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清在她耳边说话，很郑重地低声道：“谢谢你宋念慈。”

宋念慈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沈知清的脆弱与柔软，他不再把少年人应有的情绪藏于冷静的面容之下，完完全全摊给她，在认真地谢谢她所做的一切。

宋念慈轻笑，她抬起胳膊回抱了沈知清，又在沈知清背脊上拍了拍。像是一种安抚，背脊的触感提醒沈知清，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事，哪怕这一切很像一场梦。

“你小心别把画压坏了，很贵呢。”

“不会。”

“记得给我转劳务费。”

沈知清在宋念慈肩颈处轻轻吸了一口气，“好。”

他松开了宋念慈，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操作，而在转账按钮按下去的前一秒，宋念慈伸手堵住了手机屏幕顶端的摄像头。

沈知清疑惑看她，宋念慈冲沈知清眨了眨眼睛，狡黠笑道：“我开玩笑的，我还没财迷到在这种时候让你给我转钱呢。”

“那想要什么礼物？”沈知清向来锐利的眉眼眼下有几分柔和，他问宋念慈。

宋念慈暂时想不出来，她对着沈知清挑眉笑道：“先欠我一次呗，等你以后飞黄腾达了我再找你要。”

“这么笃定我会飞黄腾达？”

“当然，”宋念慈朝沈知清比了个“OK”的手势，她很有信心地点点头，道，“我看人很准的。”

沈知清看了她一眼，“你之前看沈知昶就不准。”

“……”

车内温馨的气氛荡然无存。

宋念慈无语地翻给沈知清一个白眼，“这些话你留着在沈爷爷寿宴上吐槽好吗好的。”

“我在帮你脱敏。”沈知清散散道，他想了想，又和宋念慈说，“爷爷大寿那天，你一个人没饭吃可以来邬教授家，他们很喜欢你。”

“不用，我打算去沐语家蹭饭。”宋念慈对着沈知清竖起一根手指，低眉做出威胁的表情，“所以你要注意你的言辞，你惹我生气的话我是会和沐语妈妈告状的。”

她做威胁的表情但没一点威胁性，沈知清忍笑。

宋念慈愤怒：“我看见你偷笑了，我很好笑吗，你不能忍着点吗？”

“我尽量。”

“你分明还在笑！”

“……”

沈知清沉稳的性格也被宋念慈带得活泼起来，前座开车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他们俩吵吵闹闹，也忍不住笑。

青春真好，司机师傅在内心轻叹道。

-

而同一时刻的医院，祝秋带着一个保温桶出现在医院骨科的引导台，她向护士询问宋念慈的病房在哪。

“您是她的谁？”护士当然听过宋念慈这个名字——宋家真假千金的故事他们科室早几个月都传开了——她问祝秋的身份信息。

祝秋抿了抿唇，“我是她妈妈。”

那应该是亲生的那个妈妈，护士在心里判断，怎么这会儿倒是出现在医院想找宋念慈？

她在心里“啧啧”两声，低头继续做着手上的工作，开口道：“那您来迟了，宋念慈今天下午就出院了，您是她妈妈怎么早一点不来看她？”

“我……”

护士抬头，语气冰冷地开口：“阿姨如果没别的事就不要站在这里了好吗，后面应该还有病人要找我问问题。”

“噢噢好的。”

祝秋抿了抿唇，她拎着保温桶离开医院，下电梯时她看见一个拄着拐杖的小女孩独自拿着医保卡和挂号单。

那小女孩自然不是宋念慈，只是祝秋想到了宋念慈。

她想宋念慈是不是也是一个人这样来医院看病，她有些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