敛,反而拍手大笑起来,“我胡说八道,你脸怎么红成这样?你就是喜欢他,我又不是什么外人,有什么好不能说的?”
漾晴气得要死:“你怎么不是外人了,我跟你可从来没熟过。”
明罗绮:“唉唉唉,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们都一起玩那么久了,你还这么见外,除了我,还有谁能受得了你啊这个怪脾气?”
漾晴道:“我还怪脾气,分明是你没脑子!”
傻瓜从来是不觉得自己是傻瓜的,反而因为别人挑破她是傻瓜这个真相而恼怒。
明罗绮现在就恼怒了。
看两人似乎真生气了,旁边的宫女忙一拥而上,劝阻起来。
等明罗绮气呼呼走了,理理倒了杯茶递到漾晴面前,“怎么好好的,突然就生气了?”
她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刚才苏苏去前边儿问过了,融善公公将太子今日做了什么见了谁都说了,苏苏怕记不住,还特意写成了纸条子。”
漾晴接过纸条,大致扫了一眼,上面的人名有她认识的,也有陌生的。
随手撕碎,又撑着手肘发呆。
问世间情为何物,真是个讨厌又复杂的东西。
因为李商玄,她都变得不是她了,沮丧之余,又生出来奇怪的想法,如果她从来就不认识李商玄就好了。
这种消沉一直持续到了晚上,罪魁祸首一点没有自知之明,还好意思来捏她的脸,“心情不好?”
漾晴不想理他。
可她低估了李商玄现在厚脸皮的程度,她不想理他,他也要强硬过来抱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声音里的愉悦简直要溢出来,“醋劲儿怎么聚这么大?”
漾晴还不说话,他又低声笑起来,“从前我总怀疑,你我之间,是不是真的是我的一厢情愿,是我仗势欺人,强迫于你,你才不得不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就连明罗绮,你虽不喜欢她,但也并不是吃醋。直到周祉玉出现后……”
他捧起心上人的脸,像是端详着什么稀世奇珍,“虽然不太应该,但你反应越大,我就越高兴。阿熏,你也心悦我,是吗?”
漾晴原本还在震惊,他这个人怎么这么有病,她越生气,他就越高兴。
听到最后一句话,她不由恍惚片刻。
心悦他?
这还有什么问的必要吗?
青梅竹马长大,两世的纠缠。
她突然也委屈起来,质问道:“你真的没良心。”
情绪凝结成眼中的水雾,漾晴眼眶红了,“你怎么老是这样欺负我呢?”
漾晴没少在他面前哭过,但基本上都是装的。
现在她一真哭了,李商玄反而手足无措起来,轻轻她的背哄道,“我哪里有欺负你,明明是你天天对我颐指气使的,我敢说半个不是?”
漾晴道:“你明知故问。”
李商玄用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珠,没忍住放到唇边尝了尝。
又苦又涩。
看到她一张脸哭得梨花带雨,眼睛红了,鼻子也红了,简直像个小花猫。
心里又酸又软,低头去吻她的额头,“哭得这么可怜,等明天起来,眼睛肿了,要是被别人看到,你又要不好意思。”
漾晴果然止住眼泪,慌忙擦拭起来,埋怨道:“还不都怪你,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哭?”
李商玄躺下来,看她对着镜子,也不喊服侍的人,只用手帕自己擦脸,唇角不由翘了翘,“这我倒不能抵赖,我的确是总惹你哭。”
他故作懊恼摇头叹气,“不过你怎么这么笨,都这么多次了还不知晓,有些时候,你哭有用,有些时候,你哭只会适得其反。像现在,你哭我会心疼你,但是嘛,”他微微一笑,继续道,“有些时候,你越哭,我就越兴奋,想看你哭得更厉害些。”
漾晴又羞又怒,被他气得要死,用被子堆出来一条楚河汉界,冷道:“你不准越过这条线。”
李商玄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漾晴心中有些怀疑他会不会就这样老实,眼睛刚闭上,就知道了答案。
她们之间的只是一床薄薄的被子,并不是真正的楚河汉界,他轻轻松松就摧毁了。
她重新落入他怀里,他低声道:“好几天没抱着你睡了。”
漾晴本来是想骂他的,听到这话却又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