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梦君震惊地瞪大双眼，随即满眼崇拜和赞赏：太飒了吧，不愧是庄己。
其余几人、尤其曲筱的表情就很丰富多彩了。
不过庄己懒得去解读，说完就拉着姜梦君和林梓瑜大步往门口走。
余若和林乐秋很快跟出去，林家希和徐成随即也追上去，嘴里念着“不至于、没必要。”
宋歆租的霸气侧漏的车就停在店门口，庄己直接走过去开门上车，其他人都停在台阶上看着她。
林梓瑜利落地爬上后座，姜梦君迟疑了一下坐到副驾驶上。
庄己启动完车子一抬头看到他们，出于礼貌挥手和他们拜拜，余若、段嘉奕和林乐秋三人齐刷刷挥手回应，余若还嘱咐她：开车小心！
庄己把车开到学校教师公寓的停车场里，熄了火却没下车，拿起手机解锁。
“五分钟已过。”说着打开微信好友列表，一个个搜索删除好友、退群。
姜梦君一脸欲言又止，庄己看着她笑道，“我没来之前，他们蛐蛐我啥了？”
问完又给林乐秋发微信：曲筱为啥突然说起李小藤？能帮我打听一下吗？
林乐秋秒回一个OK的表情包。
“那个曲筱一直在编排你，阴阳怪气说你现在日子好了就变高冷疏离了，她婚礼你都不去啥的，还故意问他们知不知道你和李小藤的事，说你们以前很要好后来决裂之类的……”
还编排你以前黑黢黢的很丑，说你单身是因为没魅力。
姜梦君努努嘴没说出口，在心里大骂：什么狗屁朋友！删了好！
庄己轻笑一声，“意料之中。”
“你们以前很要好？”
“嗯，都是老同学，我和曲筱是高中才认识熟悉的，那时候我和乐秋、徐成是同桌；曲筱以前和徐成也同桌过，高中我们一起组队参加学校的创意模型比赛，然后玩得挺好的，经常一起吃饭、出去玩。”
庄己说着拿东西下车，“我们学校没啥好逛的，现在也不许外人进，你想看的话，我们就绕着外围走一圈吧。”
“好啊。”姜梦君也不是来参观的，只是想看看庄己待了六年的地方而已。
于是庄己牵着林梓瑜，和姜梦君并肩慢慢走着。
“那、那你们后来是发生什么事闹掰了吗？”姜梦君想知道在庄己视角是怎么看待的，她觉得庄己其实是很重情谊的人。
“没闹掰，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和谁约、不和谁约这事有啥好说的，马上三十岁的人了又不是十三岁，还搞什么只能和我玩不许和她玩的戏码啊~”庄己无语。
林梓瑜抬起头眨巴着双眼看着庄己，像在抗议。
庄己看着她笑得不行，“我说错了，这种戏码我们梓瑜十三岁都不屑玩的。”
“以前学生时代，大家交朋友挺纯粹的，一起做题、聊一下同学、老师的八卦，聊得来就算好朋友。也可能是生活实在枯燥，翻不出什么花的缘故。”
“但以前我是真心把他们当好朋友的，后来大学、工作了，渐渐发现其实不是一路人，他们好像打从心里就瞧不起我，这种实在没必要继续吧，我对朋友定义挺高的，就慢慢淡出了。”
“瞧不起？怎么说？”
“不知道怎么说好，说出去别人可能还觉得是我小气巴拉的。”庄己自打剖析完决定淡出后就不再纠结其中的弯弯绕绕了，但姜梦君想听，她也愿意表达一下她的观念。“其实我们小组有七个人，三个男生四个女生，还有一个许知恩，今天没来。”
庄己深度剖析自己的感受时，发现很久以前她就时常在相处时感觉不舒服，但那时候的她没功夫去探究。
曲筱给她的定位好像一直是丫鬟，低人一等。这是庄己后知后觉得出的结论。
上学时，曲筱经常在课间让庄己跑腿帮大家买饮料零食，但几个男生会绅士地揽过这个活，三人勾肩搭背一起去食堂小卖铺，偶尔直接请客，以至于庄己以为这是一种迂回使唤男生的策略。
但上体育课时曲筱也经常让庄己给她带瓶水、买个雪糕之类的，男生都在球场打球，只有女生会凑一起在看台、树底下休息。
庄己原本没在意这事，顺带手的事。
但有次庄己心情烦躁、想绕着操场跑两圈疏解一下心情，许知恩想休息一下再和她一起跑，庄己就和许知恩一起坐着。曲筱突然走过来让庄己去买水，庄己直接拒绝了。
“我不去，我自己带了水壶，而且等下要去跑步。”
“买个水都不愿意，还找那么多借口。”曲筱顿时就不乐意了，板着脸走开了，转头和同学吐槽庄己小气。
庄己一整个莫名其妙，心里堵得慌。
许知恩围观全程小声骂了句有病，起身拉着庄己下去跑步。
后来庄己体育课解散就自己沿着操场跑步，没和同学凑一块，也就没有这类事，慢慢就淡忘了。
