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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醉春风-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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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胡小七的一举一动都被朱焰捕捉在眼底,看见他似有不适,顾不得其他,靠近到他身边来。

“别,别碰。好痛。”朱焰刚刚挨近他的肩膀,就被胡小七躲开,趴在了车厢的软垫上,宽大的道袍从肩膀处滑落,原本凝脂般的肌肤上,此时多了一抹突兀的红疹。

朱焰将道袍的衣袖拿到鼻子前嗅了嗅,又闻了闻自己的衣领,“百合香,那店家用的百合香熏过衣服,你是不是又过敏了。”

“你怎么知道,我对百合过敏?”胡小七整个人往软枕里埋,手艰难地往后伸长,试图抓挠肩膀。

“别抓,会流血。”朱焰擒住他的手腕,轻抚肩膀,希望能稍微抚平一下他的痛楚,“这样好些了么?”

胡小七无力地枕在朱焰双腿上,“以前也有过,没有像今日这么又疼又痒,骨头缝里像有蚂蚁在爬似的...嘶...让哥哥见笑了。”

“你皮肤娇嫩,本来就穿不惯这粗布衣衫,刚刚又浸了水,夏日湿热,是会容易发疹。”说着,朱焰就要将他身上的道袍解开,“我们换一换,我这件轻薄一些,你快把这衣服脱了吧。”

这话说完,小七伏在朱焰膝头闷笑一声,缓缓仰起头,眼含秋水,眼尾透着些媚色:“哥哥是要我在这里脱么?”

朱焰也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不妥,本想去解他衣带的手猛地缩回,眼神闪烁:“那...那你先把上衣敞开...左右是在车内无人,闷在身上一会更严重了。”

小七倒抽了几口凉气,眉头紧皱,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绿宝瓶,递给了朱焰,“劳烦哥哥帮我先擦一擦吧,随身只有这个,聊胜于无。”

朱焰呆呆接过,自然也知道这瓶子随身带着是为了什么,喉结滚动,指尖在瓶子里轻挑出一些白玉膏,又轻柔地将这乳白色的温润膏体,在他泛红的皮肤上抹开。

从消瘦的肩头,到后背,顺着脊骨,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腰窝,似拨动琴弦,指尖划过裸露在空气中的每一寸肌肤,连骨头也被揉得酥软。

夏日晚风最是调皮,纤纤细手挑逗着低垂的杨柳枝,经过行人如织的街道,又挑起马车遮帘的一角。若是有好事者此时探上两眼,便会看见一散发的男子,衣着凌乱,香肩半露,宛若一乖巧的狸猫,趴在另一人腿间;而那人一只手抚摸着这“猫儿”的后背,另一只手被他压在头下,当成了一只软枕,眼神极负宠溺,车厢内满是暧昧。

回了醉春苑后很长一段时间,朱焰和胡小七依然是相敬如宾,谁也没有更近一步。而小七也在秦娘子的催促下,从早到晚练习新编的夏荷舞,穿着宽袍水袖,在池中的荷叶上跳跃起舞,稍不留神,就会扑通一声踏入水中,溅湿衣衫。

然弦乐声不停,小七脚下的舞步也不能停下,一日下来,筋疲力竭,常常趴在温泉池中就睡了过去,醒来已经躺在朱焰怀中了。

江南孟夏天,慈竹笋如编。蜃气为楼阁,蛙声作管弦。

接连几个暴雨天后,暑气渐消,醉春苑也迎来了小七盛大的生辰礼会。周围城镇中的达官显贵聚于醉春苑,上百盏天灯带着这些贵人的名姓,摇摇晃晃飞上了云霄。楼外火树银花,红纱幔、琉璃灯布满了整条街道;楼内珍馐琼浆、珠玉玛瑙摆满了大厅。

男倌女妓都在大厅里被左拥右抱,而小七在秦娘子的带领下,正对着恩客名单上的那些公子哥一一道谢,哥哥弟弟小官人叫得甜腻,三言两句便撩得对方心火燃起,对于一会共度良宵的出价摩拳擦掌,誓要拔得头筹。

停下来喘息片刻,小七便四下观望,唯独不见朱焰身影,心中暗自宽慰:今日这场合,他怕也是不便现身。更何况,秦娘子放出话去,今夜是最后一次接客,众人必会争相抬价,只是一夜而已,他已经出了万两银钱,又岂会为了这一夜再破费。

“衣服换好了没有?马上就要登台了,今晚大家可都看着你呢,好好表现。”

秦娘子将精心准备的舞服给小七整理好,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又劝道:“行了别想他了,你看看你这个失魂的样子,那人就算再傻,都出了十万两,怎么可能还为了这一晚单独再给你开价,不在正好,眼不见心不烦。”

小七本就上挑的眉眼因为上了妆更显得狐媚,故作轻松地舔了舔唇角:“我没想他,我在想阿娘今晚能挣多少,又能分给我多少。”

“鬼机灵!少不了你的!快去吧!”

