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礼堂被金色的阳光切割成明暗相间的条块,尘埃在光束中缓缓浮动。维斯塔漫不经心地搅动着碗里的燕麦粥。赫敏突然在她身旁坐下,头发比平时更加蓬乱,眼睛下面挂着淡淡的黑眼圈。
"你绝对猜不到哈利做了什么,"赫敏压低声音,手指神经质地敲击着南瓜汁杯沿,"他昨晚大半夜不睡,拉着我和罗恩跑去向麦格教授举报马尔福是诅咒项链的凶手!"
银勺"当"的一声撞在碗壁上,维斯塔猛地抬头:"麦格教授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赫敏翻了个白眼,声音压得更低了,"她当然要证据。哈利说他看见马尔福去翻倒巷买东西,结果——"她做了个夸张的手势,"麦格查了记录,马尔福那天根本没去霍格莫德!"
维斯塔的视线越过赫敏的肩膀,落在斯莱特林长桌末端。德拉科独自坐在那里,机械地搅动着燕麦粥,勺子与碗碰撞的声音在嘈杂的礼堂里几乎听不见。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色。
"但不得不说他的嫌疑确实是最大的。我先走了,我得去找他谈谈"维斯塔站起身,走向德拉科。她刚迈出一步,德拉科就好像受惊的嗅嗅一样迅速收拾书本离开了。
"真是见鬼了。"维斯塔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去上课。
"维斯塔!"哈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叫住了她。绿眼睛在圆框眼镜后闪烁着急切的光芒,"明晚斯拉格霍恩要办派对,你能和我一起去吗?赫敏去过一次后说什么也不肯再去了..."
维斯塔挑起一边眉毛:"哈利,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这样吧——"她向前一步,"你把混血王子的书借我,我就去。"
哈利的耳朵立刻变得通红,手指不自觉地绞着长袍下摆:"这...这个..."
"就一晚,"维斯塔又凑近了些,"我保证派对结束就还你。"
哈利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成交。但派对结束之后立刻还我!"
说完,维斯塔跟着哈利来到了格兰芬多塔楼的公共休息室,大概是在上课,这里没有什么人。哈利钻进男生宿舍拿书,维斯塔打量着墙上的肖像画。
"最近和邓布利多的课怎么样?"她随口问道。
"还是老样子,"哈利的声音从楼梯上闷闷地传来,"带我看少年伏地魔的记忆。老实说,我不明白这有什么用。"
"知己知彼嘛,"维斯塔接过他递来的破旧课本,《高级魔药制作》的书脊已经开裂,"说不定你能从这些记忆里找到他的弱点。不过,邓布利多这次隔了好久才给你上课。"
"是啊,"哈利推了推眼镜,"而且他回来时右手像是被烧焦了,黑乎乎的。问他也不说,只说'还没到时候'。"
维斯塔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书脊:"邓布利多的想法总是比尼克·勒梅的炼金术还难猜。好了,我先走了,魁地奇比赛加油。"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当天晚上,当斯内普又一次将怀表交给维斯塔保管时,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表盖。银雾在烛光中舒展开来,逐渐凝聚成小天狼星的轮廓。
"我搞到那本书了,"维斯塔兴奋地从书包里抽出那本破旧的《高级魔药制作》,"哈利简直把它当宝贝一样藏着。"
银雾绕着书本盘旋,时而凝聚成手指的形状翻动书页:"倒挂金钟?这不是斯内普发明的咒语吗?他这招可真狠,当年可把我和詹姆折腾惨了。不过——莉莉也因为这个咒语和斯内普决裂了,让詹姆有机会趁虚而入,得到了莉莉的爱。哎!我的青春还是挺精彩。"小天狼星感慨道。
"可是,这咒语会要人命的。你们就不怕把对方打死嘛?"维斯塔皱眉。
"我们那时候确实...不太理智,"银雾微微颤动地解释道,"但我发誓从没想过真的伤害他。就像——"雾气突然变得模糊,"就像德拉科和哈利,天生的死对头。"
维斯塔无奈地耸耸肩,然后继续翻着,翻到一页边缘写着"速效止血剂改良版"的地方:"这个配方斯内普教授去年教过我..."
"看来已经可以确定斯内普就是‘混血王子’了,"银雾轻声笑道,"真想不到他还给自己起这么作呕的名字。"
维斯塔突然合上书:"等等,你之前说prince是普林斯,那西弗勒斯就是普林斯的后人了,怪不得他的魔药这么出色。但纯血贵族,怎么会让自己的后代住在蜘蛛尾巷那样的地方?"
银雾微微颤动:"我好像听莉莉说过,斯内普的父亲对他不好。"雾气的声音变得低沉,"或许他的家庭也和布莱克家一样疯狂。"
维斯塔轻轻抚摸着挂坠盒:"小天狼星,你想我的爸爸嘛?。"
银雾在空中缓缓流动,时而变成小天狼星的轮廓,时而恢复犬形。"我没有一刻忘记过他。布莱克家的人总是这样,"它的声音罕见地温柔,"疯狂与偏执流淌在我们的血液里,但亲情...那是一种更顽固的东西。维斯塔,我最后悔的就是抛下雷古勒斯...他替我承担了太多。"
烛光下,维斯塔突然攥紧书脊:"德拉科现在就像当年的爸爸..."
"所以你得帮他,维斯塔"银雾缠绕上她的手腕,冰凉如冬夜的叹息,"别像我一样...抱憾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