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回到自己的书房,沥青早已等候多时,见他进来,连忙上前行礼:“王爷。”
“事情都办妥了?”李无在书桌后坐下,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回王爷,一切安排妥当,明日一早,便可出发。”沥青恭敬地回答。
“嗯。”李无淡淡应了一声,脑海中却浮现出隐那双清冷的眸子,以及方才她接过玉佩时,那抹一闪而过的慌乱。
“隐那边,可有什么异样?”李无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回王爷,属下并未发现有何异常。隐姑娘一向沉稳,做事滴水不漏,王爷尽可放心。”沥青如实回答,心中却有些疑惑,王爷为何突然关心起隐姑娘?
李无闻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低头处理桌上的公文。沥青见状,识趣地退到一旁,静候吩咐。
烛光摇曳,在李无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阴影,教人更觉莫测。
第二日一早,李无便派沥青传话,药要隐送一封密信去京城,隐点头应下后,将青绿侍女装换上。
换上一身利落的劲装,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长发高束,用一根青玉簪固定,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却又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清冷。
将密信妥帖地收入怀中,隐向沥青微微颔首,便翻身跃上一匹枣红色骏马,扬鞭而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很快便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中。
隐独自一人策马奔驰,一路向东,直奔京城而去。
行至午时,日头高悬,暑气蒸腾。隐在一处溪流边停下,让马儿饮水歇息,自己则寻了一处阴凉地,打算稍作休息,用些干粮。
她刚解下腰间的干粮袋,却突然心生警兆,猛地抬头看向四周。只见四周的树林中,不知何时出现了数十名黑衣蒙面人,个个手持利刃,正悄无声息地向她逼近。
隐心中一凛,眸光淡然扫过众人,暗道,看来是行踪暴露,遭人埋伏了。
她不动声色地将干粮袋重新系回腰间,右手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目光冷冷地扫视着四周的黑衣人,沉声问道:“何方鼠辈,竟敢在此设伏?”
为首的黑衣人闻言,发出一声冷笑:“取你性命之人!”
话音未落,数十名黑衣人便如狼似虎般向隐扑来。隐临危不惧,足尖轻点,身形如鬼魅般在黑衣人中穿梭,手中匕首寒光闪动,招招狠辣,直取敌人要害。
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隐武功如此之高,一时之间竟奈何不了她。但他们人多势众,渐渐将隐包围起来,招式也愈发凌厉。
隐虽武艺高强,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在数十名黑衣人的围攻之下,也渐渐感到有些吃力。
激战中,隐一个不慎,被一名黑衣人找到破绽,一刀刺中了她的腹部。
“唔!”隐闷哼一声,强忍着剧痛,反手一掌击飞了那名黑衣人,同时身形急退,与黑衣人拉开距离。
她低头看了一眼腹部,只见衣衫已被鲜血染红,心中暗道一声糟糕。
黑衣人见隐受伤,更是气势大涨,再次蜂拥而上,刀光剑影,将隐团团包围。
隐强忍着剧痛,挥舞着匕首,奋力抵挡着黑衣人的攻击。她知道,今日若不能突围,怕是性命难保。
“杀!”隐怒喝一声,眼中杀意凛然,手中的匕首如同毒蛇吐信,快如闪电,招招致命。
黑衣人虽然人多势众,但面对杀红了眼的隐,也不禁有些胆寒。
在激烈的厮杀中,隐凭借多年执行任务的经验,硬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将数十名黑衣人全部斩杀。
最后一名黑衣人倒下后,隐也力竭,再也支撑不住,身子晃了晃,单膝跪倒在地。她捂着腹部的伤口,鲜血不断地从指缝间涌出,染红了她身下的土地。
隐的面色因失血而愈发苍白,但她双眸依旧凌厉如刀锋,扫视着满地黑衣人的尸首。夜风带着丝缕寒意,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隐挣扎着站起身,清风拂过,明明已是初夏的季节,她却觉着有些刺骨的凉。
隐步履蹒跚地走到一具黑衣人尸体旁,借着金辉,视线无意瞥到黑衣人脖颈处的图腾。
一只展翅欲飞的黑色鹰隼,鹰隼双目锐利,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空而去。
隐心中一凛,这图腾,她似曾相识……
小腹之处的疼痛愈加明显,疼得让她觉着不太对劲,果然低眸一瞧,指缝间渗出的血水发黑,隐从怀中摸出一只白玉瓶,倒出一粒药丸吞下,暂时压制住体内毒性。
眼下要紧便是先疗伤,她记得城外有一座破败的寺庙,从前执行任务时,夜里在那休憩,当时顺手放了些伤药在那。
思及此,隐捂着小腹着身体,眼下她的伤势不便骑马前行,幸而不远,斜阳即将西暮时,赶到了的破庙之中。
此毒有些霸道,饶是隐学制毒一些时日,也未曾见过此毒,尽管有解毒丸压制,可毒性仍旧缓慢顺着经脉蔓延,无奈之下,她只得用内力压制。
庙宇年久失修,蛛网满布,墙体斑驳,透着一股荒凉的气息。隐推开吱呀作响的庙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隐微微蹙眉,走到神台后方,摸索着打开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木匣。
木匣里放着一些瓶瓶罐罐,都是些常见的伤药和解毒丸。隐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又服下几颗解毒丸,这才觉得腹部的灼烧感减轻了些许。
黄昏已逝,夜幕降临,天边残留着一抹血色晚霞,映照着满地狼藉,洒在隐几进透明的面容上。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滚落,混着血水,滴落在她衣襟上,晕染出一朵朵妖冶的花。
她倚靠着冰冷的墙壁,闭目调息。思绪却回到了不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