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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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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安公主,你怎么穿成这样出宫?”

马车上,简松映靠着窗瞥了眼李景阳,看着她一身男装打扮,只觉得额角发疼。

当今圣上的九公主,名璇,字景阳,封号允安。年十七,是太子李遂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九公主拽了拽自己的衣角,内心百感交集,一时间只振作起公主的威仪来回怼一句:“本宫去哪儿,关你什么事?放我下去。”

“臣不敢,”简松映胆子比天大,嘴里说着不敢,手臂却倏地伸直,当着李景阳的面甩出一块明晃晃的令牌,“公主出宫想必是得了圣上的旨意,兴许此时正有背地里数不清的眼睛盯着臣呢,是吧?”

“你……”

简松映一勾手指,把令牌收了回去,九公主两手抓了个空,愤然地看向他,拳头用力砸向软垫,几乎把马车砸得一震,“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既然公主不愿带我进宁王府,那便也不着急回去。”简松映无所谓道。

马车在道路的尽头右转,离宁王府渐行渐远。最终在一片喧哗中猛地一震,疾驰的马车停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不是国子监的学生了,你这样,不怕我叫父皇怪罪你吗!”李景阳带着一顶崭新的帷帽,跟在简松映身后,一路喃喃。

简松映撩眼看着幻花楼的大字招牌,撒了一把银子便走了进去,“嘘,小点声,殿下,小心这里的达官显贵,他们的耳朵可能听千里。你这私自出宫,不怕别人知道吗?”

他在二楼最豪华的包间停下,门口已经有一个小厮装扮的人在候着,简松映看了一眼,让阿火和那人在门前守着,带着九公主进了门。

一进门,屋里空无一人,九公主当即撤下了帷帽,“简松映,带我来酒楼做什么?这是京城取景最好的一间屋子,没有预约几乎不可能空着,你和谁约好了,让我来做个看客的吗?”

“九公主?”

珠帘碰撞,发出清脆的响,一袭青衣踱步向前。

目光滞在二人中间,看到二人装扮,疑惑的声音欲扬又止。

“张,张鹤仪?”

“公主金安。”张鹤仪警惕地朝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扫过桌上的帷帽,回道。

“所以你,”九公主缓缓将头转向了简松映,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约的客人,就是张鹤仪?”

简松映笑着点了点头,“所以,要不要留下喝一杯?”

一身狼狈的九公主退后一步,缓缓地仔细端详了端详并肩而立的简松映和张鹤仪——

张鹤仪面含微笑温润如水,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简松映眼含狡黠不容拒绝,搭在腰间的手敲了敲令牌,笑意加深。

“……”九公主拉出凳子坐下,一手支着脑袋,背对二人看向窗外,干脆道,“点菜。”

张鹤仪眼神暗示:这是怎么回事?简松映摇了摇头: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张鹤仪:你把她绑来了?简松映摇了摇头,旋即又点了点头:本来想去请上官遇,我在……

九公主转过身:“你俩背着我嘀嘀咕咕出什么坏主意?”

“没有没有怎么会?”简松映道,“你要不要试试这里的莲子糕?”

“不要。太寡淡无味。”

“张大人不喜荤腥。”

……

三人先是略显拘谨,几盘好菜上来,气氛逐渐活络起来,几杯清酒下肚,许多陈年往事便毫不吝啬地被端了上来做下酒菜。

张鹤仪酒气上脸,眼角脸颊都染上了淡淡的粉红,吃了一口莲子糕便撂了筷,简松映坐在他身边,看他动作,伸出自己左臂将人揽了过来,右手也没闲着,则拿起他的酒杯将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

“……”

“咳咳,要不要我回避?”

“无妨无妨——”

九公主没有半分醉意,把眼前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本来便没什么胃口,此时更是饱得不得了。

若是回忆国子监同窗趣事只是个开胃菜、幌子,让她在一旁做个“郎情妾意”的证据,那她下次一定……要把他们请到自己宫里去!

九公主的脸上绽放出由心又不失矜持的笑,只恨自己笑得太猖狂眼睛不由自主地弯曲遮挡了视野里的情景!

