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沈知清的手机震动，他把测试的软件打开，宋念慈的声音带着房间的回响双重传入他的耳朵。

她说：“你主人好笨，他本来就在我的生活里。”

这是沈知清第一次被人说笨，他眉眼带笑，对着自己手机说话，他说话的声音与小机器人的机械音传给宋念慈。

“嗯。”他说，“我是心甘情愿当笨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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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脑袋小机器人还是挺有用处的。

市面上桌面陪伴机器人和家教机器人产品数不胜数，但沈知清给的小机器人理解能力和交互能力都相当出众，请来的家教老师都夸这个小机器人好用。

“哪里买的？”家教老师问宋念慈，“多少钱啊，我给我小孩也整一个。”

宋念慈弯着眼睛笑：“朋友送的，市面上还买不到呢。”

她有不会的题，经常自己琢磨，时常问老师和小机器人，偶尔想起沈知清带了些许委屈的控诉，和沈知清开麦交流。

二月的时候艺考成绩出炉，宋念慈上网查询成绩，发现自己拿了湖城电影学院表演系的第一与湖城戏剧学院表演系的第三，查完成绩高兴地“登登登”跑出房间拥抱外公外婆，随后又回房间对着小机器人说话。

“喂喂，笨蛋在吗，小慈天才呼叫笨蛋。”

同时刻沈知清在宿舍，手机震动显示宋念慈的小机器人来讯，他和宋念慈同频对话：“笨蛋在，请问小慈天才什么事？”

同宿舍其他人听见沈知清往常冷清的声线放得缓而柔，沈知清戴上了耳机他们听不见那头的人说什么，只能看见本来要出门的沈知清重新拉开椅子坐下，对着手机屏幕含笑说话，有些冷厉的五官此刻也变得柔和几分。

室友申光和另一室友王明俊说话：“沈哥这是在和谁说话，嘴角的笑快勾不住了。”

本来要一同去图书馆的王明俊认命地顾自收拾书包：“还能有谁，当然是沈哥女朋友，沈哥除了跟女朋友说话，什么时候会自称笨蛋。”

申光哀嚎一声：“老是虐狗，也没见给我们看看妹妹照片。”

而神秘的妹妹在那头对着机器人，告诉沈知清她艺考成绩的好消息。

沈知清当然为宋念慈高兴，他又看了看日历，问宋念慈她的十八岁生日想怎么过。

沈知清这么一问宋念慈才意识到，她的十八岁生日已然临近，距离她兵荒马乱又无人在意的十七岁生日，都快过去一年光景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宋念慈已经走出了那么远。

她在心里感慨，一边和沈知清说：“简单过一下吧，吃个长寿面什么的。”

“不想办生日宴吗？”沈知清问宋念慈。

宋念慈摇头，回道：“不想诶，觉得没有什么必要。”

沈知清有些许不解，“你是怕外公外婆他们麻烦吗，他们肯定乐意的。裴双白说除了十七岁，以前每年你的生日宴都办得很大很隆重，今年十八岁的生日怎么反倒要简单过了？”

宋念慈轻笑了声，她和沈知清说：“因为我已经不需要隆重的生日宴来证明我自己被爱着啊。”

从前宋正北和柳知艺总是出差，他们忙着把公司做大做强，常常把宋念慈忽略在角落。

她当然能理解他们，只是她也希望爸爸妈妈能有一天把目光都聚在她身上，而生日那天就是最理直气壮的选择。

她要所有人的祝福，要装饰漂亮的宴会与昂贵精美的礼物，要繁复奢华的生日宴来证明宋正北和柳知艺愿意为她做很多。

可是现在没有那种证明的需要了。

房间外，外公在亲自下厨，要为取得了艺考好成绩的宋念慈好好庆祝一番，外婆在把宋念慈的好消息告诉亲近的朋友。

她所在的房间干净整洁，桌上摆放着沈知清送的小机器人，月亮灯下的小兔子静静守着宋念慈，裴双白送的香薰好闻安神。

宋念慈静静环顾这一切，她说：“有家人朋友在身边就很好啦，我已经非常非常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