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程灿然不经意间笑出声，又紧紧闭上嘴，抬起步伐离开时甩了季书恒一句：“挺符合你气质的。”
看着程灿然远去的背影，季书恒愣在原地，脑子里装满问号。
“哟！二百五来啦？”不合时宜出现的江齐听到了他们所有对话，不禁调侃一句。
见到江齐，季书恒脸色明显阴沉了些，瞪了对方一眼，轻视地走向别处。
江齐拔腿追上男生的步伐，勾手搭着季书恒的脖颈：“怎么？想赚钱啊？”
江齐没他高，季书恒被搭的只能倾斜下身子，他无语，“啧”了两声拿掉对方的手。
“嗯。”他敷衍地应了句。
“这还不简单！”
季书恒挑了个好位置，坐下来后不慌不忙回复：“怎么说？”
江齐不靠谱道：“你去帮程灿然的忙，让他分你点钱。”
“……”
说了跟没说似的。
季书恒半眯眸子瞥他，收回目光看向手机，微信上一点消息也没有，清早给程灿然发的对方也没回，不知看了没。
上滑屏幕，那些消息已是好几天前的，他不给程灿然发，对方不可能主动发，继而便冷清了下来。
他也好想程灿然主动发来消息……
【灿然】你想喝什么？
忽然屏幕上弹出的消息，季书恒眸色亮了亮，唇角勾起几度，欣然打字回复。
【Heng】我想喝橙汁(*^▽^*)
江齐视线始终在季书恒身上，看他笑意泛滥的模样，他面色嫌恶，啧了几声，一声比一声响，吵得季书恒烦躁。
“旁边的诊所你去看了吗？”他言语平静，恰如随口一问，“会不会不太正规？”
江齐环顾周围，确认没什么人后，小声对季书恒说：“那里两天前治死了个老人，已经倒闭了。”
“……”
季书恒嘴角抽了抽，冷眼盯着江齐两秒，垂下视线玩起手机。
江齐开了把游戏，边玩边建议：“你去跟我姐商量商量，没准还能赚点零花钱。”
话毕，季书恒熄屏手机，声音明显少了几丝冷淡：“你姐在哪？”
“厨房。”
视线投向眼前人，男生样貌冷漠沉稳，坚实有力的身板，完全适合搬货这样的重活。
江齐上下打量季书恒，抬手摩擦着下巴，建议地提了一嘴：“我觉得你挺适合搬货。”
嗯？搬货？
那岂不是可以帮程灿然减轻负担？
季书恒满意地想着。
“要是以后找不到工作，也可以来给我搬货。”江齐接着说，那严肃的模样好似深思熟虑过。
“我也觉得。”
他欣喜万分，并未注意江齐后面说了什么，抬脚徐步至厨房。
“大哥！你真要给我搬货啊？”江齐不可思议地说，对方却早已不见人影。
季书恒重度社恐，大大咧咧从江齐那来到厨房，到了门口便开始畏惧，卡在了不知如何开口这一难关。
最后被程灿然注意到了，并被揪了回来，他坐在原位，双眼无辜地瞟了对方两眼。
程灿然带着斥责的声音响在耳边：“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想赚零花钱，我建议他去给我姐搬货。”一旁懒散的江齐替季书恒回答了。
听完，程灿然转眸惋了眼江齐，拧眉指着弱小的季书恒问：“你觉得他还能搬货啊？”
“这人高马大，怎么不能？”
“这弱不禁风，你确定？”程灿然再次发问，话语中充斥着对季书恒的看不起。
听到男生仿佛是关心又似鄙夷的声音，季书恒不解地“啊”了一声，赶忙拉上眼前人的手腕，向他解释：“灿然，我可以的。”
“季书恒还说他以后要给我搬货。”江齐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甚显沾沾自喜。
“哈？”视线投向季书恒，眼眸半眯，程灿然无力且无语，“没救了。”
“啊？我没说过，你不要听他的！”季书恒急切道。
……
“你好，两杯珍珠奶茶，谢谢。”
女生轻柔的嗓音响起，程灿然闻言抬头望去，只见两个女生手牵手，其中一女生他还认识，虽不知叫什么名字。
心底顿感惊讶，那女生貌似也是如此，嫌恶得拧了下眉。
程灿然收回视线，操控起前台的机器：“十四块。”
张语盈支付后拉着朋友走向餐桌，程灿然听到了她们之间的对话。
“长得还挺好看。”
“一般般吧。”那女生回道。
她们坐在了季书恒前方，他无意抬头瞥见，恰好和女生视线相触。
怎么到哪都能见到她？
季书恒忽视了那一眼，回头望向前台的人儿，目光柔和了几分，对方兢兢业业地工作，从未抱怨过一句。
收回目光投向桌上的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随意滑动，百无聊赖观看程灿然分享的动画片。
不知何时，眼底出现一把手机，盯了两秒，冷眸轻抬，来者是那个女生。
季书恒面无表情，即使疑惑也不开口，张语盈依旧职业假笑：“你好，可以和你认识认识吗？”
