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命运的绝密任务了吧,杳无音信总比突然收到一个骨灰盒要好。
话说回来,那棵树看着平平无奇,挺有灵性,竟然和流岚是同一个名字,真是巧合。不过也可能是流岚偷懒,懒得自己想代号,就盗用了这个时空缝隙的锚点,也就是我给那棵树取的名字。就像陶渊明,家门口有无棵树,干脆叫自己五柳先生。反正树也不会说话,欺负就欺负了。这是我那老大哥能干出来的事,没错。
哼,等有机会我要跟流岚说,别老捉弄我了,你的名字都来源于我呢!还有,要跟那棵树道歉啊笨蛋大哥,这么大人了怎么连名字都要抄袭,可耻不可耻!
对了,我当时是当着流岚和药研的面消失的,他们怎么样了?
我抓住药研的手,急急追问他们的情况,药研皱皱眉,为难道:“我只能感觉个大概。流岚大人还在本丸里,没有出去,但是灵力混乱,似乎是受到什么刺激。您的药研……”
“他怎么了?他不是应该找到主人了吗?”
药研闭目细细感受了一下,睁开眼后稍稍斟酌,直视着我的眼睛慎重开口:“那振分灵情况还好,灵力充裕,不像是缺少审神者供应灵力的样子。”
“那就好,那就好……”我一放下心就再支撑不住,身体瘫软下来,几乎坐不住,顺着石头的曲线滑到地面,被药研眼疾手快扶坐到地上,后背半靠在石头上。
“没关系,您先别慌,您现在的身体有些脆弱,还不能适应外面的灵力环境,分灵有什么动静我都会告诉您的。当务之急是要好好休息,适应新身体。”
我缓了好一会,说服自己暂时不去想这些我没法干预的事。
“你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帮我?”我想不通,他作为一振绝无仅有宝贝古刀中的付丧神本灵,难道只因为我用微不足道的灵力和血唤醒他,就念念至今、几百年后仍愿意倾力相助吗?
“大将,您可能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但对我而言已经足够多了。”他抬眼眺望遥远的湖面,湖光映入那双过于熟悉的剔透紫眸,我有一瞬恍惚,分不清那是水光,还是璀璨的日光。
“我本就是为人而生的刀剑,您日复一日不厌其烦地对我讲述历史中的人和事,那些或伟大或平凡但同样重要的身影,用生命一步步推动着历史前行,这才构成了我们所要守护的时空。”他握紧刀剑,转头认真看向我,“付丧神也一样,就算只作为刀,我们也有即使碎刀也绝对要守护好的事物。”
“真厉害啊!”我看着他,小小的身体有着大大的志气和坚定的意念。
他迅速扭回头,却忘记碎发遮不住微红的耳尖。
啊,跟我的药研一样脸皮薄、容易害羞呢。
想起他,我的心情稍微轻松一些了。
“你为什么要让人把本体藏在湖底下?不怕生锈吗?”
他低头撩拨湖水表面飘荡的粉嫩花瓣,睫毛长长惹人注目:“不怕的,我大多时候待在刚才那个神域里沉睡,偶尔才会出来看看。选择这里……是因为那时候您总说想要去看看樱花啊大海啊,可我舍不得离您太远。这整个时空缝隙里,只有这片湖还算宽阔,湖边的那棵树开花时,虽然没有您描述的声势浩大如入仙境,但也勉强称得上落英缤纷。”
懂了,平替。
也怪我,天天在孩子耳朵边上画饼,却没有能力实现,真是害人不浅。
我顿时只觉自己好像个万恶的资本主义企业家,只讲情怀不谈报酬那种。
我们聊了好多,远的有当时我在小院里发现的那棵活泼且有灵性的树,不对,现在应该尊称它为时空锚点了;近的到我的药研修行回来大变活刃,成熟稳重的新形象。
他和我的药研一样,不论我说什么都专心致志地注视我,时不时发出赞叹声捧场,情绪价值给得超足。
在这里我分不出时间,也感觉不到饥饿。
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很诧异,不是有了人身了吗,为什么还会这样?
“因为您是被我神隐了啊,神的领域里当然和外界不同,放心,等您出去以后就和正常人类一样了。”
“哦,那就好。可是这湖像真的一样哎!”
“湖和树都是真的。您可以把神隐的领域当作是一个特殊的时空,它与正常时空相重叠,但即便是面对面,你和对面时空的人也看不到、接触不到彼此,只有契约连接的双方可以感知到对方。”
我恍然大悟,感叹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本灵还有自己的隐私空间哎,蛮不错的,可以串门儿吗?”
“您是说本灵之间可以互相拜访吗?”他歪头,猜测我的意思。
我就知道自己胡说八道的毛病稍有不慎就会犯,这下好了,丢人了吧。
他假装没听到我奇怪的问法:“可以的,只是大家很少那么做罢了,感情好付丧神之间会多交流一点吧。”
我回忆起粟田口一家亲亲密密的样子,想来这二百年间药研也不至于很寂寞。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正畅聊流岚本丸里的粟田口们和他们本灵之间的异同之处,突然感觉脚下一阵震动,空中似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药研本灵脸色一变,一把将我塞回刚开始待的那个黑暗神域。
“大将,您稍等片刻,时空缝隙突然不稳定了,我去看看锚点出了什么事,稍后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