窗外秋风萧萧推瑟瑟,一阵又一阵。沉迷于幻花楼酒色与欢笑的九公主,这时候已经把自己出行的目的忘了个一干二净。

宁王府的大院里,石桌前站着个人,仰头看着纷纷而落的桂花,抬手抚了抚鬓发。

上官遇将视线移向墙头,长叹一口气,等了这许久,怎么连个鬼影也没有!

·

幻花楼内,简松映举杯,“本来想着趁这两日叫上太子和世子来聚一聚,我们‘四大才子’也许久没有聚一起了,只是太子不得空,连上官逢之也不给面子!”

张鹤仪坐在一旁摇了摇扇子,面色绯红,“所以你也没能请出世子?”

“你去‘请’过他?”简松映疑惑,“给他送帖子也不肯出面吗?”

张鹤仪无奈道,“上月淑妃设宴,世子也没到,你叫我来酒楼的时候,我还惊了一阵,以为你已经把人请过来了。结果却看到了公主。”

“我说怎么这些天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还当是人间蒸发了,原来上月便开始不着消息了。”

张鹤仪笑道:“或许只是不愿意出门,但是请帖不回,不像是他的作风,也不知究竟是谁惹了小世子。”

简松映喝完这杯,看向了九公主,“这得问问私自出宫的九公主了。”

他最后几个字吐得清晰,九公主冷不丁被点名,回过神来四只眼睛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嗯?”正沉迷在自己的意识海里的九公主疑惑道,“看我作甚?”

“公主,世子闭门不出,已逾半月,可是身体有恙?”张鹤仪明知故问道。

简松映也在一旁笑道:“景阳,你今日不是去找他的吗?原本今日设宴,就等着他。我在门口等他整整一个时辰,连大门都不让我进。”

“他?不愿意出来罢了,能有什么毛病。”

若是有毛病,估计就是跟尊大佛似的成日懒散在床,让自己翻墙越瓦地千里迢迢去找他。

“那公主能把他请出来吗?”张鹤仪道,“一恍近一年不见,正有相聚之意,今日公主也在,又是松映升迁之喜,不妨劳驾公主把世子也叫出来?”

她站起身,手中还拿着酒壶,一脸很久不碰美酒的模样,认真思考了一番,“嗯……我也不能叫他出来。”

“但是他在等公主进去。”简松映笑着,和张鹤仪对了个眼神,“今夜亥时一过,恐怕公主连宫门也进不去了。”

“简松映!”九公主一拍桌子,“你威胁我!”

“考虑考虑?”简松映道,“还是说,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有回宫令牌的心腹大患,九公主瞪着不知天高地厚的简松映,气焰莫名降了下来,呛了一声,气笑了,连连点头,“好啊,好,好,好……”

·

“北疆和南疆之事绝非偶然,必定是有人在背后刻意为之,太子怀疑此事和宁王有关。”

张鹤仪的话音还在耳边,简松映靠在幻花楼的窗上,向楼下川流不息的人流看了一眼,越过人群远眺,宁王府内的八角楼在众多建筑之间,冷然孤立。

“既然如此,他闭门不出不是更为刻意?”简松映压低了声音回道。

张鹤仪摇了摇头,走到窗前,凉风几许,他微微蹙眉,“这正是太子最拿捏不准的地方,按照情谊来说……不至于此。但毕竟,”张鹤仪顿了顿,“世子即将弱冠。”

简松映倒吸一口气,上官遇虽只小自己一岁,但当年国子监四子之中,其余三人均将他做一恃宠而骄的弟弟来看待,如今却忘了,他身后是势力不容小觑的宁王和众多老臣相。

“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简松映轻声地说,看向轻轻摇晃的珠帘,“九公主应当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九公主……张鹤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九公主性格跳脱,机灵聪颖,因此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十年前,也和太子一同在国子监求学,只是男女分区。