“没必要。”
他对眼前这个女生并没有什么好感。
他的冷漠态度未能打消张语盈的念头：“迟早要认识的。”
闻言，季书恒瞳孔缩了缩，发出稍显急燥的声音：“灿然他不搬走。”
话落，又转念一想，和搬不搬走没关系，确实没必要认识。
可那个女生一出现，季书恒便会想起那些事，他不想和程灿然分开。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妈倒挺想，也不知道为什么。”张语盈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声，唇角微勾，问道，“你说这人有什么好？”
她不给对面说话的时间，接着阐述自己的想法：“长得倒挺像那么一回事，但……会不会只是表面功夫啊？”
“程灿然他人很好的，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面对张语盈的讥讽，季书恒目光冷冽，内心却慌得一批。
手紧紧攥着手机，扭头瞥了眼程灿然，试图寻找那么几丝勇气：“你和他根本不认识，你什么都不了解，请你不要随意诋毁他人。”
季书恒第一次和陌生人说这么多，内心恐慌，却也还是想为程灿然辩解。
他深知程灿然的为人，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说，到底从哪听来了什么？
张语盈看出了他的窘迫，顿了半晌，露出明媚的笑：“我这样确实不好，我向他道歉，但我想和你认识，和他没关系。”
为什么想和我认识？
她都对程灿然这样了，季书恒怎么可能和她认识上，也懒得认识。
他不知如何拒绝，毕竟他社恐加内向，能说出这么多话来已经谢天谢地了，干脆一言不发。
微垂下眸子，只希望现在能有个人来拯救。
“你们在说什么？”
忽然间，顾回的身影出现。恍如救赎般的他，令季书恒紧张的心情渐渐平息。
社恐人真不敢面对这种情况。
顾回坐至季书恒旁边，看着他小声询问：“她是谁啊？和程灿然认识？”
头一次和顾回靠得这么近，季书恒对上他的视线，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没有请不要打扰别人。”
顾回扫了眼张语盈，眼前的女生长得确实好看，目光又斜向季书恒，也确实帅。
难不成……
张语盈面上毫无波澜，伸手取回自己的手机，起身回到原位。
见她离开了，顾回饶有兴趣地凑到早已离自己“十万八千里”的季书恒身旁，脸上的笑暗显不怀好意：“她是不是对你一见钟情，怎么就想和你认识？”
闻声，季书恒微顿了顷刻，视线投向顾回，唇角勾起一个弧度，说：“我不想认识你，是不是因为我讨厌你？”
这就一见钟情，未免也太草率了吧，他想。
瞧着眼前人诡异的笑，顾回莫名打了个寒战，嘿嘿尬笑了两声：“不至于不至于。”
冷漠加嘴毒的二货，程灿然是如何玩上的？两人的性格天壤之别，不像是一路人。
和这样的高冷傻逼认识，难免有点太费劲，顾回佩服程灿然的耐力。
不过程灿然和超市大妈都能聊得起劲，便也不怪了。
顾回偷笑地想死。
“你是不是一米九？”仿佛两人很熟似的，顾回又搭了句话。
对方看起来也太高了，他得微抬下巴才能和男生对上视线。
季书恒淡淡地回了句：“我就一七八，有点矮。”
“！”
话毕，顾回大为震惊，瞪大双眼上下打量“一七八”，不禁含泪一问：“你一七八那我是什么？”
“我目测你一六五。”季书恒轻笑，正儿八经胡说八道。
“那程灿然多少？”
“灿然他一八四，我一直都知道。”他声音平淡，眼底盛满温柔，和对顾回是两种面孔。
见他脸上多了几丝笑意，顾回厌恶地“啧”了两声，再次发话：“他好像没你高。”
“你看错了。”季书恒回道，话语间无丝毫波澜，仿佛口中的说辞皆是真情实意。
他的这些话逗得顾回心寒了大半，微张着唇却无话可说。
他思忖了片刻，极力挽回身为男人的尊严：“江齐说我有一七五。”
之前两人出去玩量的。
“江齐骗你的。"
“……”顾回无语地敛下笑容，内心暗戳戳翻白眼。
自取其辱，他再也不敢问关于身高的事情了，更不能对季书恒说，这人太残忍。
顾回相信自己矮都不怀疑季书恒是不是在说谎。
“你说程灿然不搬走，他要搬去哪？”顾回收起伤感的心，问了另一个感兴趣的问题。他出现的及时，竖起耳朵全听到了。
这二货还挺激动，不简单。
季书恒微顿，半晌回复：“不知道。”
他不想知道，不想程灿然搬走。
当下这种情况程灿然也不能搬走，季书恒怕他被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