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6失控的魔法

我完了，艾玛绝望地想，斯利曼女士最怕狗了。

她立刻冲进去反锁上门，跑到窗户旁用力将玻璃窗全部打开，紧接着朝西里斯招手，“嘿，过来，小家伙。”

黑狗在地毯上纹丝不动，门外脚步声不断，她分辨不出哪个才是斯利曼女士的声音，只好祈祷她在走廊被什么事情绊住，不要现在来到这间办公室。

艾玛深深吐出一口气，半蹲在地上，伸手想抱起它，可却被西里斯躲开。她反手去身后抓它，却只摸到了它身上光洁的犬毛，艾玛泄气地坐在地上，而西里斯则安静地在角落看着她，仿佛在问“你能拿我怎么样？”。

门外突然多了一道越发清晰的脚步声，伴随着斯利曼女士教训学生的声音一同出现，“戴维斯先生，在走廊里滑板应该——”

“轮子朝上！”埃奇奥大声回答，紧接着是乒乒乓乓收拾东西的声音，艾玛慌张起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现在有许多疑问，比如说为什么这只狗会要命地出现在她的学校，明明她出门前将房门锁住了；为什么它现在丝毫不听话，甚至看上去就想要报复性地对待她。

“好了，你给我听好了，”艾玛头发乱成一团，她站起来，看上去生气极了，灰粉色的眼睛里似乎有火苗，正急切地烧向地面上的西里斯，此刻在艾玛周围一切都安静下来，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西里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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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自认不讨厌漂亮的女孩，可这位麻瓜女孩，西里斯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想了很久。

她的粉色短发只达下颌，卷曲得像藤蔓覆盖，她有着温暖的瞳孔，颜色与头发几乎类似，但更多的是灰色。西里斯很少见到同学中有这样眸色的女孩，而艾玛的眼眸中偏偏又隐隐透出一丝火焰般的红色，当她生气的时候，那红色似乎会漫出来，就像纯粹的火焰在热烈地燃烧。

就像此刻，西里斯看到了那火焰，感到四周的空气都热了起来，他下意识缓缓起身，当然他不想承认那也许是被女孩的怒气所震撼而造成的，刹那间，气流似乎有了具体的形态，像是一双柔软的手掌将他从地面上托起，紧接着西里斯惊诧地发现自己在这间办公室里腾空而起！

他慌忙地看向艾玛，她也惊讶极了，一双眼睛紧盯着西里斯，这让西里斯更为恐惧，围绕在西里斯身体周围的气流似乎开始将他收紧，这让他出现了一股强烈的窒息感。

失重的体验比起飞天扫帚差了不少，这感觉压迫着西里斯，他不自觉地从阿尼马格斯的形态变幻成了少年——

西里斯心脏跳的快极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撞破他的胸腔冲出来，他紧紧看着艾玛，她惊讶了一瞬，不过门外已经响起了扳动门把手的声音，艾玛顾不上这么多，看着西里斯似乎被人从敞开的窗户那里丢了出去，只一秒之差，她便转身冲去门后，把锁旋开。

斯利曼女士打开了门。

她淡淡地挑眉，仿佛是在说“我没想到你来得这么早”，艾玛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对她笑，开始承认自己上课的错误，她知道这一向能让老师们从轻微的怒火中平静下来，“斯利曼女士，我错了，我不该在课堂上讲小话的，没有下次了。”

“你永远懂得怎么获取别人的欢心。”斯利曼女士说，在一堂课后，她的声音混着些疲劳的沙哑，而且距离下节课开始已经不远了，她很快说出了这次找艾玛来的目的，“你心里有没有想申请的大学？”

艾玛站在原地，在她灼灼的目光下来不及想太多，便脱口而出，“爱丁堡大学。”

斯利曼女士似乎对她的回答有所准备，但还是沉默了许久，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她才轻轻叹了口气，“加倍努力，艾玛。”

“我会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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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仰躺在草坪上，上午的阳光略微稀薄，但也足够迫使他眯起眼睛，感谢他出色的听力，他将办公室内为数不多的对话听进了耳内。

“加倍努力，艾玛。”

西里斯轻嗤一声，鼻底喷出不满的气息，“麻瓜的制度。”

他倒在这里，脑子里不断地回放着刚刚自己悬空而起的画面，他并没有这样的经历，毕竟西里斯最熟练的交通工具还是飞天扫帚——

麻瓜都可以这么做吗？西里斯有些迷惑，天上可没有到处飞来飞去的麻瓜。她明明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麻瓜女孩，当然除了比旁人要美艳的外貌和火辣的身材，可如果她是个女巫，为什么这几天从未见她使用过魔法？

