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南疆禁术

几日后，他们终于找到了当年偷走金家噬灵蛊的凶手，那是个面容枯槁，眼神如毒蛇的老者。

他藏身在一处废弃的蛊窟中，四周布满了毒虫和陷阱，他见到霜华宗一行人时大笑着往怀中的鼎中洒血：“噬灵蛊已成，你们谁也......”

“废话真多。”慕荇芷剑气劈开雨幕，挑飞他怀中的蛊鼎，江淇宁的银针封住他七处大穴，柳如絮的软鞭卷住蛊鼎抛向空中，鼎中母蛊是只通体莹白的玉蝉。

老头被众人围攻，突然暴起，他快速结印攻向距离最近的慕荇芷："小丫头陪老夫上路吧！"慕荇芷挥袖去挡。

“小心！”江淇宁扑过去推开慕荇芷，印记却已打到慕荇芷身上。

“哈哈哈……这是南疆禁术，无药可解！”老者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黑血，“七日之内，必死无疑！”

“找死！”萧雪凝的剑贯穿老者心口，噬灵母蛊也随着蛊鼎碎裂而泯灭。

众人带着慕荇芷回到客栈时，天色已经漆黑，江淇宁将她安置在床榻上，三根银针扎进她腕脉，试图压制禁术印记，慕荇芷的呼吸急促，手臂上刚刚被印上的印记越发清晰，冷汗浸湿了枕巾。

“阿芷，忍着点。”江淇宁低声安抚，指尖又捏起一根淬毒的银针就要往自己腕上扎，“以毒攻毒或许能配出解方。”

“你敢！”慕荇芷突然暴起，剑气劈碎了床头的药柜，“你扎下去，我立刻自断心脉！”

江淇宁僵在原地，她从未见过慕荇芷这样的眼神，就像一匹护崽的母狼，连瞳孔都泛着血色。

“我答应你。”江淇宁手中的银针“叮”地落地。

慕荇芷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哀求：“以后也不要再以身试药了……”

江淇宁眼圈泛红，声音哽咽：“好，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以身试药。”

出去询问禁术解法的禾明溪匆匆从金家赶回，带回的消息让众人陷入了沉默。

“南疆禁术无药可解，只能二人你情我愿在解印阵中......双修......且需七日才能彻底清除，金家说之所以为禁术是因着那时有很多女修因此遭难。”禾明溪说完，偷偷瞥了一眼江淇宁和慕荇芷，他将解印阵图递给慕荇芷，又补充道，“而且金家的人说，若是强行压制，反而会伤及心脉，危及性命。”

房间里一片死寂，萧雪凝站在廊下柱子旁，慕荇芷刚刚撕心裂肺的哽咽传出来时，她突然想起那年江淇宁为她试药中毒之后自己的反应，她那时没守着江淇宁睁开眼跟她说“无妨。”

“原是我先松的手......”她握着驱蛊珠串的手突然松开，珠串掉在地上摔的粉碎，从廊下离开时，她脸颊上有一滴泪划过。

夜深人静时，慕荇芷的印记再次清晰，她的身体烫得像火炉，意识模糊间，她抓住江淇宁的手，声音微弱却坚定：“师姐……你帮我……”

江淇宁的心猛地一颤，指尖轻轻抚过她的眉眼：“好，我帮你。”

江淇宁布好解印阵，躺到床榻上，手中动作轻柔而克制，生怕弄疼了慕荇芷，慕荇芷的指尖紧紧攥住她的衣襟，呼吸急促，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最后时刻，慕荇芷咬着她肩头呜咽，江淇宁突然想起遗迹里那个夜晚，这人也是这样浑身发抖却不肯喊疼。

“疼吗？”江淇宁低声问，指尖擦去慕荇芷额角的冷汗，慕荇芷摇头回应。

第三日夜里，慕荇芷手臂上的印记比前两日更清晰，她的身体像是被火烧着，意识模糊间，她抓住江淇宁的手腕，声音断断续续：“师姐……以后……我帮你涂祛痕膏……”

江淇宁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以后都让你帮我涂。”

慕荇芷的指尖轻轻抚过江淇宁手腕上的疤痕，那是她试药时留下的，江淇宁握住她的手，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睡吧，我守着你。”

第四日清晨，慕荇芷趴在江淇宁背上画圈：“这道疤是试药留的？”指尖点在她后腰的痕迹上。

“嗯。”江淇宁抓着药膏想转身，被人按回床榻。

“说好了我来涂。”慕荇芷蘸了药膏抹在指腹，在江淇宁的后腰上揉开，“以后你每试一次药，我就往身上划一道。”她突然抓起剪刀，”比如现在……”

江淇宁翻身夺过剪刀，却发现剪刀早被磨钝了刃，慕荇芷笑得狡黠，趁机把人压进锦被：“师姐紧张什么？”

阳光透进来时，江淇宁腕上多了条红绳，红绳上串着慕荇芷剑穗上的玉珠。

楼下的禾明溪正跟叶青云打赌：“我赌她们辰时才起！”

“赌什么？”慕荇芷系着松垮的外衫下楼，颈间红痕未消。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说我们再过四日还是五日可以回宗门，”禾明溪打着哈哈，“金家那边传来消息说噬灵蛊危机已解。”

七日后，慕荇芷手臂上的印记终于消失不见，她的脸色恢复了红润，精神也好了许多。

江淇宁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盒祛痕膏，正低头给她手腕上的伤疤涂抹。

“师姐，”慕荇芷突然开口，声音轻快，“你说过以后都让我帮你涂祛痕膏的。”

江淇宁抬头看她，眼中带着笑意：“现在就想反悔了？”

慕荇芷摇头，伸手接过祛痕膏：“我是怕你反悔。”

江淇宁笑了，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我答应你的事，从不反悔。”

回程的飞舟上，萧雪凝望了眼云海，突然觉得心里那些不甘，早就随着那日粉碎的驱蛊珠串一起，消散在南疆的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