但是她向来不把这些礼数放在眼里,经常来找她的皇兄,才和他们玩到了一处去,在这群人之间,公主尤其和上官遇“穿到一条裤子里”,二人的性格简直一榫一卯天生相配。

上官遇确是不像是心中有什么谋算的,毕竟……从小到大,他的心思从来便不在这之上,儿时最著名的便是被祭酒逼急了坐在墙头上,往扇面上挥笔写下的几个大字——正面“一入宫门深似海”,背面“从此红尘为路人”。

但若是他真有些什么,连九公主也不知道,那或许更要惹人猜忌。

“其实我一开始打算放景阳走的,只是路上改变了主意,”简松映笑了笑,“欸,你说这叫什么,瞎猫逮耗子——”

“歪打正着。”张鹤仪笑道。他原本便想问李遂“借景阳一用”,不料人却被简松映送上了门来,真是福至心灵。

既然如此,也省了太子那边一个人情,快刀斩乱麻。

珠帘那边,九公主已经换上了一身女装,走出来时,听着两人的窃窃私语,看了好几眼。

“你们两个,”九公主拿起桌边的帷帽,“沆瀣一气。”

张鹤仪一折一折把手中的扇子打开,露出上面画的一棵劲松,半掩住了面笑着。

“哈哈,”简松映走上前,弯腰到公主面前,伸直胳膊,“公主莫怪,请?”

·

“允安公主驾到,谁人敢挡!”李景阳把令牌怼到管事身上,利剑一样轻且利的声音架到他身上。

“微服出巡,不可声张,否则——”简松映重重拍了拍管事的肩,冰冷的指尖划过他不断颤抖的脖子。

“别害怕,就当无事发生。”张鹤仪微微一笑,手持折扇拍了拍管事的胳臂,跨过门槛。

宁王府,大门大敞,允安公主头戴帷帽,手持令牌,一左一右跟着两朝廷命官,在一众匍匐在地的下人们如丧考妣的脸色里,大步流星地朝内院走去。

身后,简松映从府中调来的身怀武艺的下人们紧紧跟着公主。

“里八层外八层”的庭院左拐右拐,一行人逐步逼近。

世子院里,桂花纷纷飘落,沁人的香味绕过十几个“花红柳绿”的小丫头,飘到屋中宽敞的床榻上。

床榻之上,已经穿着肃整的上官遇阖目扶额,两条腿一直一曲,眼皮忽地跳了两下。

房梁上,无声消失的黑衣人蹭掉了一层灰,充满脂粉的房间内顿时起了点点突兀的气味。

陡然,更大的一层灰从房门口冲了进来,上官遇紧紧蹙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李景阳背着光,从荡起的浮沉中走来。

上官遇挥了挥手,手持团扇的小丫头颔首,起身带着所有丫头走了出去,把门带上。

“公主今日怎得穿这么隆重?”上官遇没有下床,依旧这个姿势半卧着。

“上官遇,你出来还是……”

“欸,”上官遇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抬手敲了敲太阳穴,盯着从屏风之后飘进来的光尘,“别进来!”

“……”上官遇坐直,“谁叫你进来的?我整个房子都被你带进来的酒气玷污了!”

“?你疯了——”

“我没疯,”上官遇的声音极其平稳,几乎平稳到了一种分不清他是冷静还是已经彻底疯了的境界,“李景阳,简松映,张鹤仪。”

屏风之外,被点名的三个人依次排开——为首的李景阳双手叉腰站在最前,左边是拿着劲松折扇掩鼻的简松映,右边是站姿端正微微颔首的张鹤仪。

李景阳闻言不知如何回答,只道:“你……”

原先二人有约定,不然自己也不能次次独身翻墙来找他。可一听到他把自己拒之“屏风”外,又想到自己堂堂公主被人“逼迫”的窘境,李景阳气不打一处来。

她抬起手臂猛地一嗅,转身看向身后两个正在对视的“酒气来源”,满脸黑线。

简松映笑了笑,靠近李景阳,低声密谋:“公主,世子怪我们,罪臣得告罪,不如……此屋只得留有一人,鹤仪全然可以应对,不如……你先同我去见我长姐?”

“……我不去,你们两个出去,当我傻吗?”

“当然不是……”

“过来吧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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