鼓点声渐起,舞台转动,薄雾散去,众人眼前出现了一方荷塘。以轻纱幔帐环绕,随风轻摆,犹如月光银辉洒下。荷塘中莲叶片片,宽大而圆润,水晶雕琢的白莲在中央徐徐绽开,水晶花瓣层叠舒展,烛火透过棱角折射出七彩光斑。

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小七着一袭月华长袍跃入光影,衣裳上绣着万朵白莲纹,头戴白色的狐耳,身后有一条修长顺滑的白色狐尾,水袖轻摇,如同波浪起伏。

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跳脱于荷塘中央的一片片宽阔的荷叶之上,脚步轻盈,飘逸非凡,远远看去,真的像一只刚刚化形的狐狸,肆意在林间嬉戏。下颌的汗珠顺着脖颈滑到锁骨,在琉璃灯下凝成花露,散发着诱人光泽,勾人采撷。

轻纱质地的水袖,像是夏夜里最温柔的风,轻轻拂过每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带起一阵阵荷香传出。荷叶上的水珠,在他舞步间轻轻滚动,而笑意,流转于他弯弯的眉眼间,充满着风情与魅惑。

随着鼓声渐急,高高甩出的水袖缠住梁上垂落的红绸,倒悬着掠过众人头顶。雪色狐尾扫过宾客鼻尖,留下缠着荷香的销魂气息。

台下皆屏息凝神,看着台上那仙子刚柔并济,灵动飘逸,高高跃起,稳稳落于中心那朵莲花的花心处。快速地旋转,水袖和衣摆也随着旋转而飞扬,如同绽放的花瓣,层层叠叠,绚烂夺目。别出新意的装扮,更是引得台下众人□□焚身。

一舞毕,小七转入轻纱幔帘,端坐在台后,隐约见得婉约的身姿和狐尾剪影,台下的公子哥眼睛直勾勾盯着那纱帘,恨不得现在就将其搂入怀中,肆意蹂躏。

“各位公子,各位大人,各位今日赏光来给咱们郎君庆祝生辰,我们郎君的诚意刚刚各位也看到了。珠玉有价,良人难得。咱们今年仍是同往年一样,舍珠玉者,方可抱得美人,共度春宵。”她话音刚落,满堂便沸腾了起来,正要开始举牌,只见她眼波流转扫过全场,又将素手按在朱漆台面:

“诸位莫急,相信诸位也有所耳闻,我们七郎君过了今夜,就要转为只抚琴不侍宴的清倌人。今晚是与郎君共赴巫山的最后一夜,诸位官人莫要失了良机。”

诸人闻言,更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只想着春宵苦短,莫要在此地浪费时间。

“张员外纹银五十两!”

“李公子一百两!”

“张大人一百三十两!”

后排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坐在首位的赵大人眯缝着眼睛,盯着纱帘后的若隐若现的雪色衣角,指尖摩挲着青瓷茶盏,幽幽对着秦娘子说道:“娘子,这包下七郎君的,到底是什么人物?本官可派人查过了,江南三镇十五城,都没有这么一号贵人。”

“诶呦赵大人,瞧您这话问的......”秦娘子闻言娇笑,牡丹绣金的罗扇堪堪掩住半张脸,露出的眼角却闪过精光:“我们这花楼只管做生意,进来就都是客。是东边来的客,还是西边来的客,是人是鬼还是神仙,只要给了银子,那就往楼上请。您都查不出来,那奴家就更不知道那位是何方神圣了。”

“除了名字,他就没说过其他的?从哪来?家住哪里?家里几口人?”那锦服官人捏着山羊胡,压低了嗓音。

“诶唷我的大人诶!我们这是寻欢楼,不是断案堂。”秦娘子罗扇轻摇,“不过能一口气出手如此阔绰,怕是京里来的,您不是也听说了,圣上有令,让这些京官不要只在京城中养尊处优,要多去地方探查民情。”

“京里来的?”那赵大人满脸不屑,茶盏往桌沿重重一磕,“哼,这群蛀虫,在京里奢靡享受不够,来了地方还流连风月之事,真是妄对圣恩。”

“是啊——”秦娘子笑脸附和,顺便还温柔地捏着赵大人的手,将茶盏往里面推了推:“咱们镇上有赵大人这样的父母官,百姓和乐,歌舞升平,哪里需要什么京里的大人插手指点。”

