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时幸根本没有胃口喝鱼汤。
时不时瞧一眼挂在电视机上的电子时钟。
“时运你怎么了?是不是想拿什么东西?”秋琳终于在他又一次转头时开口询问,似乎不是很理解他的行为。
时幸猛地挺直脊背转身,“没什么,就是……我有点不舒服。”
闻言,几个大人都放下筷子。
“不舒服吗?”常珩出声,下一秒额头就被比自身温度稍低的手背贴上。
现在推开有些不自然,时幸硬生生由着常珩摸上自己的额头。
碎发被撩起,时幸紧张地瞪大了眼睛,倒显得有些呆板。
“确实有点烫,我给你找温度计。”
两把椅子与地面的摩擦声有些刺耳,常珩与孟淮野对上眼,时幸的目光也落在了起身的孟淮野身上,有些奇怪。
只见对方顶着众人的视线道:“我吃饱了,我帮着找。”
视线下移,孟淮野的碗里还有半碗汤。
“随你。”常珩只是浅浅扫了孟淮野一眼,自顾自转身。
气氛一度安静下来,时幸眨了眨眼,怎么好像闻到一股火药味。
“欸时运,这汤,口腔里有鱼游着一样。”阿布都似乎为了缓解气氛,夸起时幸的手艺。
但三句里时幸就有两句不是很明白,只能一味的点头。
“欸我之前吃,什么辣鸡,肚子里火焰山一样。”
时幸抿下最后一口鱼汤,发现孟淮野看着自己。
略带疑惑,他不甘示弱看了回去,没想到对方竟然低下头用勺子喝了口汤,似乎还用余光偷偷瞥他。
?
改性子了?
不等他多想,常珩踩着拖鞋从房间里出来。
时幸本就心不在焉,心里压着块石头,一有动静注意力就飘过去。
见常珩拿着温度计,朝他抬了抬下巴,时幸屁颠屁颠起身跑过去了。
【小狗视角。】
【安安怎么也跟在时运后面哈哈哈哈。】
一大一小都朝着常珩的方向跑去,常珩挑起眉,将小的那个挡住,“你跟来做什么?”
南习安看了看常珩身后的时幸,“小时爸爸生病了,我要照顾他。”
“回去吃饭。”
“安安回去吧,我量一□□温。”时幸的胸口仿佛鼓声阵阵,一下又一下敲击着他。
虽然现在还没到六点,但是时幸总害怕自己的本体暴露。
灼人的视线实在是令人难以忽略,时幸拉着常珩就拐进了房间。
“嘭——”
即便这样,他还是不放心,将二人领口的收音器关机摘下,又警惕地观察着房间监控。
“放心,刚才我把监控关掉了。”常珩叹了口气,又将手探上他的额头。
时幸随之一愣,扭身避开。
“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骗人的。”
常珩的手缓缓放下,“去那边坐好。”
“我没发烧,”他又瞧了眼门确定严实,继续道,“待会儿变成娃娃我就待这了,一切就靠你了常珩。”
常珩的眼睫颤了颤,“先去床上躺好。”
时幸也没倔,妥协道:“好吧好吧,做戏做全套,你做事可真谨慎,怪不得常年霸榜年级第一。”
耳边叽叽喳喳,常珩把被子替他盖上,随后做出了时幸难以置信的事。
“嘶,你干嘛。”光滑的肩膀显露,房间的灯光偏白,照得他的皮肤更加锃白。
常珩没有回答,时幸慌不择路,手死死守住自己的贞洁,拉着毛衣的领口不让他继续往下。
“量体温,你有点发烧,”常珩抬眼扫了他一下,“难不成,你想和小朋友一样塞屁股里?”
