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大比争夺赛：野外求生

慕荇芷站在结界入口，进去之前她回头看了眼远处观战席上托着腮的颜灵真人——师父正用筷子夹起一颗青梅塞进嘴里，仿佛送徒弟进战场和用午膳没什么区别。

结界内的地上满是枯叶，慕荇芷的剑尖挑开一片蜘蛛网，她蹲下身，指尖抚过泥地上没干透的脚印——是沧溟圣域特制的云纹靴底。

七日前背过的宗门名单在慕荇芷脑海中浮现。沧溟圣域的两大宗门里，今年入围的人中，有六个擅长水遁术，四个精于用毒。

她解下腰上装硫磺粉的药囊，在鞋尖撒了一圈。

江淇宁上月配药的时候说过，星墟宗弟子喜欢在潮湿处布“千丝引”，沾上皮肤就会使人麻痹三个时辰。

树上突然传来响动。慕荇芷旋身后撤了半步，剑鞘精准格开三支淬毒的箭。

“慕师姐好身手。”身着湖蓝色劲装的少女从树上落下，腕上的链子缠着七枚淬了毒的飞镖，“不如我们合作？我知道霜华宗玉衡峰江师姐的踪迹。”

慕荇芷的剑尖纹丝未动：“星墟的‘千丝引’用朱砂画符，硫磺可破。”她抬脚碾碎泥地里的蛛丝，看着对方瞬间惨白的脸色，“你鞋底沾了雷渊宗的雷火粉，东南方向有雷焦的痕迹——想引我去雷火阵？”

少女手刚碰到腰上的玉佩，慕荇芷的剑风已经扫落她鬓间的一戳青丝，少女抽噎着捏碎传送玉佩。

日头爬到头顶的时候，慕荇芷在溪边洗着剑刃上的药汁。这是第七个偷袭者，每个人都说知道江淇宁的下落。她拧干被毒雾腐蚀的袖口，忽然想起临行前江淇宁替她缠护腕时，在麻布上多绕了一个结。

三十里外的沼泽地里，江淇宁正用银针挑开一丛毒蒺藜。下面埋着的断魂宗机关匣咔嗒作响，她将薄荷膏抹在鼻尖，仔细分辨空气中漂浮的磷粉——是焚天宗最爱的“醉仙散”。

“江师姐果然谨慎。”黄衫少年从树后转出，“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告诉你慕荇芷在何处中了埋伏，你告诉我玉衡峰解毒丹的配方。”

江淇宁的银针钉入他脚前三寸：“你袖口的血是幻海宗的朱砂，鞋底沾着玄剑宗的剑油。”她突然洒出药粉，少年身后刚成型的傀儡丝瞬间燃了起来，“雷渊宗的傀儡术学得不错，可惜火候差了些。”

少年暴退的时候撞上了自己布下的蛛网，浑身顿时爬满泛着幽光的虫子。他捏碎传送玉佩的瞬间，江淇宁转身看向东北方——那里隐约有剑气的破空声，像极了慕荇芷改良的“流风回雪”。

暮色降临时，萧雪凝与梁珊珊一同站在被枯草掩盖的流沙里。

三个时辰前，她们刚把三个雷渊宗的弟子逼的捏碎玉佩，这会儿没想到掉进了不知谁布置的陷阱里。

“雪凝，看来你我无法夺得第一咯！”梁珊珊的声音从地底传出来，她半个身子陷在流沙里。

萧雪凝面色深沉的捏碎传送玉佩，梁珊珊见她不再执着，也笑着捏碎玉佩。

弯月爬上山角，慕荇芷在岩洞里数着今日收获的玉佩碎片：一枚焚天，一枚断魂，一枚幻海，三枚玄剑，两枚星墟，两枚九冥，五枚雷渊。

她摩挲着江淇宁给的驱虫香囊，忽然闻到一丝药香——是江师姐特制的金疮药的味道。

百里外的瀑布边，江淇宁从水中捞起半片被剑气削断的袖角。月光照亮布料上摇光峰的云纹，她把染血的布料塞进药囊。

子夜时分，慕荇芷的剑锋劈开最后一道傀儡丝，满地雷渊宗弟子的玉佩碎片中，混着一粒玉衡峰的青玉扣。她蹲下身，剑起扣子查看，发现扣子上刻着极小的“宁”字，扣子还沾着干了的硫磺粉。

江淇宁这时正站在慕荇芷两个时辰前休息过的岩洞前。她捡起地上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她抚过桂花糕的齿痕边缘——是慕荇芷紧张时特有的小习惯，总喜欢把糕点咬成月牙形。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天边开始有了鱼肚白，两人隔着山谷同时望向对方所在的方位。

慕荇芷的剑风惊起林中的鸟，江淇宁的药粉让半边山雾变了色。

当第一缕晨光照射下来的时候，她们一个往东去了毒瘴林，一个往西进了雷鸣谷。

日上三竿，慕荇芷在雷鸣谷口发现三根钉着幻海碎布的银针，她将银针收入怀中。

远处传来天墟王朝弟子的惨叫——有人踏进了改良版的七步莲华阵，阵眼埋着的是玉衡峰特制的痒痒粉。

江淇宁此刻站在毒瘴林深处的分岔路口。左边树干刻着摇光峰的雪花纹，右边岩石画着玉衡峰的药葫芦。她将慕荇芷给的薄荷膏抹在眼睑，终于看清枯叶下埋着的剑痕指向——这是她们大比前培养默契时发明的暗号。

当夕阳挂在山坳时，两人终于隔着沸腾的熔岩湖看到了彼此的身影。这时，最后三个焚天宗弟子启动了上古残阵，毒雾冲天而起。

“东南！”慕荇芷的剑气劈开火浪。

“西北！”江淇宁的药粉冻住岩浆。

当这三人手中的最后一枚玉佩在熔岩中碎裂时，她们隔着熔岩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