“嘿，波特小子。”女孩清晰的声音冲向他的耳畔，他猛地起身，刚刚脑子中的女主角就站在他面前，“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好啊，呃，我是说，可以。”西里斯下意识挠了挠脑袋，对自己欺骗她的姓氏还没有熟悉过来，不得不说，他刚刚的行为真是蠢透了。

校园里没什么人，艾玛溜掉了实验课，她向来对这些理科的项目不怎么感兴趣，况且她的学分也早已经修够了。

他们沿着小径一直走，这条小径拐出了两三条岔路，艾玛带着他走上最近的岔路口，这直通向校园的树林内。艾玛知道一般会有情侣们来这里谈情说爱，但同时也说明了这里也是最好的隐藏地点。

“好了，波特，你是一位巫师，对吗？”艾玛开门见山，随意地靠在身后的一棵树干旁，“当然了，还是一位罕见的阿尼马格斯。”

西里斯瞪大眼睛看着艾玛殷红嘴唇开开合合，身份的暴露让他忍不住做出一些空费口舌的辩解，“不，不，哪有什么巫师，这可真是冒犯我——”

他的话被无情地打断了，“据我所知呢，英国登记在册的阿尼马格斯一共有七位，他们基本都在中年以上的年纪，而你，”艾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语气肯定，“你是偷偷练成的。”

梅林的胡子啊，西里斯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敏锐洞察，他很想再反驳些什么，但女孩的眼波流转，眼神中充满了张扬与自信，她知道自己猜测的就是正确的。

西里斯感到自己的眼睛没办法从她身上挪开，一时间，他感到一种奇特的喜悦从心底升起，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以及从内而外的放松感几乎碾压了他。西里斯笑出声，“对，我是巫师，而你是个麻瓜。”

“麻瓜？这是新的辱骂词汇吗？你提到了它很多次。”

“啊——我们会魔法的人对不会魔法的人的称呼，就是麻瓜。”西里斯解释道，他这才明白自己喜悦感的来源，他掩藏了许久的阿尼马格斯在艾玛面前暴露，最起码在她面前，他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可刚刚古怪的失重感再次闯进西里斯的脑海里，这个念头让他警觉起来，他的手下意识地在裤线旁揉搓起来，只习惯性地将这时的紧张感抛向脑后。

“我是说，你确实是麻瓜的，对吧？”他不确定地问，“毕竟我没有在霍格沃茨见过你，梅林！那可是最好的魔法学校，你是麻瓜吧？”

艾玛会觉得他反复询问的样子奇怪吗？这只是因为他无法确定办公室中发生的一切的缘由——巫师们都会有魔力暴动的，对吧？西里斯安慰自己那是自己过于紧张才导致的悬浮，毕竟一个麻瓜女孩哪有这样的能力？

他希望艾玛是麻瓜，这样的话他便不会担心她是否会与巫师世界存在联系，将他是阿尼马格斯的事实捅出去，可——如果她真的是麻瓜，为什么她会对巫师了解这么多呢，甚至还清楚地指出，他是未登记在册的阿尼马格斯。西里斯头脑中爆发了一场短暂性的风暴，黑色的眸子里笼罩着显而易见的慌张。

这些念头甚至让他无法呼吸，最重要的是，如果阿尼马格斯的事情被暴露出去，他以后是否还能无所顾忌地和詹姆一起去经历一些“毛茸茸”的冒险？

“不，我不是巫师。”他突然听到艾玛说，这让他松了一口气，看吧，那就是一场简单的魔力暴动，我想太多啦。西里斯立刻否定了所有的想法，认为自己实在是过于愚蠢，竟连魔力暴动都无法分辨，他之前竟然认真地想，是不是所有的麻瓜都能在天上飞来飞去——哈！

他微微低头看着面前略带着笑意的艾玛，忍不住愣神，“你笑什么？”

“哦？我有在笑吗？”艾玛又说，这下子她彻底保持不住了，在安静的树林中大笑出声，粉色头尾也跟着声音颤抖，“男孩儿，我简直无法想象，你就是我天天昨天挂在嘴边的小宝贝。”

“你看，我甚至还帮你洗澡了呢！你做狗狗的样子和现在相比——哦，还是做狗狗可爱一点。”

西里斯完全没想过她会这么说，仿佛这些话多忍一秒都会让女孩原地上天见梅林，女孩眼边笑出了眼泪，她今天没有化眼影，所以她无所顾忌地揉着眼睛，拭去那一滴眼泪后，翘起的睫毛似乎更加弯曲了，西里斯明白自己现在最好表现出生气、或者是羞涩，随便哪一种都好，但为什么他会像个白痴一样，控制不住地嘴角抽搐？

“好了，好了，”艾玛自顾自地停下来，她一只手揉着笑得发痛的肚皮，一边说，“波特，如果你还没有地方住的话，来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