“我才……”
常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温度计伸到了时幸的咯吱窝下。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眼底浮现出诧异。
“好了,不要乱动,过五分钟看看。”常珩的手缩了回来,牵扯着衣领的手也松开。
时幸看了看自己刚刚被碰到的地方,又抬眸瞪着常珩,嘴唇欲开欲合,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下次,下次这种事让我自己来。”
他偏过头,没夹着温度计的那只手搓了搓鼻尖。
直播间的观众就没这么幸运了,看不到房间内的场景,也听不到声音,还以为直播间坏了,急得去节目组的官博发疯留言。
【为什么看不到了,熄灯的话我就要造谣了。】
【给我看给我看啊啊啊啊!!!】
【砰砰砰了?那太好了!】
【偷偷摸摸到底在干嘛,不会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吧,正义使者来了,正义使者走了。】
时幸将温度计从腋下拿出,对着光。
根本用不来这种老旧的温度计,翻了好几面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时幸蹙眉,又不想在常珩面前暴露自己的无知,装模做样道:“哦,没发烧,三十六度……”
“拿反了。”突然凑近的吐息,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过温度计,将方向翻转。
时幸的手一抖,故作镇定,“咳咳,反着也可以看。”
“三十七度八。”常珩觑了他一眼,仅仅一眼就让他闭嘴。
上牙抵住下唇,时幸的眼神飘忽,“那我看错了。”
常珩呼出一口气,“好好躺着,有点低烧,我去倒杯水给你。”
话音刚落,一股熟悉的热浪席卷全身。
电视机上的电子时钟发出了提醒。
“嘀嘀嘀,现在是北京时间六点整。”机械电子女声伴随着欢快的音乐从门缝中钻进来。
六点了!时幸的意识混乱,脑袋变沉还有些晕乎。
常珩的脚步一顿,立马转过身。
床上哪还有什么人影,只留下了半截藏在毛衣里的娃娃,只露出个脑袋,被子里其他部分扁下去。
可能是娃娃的脑袋太大,正好卡在领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见常珩还站着,时幸气愤道:“帮帮我,我好难受。”
刚把耳朵贴在门上准备敲门询问情况的二人愣在原地。
秋琳要敲上门的手停在空中,与旁边捂住嘴的沈青对上眼。
身后的孟淮野见两位面面相觑,眼睛里似乎泛着异样的光,摸不着头脑,“你们怎么了?”
直播间的观众也没听清发生了什么,纷纷好奇起来。
沈青僵硬地转身,又硬邦邦的摆手,“没,没事,我们不要打扰了。”
“那怎么行,都进去快半小时了吧?”孟淮野的脸说不上锐利,但此刻看着门的眼睛却仿佛要将其刺穿。
“咳哼哼,嗯,对,小孟说的是。”秋琳的眼神略带慌张,心里唾弃,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常珩也真是……
他们的动静不小,屋内的二人自然听到了门口的喧嚣,尤其是孟淮野那不管不顾的大嗓门。
时幸的手没劲,只能轻轻蹭一下常珩,“你去解决。”
当下,娃娃的一只手从领口逃脱,四肢还有三个被封印在衣领内。
常珩把被子往上掩了掩,拖鞋塔拉的声音远去。
“什么事?”房门被打开。
孟淮野推开前面的两人往里看,“发烧了?”
“嗯。”
秋琳拉住半边身子都要凑进去的孟淮野,“小孟,时运需要休息。”
孟淮野的眼睛落回常珩身上,二人又开始无声的对峙。
【不对啊,一开始孟淮野不是根本看不上时运这个替身吗?】
【追妻火葬场是吧,欧克啊。】
【奇奇怪怪的,我们阿野只是担心朋友。】
【朋友?一开始一帮子装货一帮子low货不是他针对时运?这话你自己笑了吗孟淮野粉丝。】
【好奇怪,难道就因为钓鱼那事孟淮野改观了?】
【不是不可能,毕竟时运帮孟淮野解围,说不定转变心态了。】
最终这场无硝烟的战争以孟淮野移开视线转身离去结束。
时幸的心脏直跳,害怕除了常珩以外的人进来,但同时肾上腺素刺激着他的大脑。
随着关门声响起,时幸看着那人又走回来,手里多了一杯水。
奇怪,常珩应该是没有出去的,不然按照秋琳的性格一定会趁间隙挤进来看看。
“现在你也喝不了水。”常珩把那杯水放在床头柜上。
心里一咯噔,也是,现在自己可是娃娃形态。
时幸嘴硬:“先帮我出来。”
娃娃的另一只手很快被救出,困难的是下半身。
不知道是不是这类娃娃的设计稿问题,臀部尤其凸出,硬拉乱拽肯定不行。
常珩的眼眸变得晦暗,“要不,我按一下?”
“你敢!”时幸想都没想就反驳,自己的屁股可不能被这家伙占了便宜。
费力扭过身子,手却根本碰不到后面。
耳边又是常珩的轻笑声,时幸直觉如果是人类形态此刻自己的脸一定是猴屁股。
要不然怎么感觉火焰烧着全身,真是怎么又想到屁股了,都怪常珩。
自己这副该死的样子,真是还不如死了。
实在没有办法,眼看昂贵的毛衣都要被搞坏了,时幸咬牙道:“允许你隔着毛衣压。”
“遵命。”常珩看着他这副傲娇样,翘起唇角。
虽然有所准备,但身后被点上的感觉像是有蚂蚁爬满全身,措不及防手指一推。
“嗯!”
整只娃被推了出去,光溜溜趴在床上。
时幸翻过身,“呼~终于出来了,看来下次要早点脱衣服,卡着真难受。”
抬起头,看着常珩收起自己落在被子里的衣服。
脑海里电光石火,还没出声制止。
熟悉的深蓝色从裤子里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