“话是这么说,但此人还是可疑,你盯好了,有什么消息都告诉本官。”

“这是自然。”

赵大人在她的恭维下眉目舒展,心情大好,也举了几次牌子,终是比不过旁边几个商号的老板,倒也释然。自己一年俸禄二百两,若是出的太多,引人注意,乌纱帽不保是大事,索性继续捋着山羊胡,坐山观虎斗。

已近午夜,醉春苑中仍是人声鼎沸,举牌声混着酒盏碰撞声几乎掀翻屋顶。小七垂眸蜷坐在帘后,薄纱外晃动的烛火将人影扭曲成魑魅魍魉,他像被囚在方寸牢笼里,耳畔此起彼伏的竞价声让他感觉自己如同待宰羔羊一样,等着出价人来领走。

他冷眼瞧着台下那些达官显贵,现在衣冠楚楚,谈笑风生,入了房间就变成了褪下了外皮的野兽。

六年前他卖初夜,花了大价钱的员外,为了让自己花的钱物有所值,一晚上特意吞了五颗虎狼药丸,铜炉合欢香熏得满室燥热,完全不顾他还是第一次,硬是拉着他做满了六个时辰,到了正午才满意地走出了房间,床褥上洇开的血早凝成了褐色。

三年前他一舞闻名后,身价大涨。秦娘子特意选在了夏日给他办这生辰会,说是暑气生燥,得找地方降火。那晚,拔得头筹的富家公子,带了一箱宝贝,一一与他试过,一晚上晕过去了三次,身上的伤花了半个月才养好。那被吊在梁下时,喉间涌上的血腥味,现在仿佛还能闻到。

今天又是他最后一次接外客,更不知道那些人要如何折磨自己。念及此景,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股阴冷之意瞬间侵袭全身。

“雨后湿气浸骨,如今又夜深,郎君可是冷了?我去给郎君那件衣服披上。”身边伺候的小丫头倒是很有眼力见,刚要去取狐裘,就被他拦住。

“不必,披上了人家看什么?银子哪有那么好挣?”小七贝齿轻咬,表面仍保持着那抹淡然的微笑,在烛光下,就连仰头的角度也未曾有丝毫改变,剪影投在纱幔上,恰似工笔描摹的一幅水墨美人像。

“一千两。”

帘幕轻拂,外头传来了那抹熟稔的嗓音,宛如春风拂过心湖,让小七的心弦随之轻轻颤动。他缓缓侧首,目光越过层层轻纱,定格在那道于门边缓缓铺展的身影上,眼眶不由温热,仿佛有细流潺潺,润泽了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公子,您来晚了,最新出价已经到纹银两千了,您看......”

“黄金。”

台下人又是一阵喧哗,对于此人的惊讶和好奇,已经远远超过了对于小七的占有欲,纷纷讨论了起来。

“一千两黄金?我没听错吧?”

“秦娘子,这人是谁啊?黄金千两买一个男妓一晚?别是疯了吧!”

“是不是喝多了瞎说的!”

“这得做多少次才能回本?”

秦娘子也呆立在原地,看着那金灿灿的一箱黄金,不住摇头。一千两黄金,那就又是十万两纹银。在座的商贾,也不乏腰缠万贯之人,黄金千两不是拿不出来,但没人会为了一个男倌,花上二十万两。

话说朱焰为了这箱子黄金,倒也确实是费了不小的力气。从得知这生辰舞会开始,就开始绞尽脑汁,甚至还唤来了夸父。

“你之前不是去搬珍珠珊瑚,挣了不少,继续啊。”小青蛇盘绕在树梢,眯着两只竖瞳,嘶嘶吐信。

“上次那是东凑西凑,除了珍珠贝壳,还有以前我从宫里偷......拿出来的珠玉卖了,才凑出了十万两。”朱焰倚在廊柱上,指尖一枚珍珠抛起又接住,“如今这珍珠被我卖的都快不是稀罕物了,价钱越来越低。”

青蛇顺着斑竹帘蜿蜒而下,碧绿鳞片刮过竹节发出沙沙响动:“诶?你那法术呢?上次花了好几年学的凡人法术,你变一箱出来不就行了。”

朱焰摇摇头,声音有气无力:“那些术法都是一时间的障眼法,变出来的黄金,不出五日就会恢复原样。到时候被发现,不还是要被赶出去。”

“我想想啊,凡间,什么最值钱......”蛇尾倏地缠上他手腕,眼神透露出兴奋的光芒,“妖精!你随便抓几只妖精,卖给捉妖师,千两黄金,也就是......我给你算算啊。”

朱焰掐住蛇头,冷冷说道:“不用算了,妖精不行,蛇他们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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