上大学后，他们会约大家去彼此大学游玩打卡、一起旅游，庄己从未参与。
她没有时间，即使有时间也没有钱。
她曾经坦率直言过，但无人在意。
许知恩和林乐秋是不在意她没钱，没钱有没钱的玩法。在大三五一假期来庄己学校找她玩，三人租车骑行一天，又去了附近有名的地质公园爬了两天山。
那阵子庄己状态很差、戾气有点重，许知恩和林乐秋知道后就假借旅游之名跑来陪她，她非常感动、也很开心。
许知恩和林乐秋开玩笑说她们是拉练的，这一趟真酸爽，爬完山下来走路一米六一米七不说，腰酸腿疼连屁股都疼……
她两不少吐槽、笑容也灿烂，配图大咧咧发到朋友圈。
然后庄己就被曲筱截图发到小群里“教育”了，说她为了省钱居然给朋友规划这种累死人的行程，三个男生则是附和着插科打诨说她们体魄强悍、适合穷游……
这份喜悦和温情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
这之后庄己越发清晰明确地感受到自己与他们聊天、相处时是不舒服的。
每次约见面都是曲筱和徐成主导，看起来好像他们很在意这群朋友。
但每次都是类似的情形。
如果是在老家这边，曲筱每次都说：哎我们约在省城吧，能玩的东西比较多。然后男生表示:打个车去呗,挺方便的。
庄己去省城要倒三班车，单程三个小时以上；她说过不方便、还详细解释过具体路程。
但往往被直接忽略，他们热火朝天地继续讨论接下来的议程，去哪吃饭、去哪里玩。
有时庄己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网不好，消息没发出去？
毕业后他们工作的地方蛮集中的，五个人在同一城市，两个在隔壁城市，也很近。
曲筱感叹大家缘分深，时常张罗聚会。
但她每次都说：哎呀来我这边吧，我这边有个大商场、有家挺好吃的店，你们过来吧，搭地铁很方便的。
昨天晚上也是，曲筱提出要见面，因为她后面都有安排没时间，直接就说定今天见面，也说要去省城，因为她结婚后就住在省城。
许知恩和林乐秋说有安排了来不了，没人回应她们。四个人热讨在哪见碰面、吃什么、要不要先订位置……
庄己插空发了句有安排来不了后就退出没再看群了。
“呃……听着像他们是头头，而你们是跟班。”姜梦君表情十分一言难尽。
“是的。平时在群里聊天也是，他们四人出现时总聊得很嗨，一分钟刷几十条消息，然后有时也出来说一两句，但要么直接被略过、要么聊天咔嚓一下戛然而止。我还以为是我说了什么很煞风景的话……”
庄己扶额苦笑，“有次许知恩发了条宠物搞笑视频在群里，那会我和乐秋正好在线，就聊起了宠物话题，知恩和乐秋都有养宠物，聊得很欢。后来三个男生也出来聊，林家希有养狗，挺有共同话题的，然后曲筱突然蹦出来，问我们上班时间怎么这么闲，是不是工作不饱和……”
“啊这……”姜梦君跟吃了苍蝇似的，“她自己没在上班时间聊过？”
“聊啊，多了去了。”所以才不舒服。“就很多这种事，我觉得交朋友就是为了开心，见一次面闹心一次，那不如不见。”
“但那时我还想挽救一下的，毕竟过去我是真心实意当他们是好朋友的，在我煎熬困苦的时候带给我宽慰和快乐。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让我咯噔至今的事。”
曲筱有次和男朋友闹分手，在群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看着肝肠寸断的样子。
大家纷纷安慰她，让她转移注意力、出去运动啊、散心啊消解一下。都是成年人了失恋又不是什么大事。
但曲筱突然约庄己、许知恩和林乐秋去她那喝酒聊天，说要来个girls' day。
三人以工作为由婉拒了，曲筱就可怜巴巴说自己什么也不想干就想哭，请假了也不去上班，连想死都说出口了，非架着她们当天就去陪她喝酒放纵。
她们出于担心还是去了，临时请假从公司直接过去的，坐了近两小时地铁到曲筱的出租屋。
三人听曲筱痛斥男友，许知恩还耐心开导她，拿庄己举例，说她这样就很好啊。
曲筱擤完鼻涕突然直勾勾看向庄己，冷脸讥讽道：“什么单身挺好，就是自我挽尊罢了，她是不想谈恋吗？根本就是没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