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早知道直接剖的,还给它留什么失去知觉的机会。
一直以来谢散蕤遇见的异化物都是些植物类型,特技就是拿他们异化的枝条疯狂抽人。她都差点忘记,异化物和人类无法共存的地方本不在于对抗打斗,而是吞噬。
异化物天然会吞噬周围的一切,无论是同类还是异类。尤其喜爱人类的味道。
谢散蕤连继续解剖下去的欲望都没有了,从老鼠脑袋里找到那颗晶核,用匕首挑在地上,鲜红的血色和土地的赤色混杂在一起,粘上灰尘,竟然显得没那么恐怖了。
是一颗D级晶核,看品质,能达到D+。在缔安基地买到十万一颗的D级晶核,被几颗脑袋围在中间看着。
系统看看谢散蕤,手上的匕首还在滴血,她没动,于是系统爬到她怀里,看都不看一眼这颗脏兮兮的晶核。雷公藤连抱着自己幼小的叶子哭唧唧的动作也没了,躺在系统脑袋上装死,对晶核视而不见。
谢散蕤的视线最后落到外挂身上,他后退一步,表情没有变化,依旧高冷沉郁,可动作间已经将嫌弃的意思表达得明明白白。
谢散蕤:她也不大愿意捡。
又扫过一圈,老鼠肚子里的残肉阴森可怖,幸好那颗晶核长在它脑子而不是肚子里。谢散蕤把小雷公藤提起来,对方仍然在装死,整个植株蔫下来,跟从土里拔出来在太阳底下晒成植物干的程度差不多。
谢散蕤威胁它,“D+品质的晶核,和C级差得也不远,你去吃了。”
雷公藤不回话,拒绝。
谢散蕤继续说,“这应该是你接下来至少三个月以内唯一吃到嘴里的晶核,你知道的,我很穷,没钱给你买C级晶核,你不吃,就只能饿肚子了。”
“饿三个月而已,想必对你并不算什么。”
雷公藤还是默默把晶核卷起来,进到系统的空间里啃能量了。三个月吃不到东西,它真的会很难过的。这个该死的女人说得也没错,她就是穷死了,肯定没钱给它买晶核吃的。
不要问它怎么知道,光是系统的空间里,水桶,拖把,泥巴,碗……就足以看出这个女人是怎么样的穷酸。
吃吧吃吧。都怪它不会说话,这个坏女人就知道压榨它!
雷公藤在系统空间里啃晶核,外面就顺风顺水得多,一行人顺利回到了基地。
谢散蕤因为即将要背负上的巨额钱财,不得不拿出来当年高考的劲头,从早上背到晚上,就是为了考治疗师证。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开头过了,她突然发觉,后面也不是很难,时间一天天过去,谢散蕤的精神越加稳定,她还有闲心在治疗师大爷的治疗室里拿写过的卷子折纸飞机玩。
治疗师大爷扫描过谢散蕤新做的卷子,选择性忽略她大逆不道的行为。凭着他手上这张卷子的完成度,也不是不能接受对方高兴两下。
一百分的卷面,九十八分。谁能想到一个多月前,面前这个还是一百分卷面能考零蛋的人。
治疗师大爷有些感慨的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哦。”挺不得了的。
有了治疗师的亲口盖章,谢散蕤带着东西高高兴兴去治疗师考试部门参加考试去了。
治疗师部门隶属于基地治疗研究院,是缔安基地的上层建筑之一,和任务大厅的建筑风格差不多。
开阔明亮的大厅里,站着报名参加考试的年轻治疗师,面带微笑的工作人员将人分别引入考察室。
考察室是晃眼的明亮白色,连窗户都没有,依靠空气循环系统实现内部空气流通。身在末世,窗户的作用也就一个心理安慰,窗外的天空还不一定有房间内的光源明亮。
“请考生落座。”
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未来三天,考生要全部在这里度过。
谢散蕤坐到座位上,广播隔了十来秒的反应时间,继续播放。
“请考生选择考试题目。”
那张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桌面,随着广播的结束,立刻变成一张智能触屏面板,上面只有一个按键。
“是”。
也是够强势的。
谢散蕤知道流程,先考实操,再考理论。和她那个世界的医师考试差不多,所以也不是很紧张。现在的流程,就是挑病人。虽然看起来高级得不得了,但一套流程还是那一套。
甚至治疗师升级的那一套流程也是一样的。先考最低的F级,等到考过,就开始日复一日攒治疗师点数,攒到一定数目,继续申请考上一级的治疗师,周而复始,考一辈子试,背一辈子书。
当然,要脱离这样的流程也不是不可以。治疗师可以进入研究院做研究员,然后走研究院的升级体系。谢散蕤自动对接成学术型和技术型的医疗工作人员。
她自然是想过进研究院的,只是在了解研究员的收入过后,就直接放弃了这种想法。还是做治疗师更符合她赤贫奔小康的心愿。
谢散蕤按下“是”的按钮。触屏版闪烁蓝光,随着棋盘一样的方块四处流动,片刻停下来,在空中投影出她需要治疗的病人信息。
姓名:安裕心
年龄:24
工作:前锋队伍成员
病症:不知名异化物攻击,伤势不明,疼痛到晕厥,暂无对应治疗的基因抑制剂。
谢散蕤看得满头雾水,F级治疗师考试的实操已经这么难了?从病人的情况上分析,任何东西都分析不出来。
暂无对应治疗的基因抑制剂,那她还治个什么治?除非她现在就暴露她会其他治疗体系的事实。谢散蕤这段时间研究过基地的治疗体系,很强大,但鸡肋的地方也很明显。如果病人被异化物的攻击没有到危害基因的程度,那么能使用的药剂少之又少,只能靠病人自己熬过来。在人类体质进化的当下,倒也算合理。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来,视线又转到病人的照片上,倏然间瞳孔收缩。照片上的女人,她见过。
那个租给她房子,来去匆匆像NPC的房东。
谢散蕤摸到自己口袋里的针灸包,一时间迟疑不定。气氛陷入凝滞。
何止考察室里的气氛凝滞,观察室的各位考官看着监控里的场景,也沉寂片刻。而后气氛像烧开的沸水一样溢出来。
“怎么回事,这不是研究院新收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