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简松映失去了一个抱在怀里的张鹤仪,还没反应过来,就只好正色端起架子,默默承受着怀里温度的流失。
背靠着大树,简松映一本正经的声音格外清晰。
远处的小巡逻侍卫很快便一溜烟儿地走了,简松映笑了一声靠在树上,心里品味着方才的情景,仍依依不舍。
“诶呀——成何体统?嗯?张大人。”简松映声音拐了十八个弯儿。
憋笑的张鹤仪头一歪,嗯?
脑海中登时飘出一个声音: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拉拉扯扯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又一个佻达的声音:可是结拜大哥和弟弟抱一下又如何?
他低头一看,简松映一只手垂了下来,前后轻轻地荡,而顺着看上去,微侧的脸上显然是带着笑,估摸正好整以暇地等自己的回答。
“不成体统。”张鹤仪如是评价道,“你还学会抢我的词了,简将军?”
“哎……”简松映扬起的唇角就没下来过,右腿搭在左腿上,手指在树皮上打着旋,一点疲倦都没了。
“皇帝那边快开宴了,”简松映道,“天太冷,你一个人不要出来。”
“嗯。”张鹤仪应下了。
看着天边的残阳,张鹤仪起身朝自己的帐子走去,简松映就走在他身边,和他摩肩擦踵。
其实他的意思是如果想要出来的话带上自己,毕竟山林里不安全,孰料他大抵是专门为了钻自己话里的空子,接着下一句话就笑着答:“我带着柳七跟我一起,就不冷了?”
简松映脸前已经出了一团雾气,张着口要说话之时,张鹤仪站在自己的帐子前停下了脚步。
只见张鹤仪以一种屈原望天的姿势看向斜前方的天空,简松映闭上了嘴,看到几乎暗下来的天上飘过一缕与众不同的黑烟。
“耶达瓦尔他们那边有一种霜降之后烤兔子的习俗,用的是一种专门的炭火。”简松映解释道,“他们还带了厨子,据说是献给皇帝的。”
“倒是有心,”张鹤仪不冷不热地回答,“真带了不少人。”
“那可是,阿耶达的嫡长子,”简松映琢磨着最后这三个字,忽然笑道,“不知道能不能让人咬得动!”
张鹤仪对此比喻表示一笑,“有人铁齿铜牙。”
“说来耶达瓦尔今年不过十八,他身边那个使臣,倒是看着像是个不好对付的,”张鹤仪说道,“松映,你看到宁王了吗?”
“宁王从出发到现在,只出来过一次,”简松映道,“但是他的帐子被安排在了距阿耶达最远的位置。”
简松映皱眉深思,“他们都投降了,按理说应该把奸细斩草除根,最晚也就这两天……”
在他沉思之际,太阳渐渐地沉了,不远处已经传来了长长的哨响,张鹤仪突然额角一抽,眼前有些模糊,他抬手拍了拍简松映的肩,道:“不宜鲁莽。宴会快开了,我先回去换衣服,你也回去,多穿些,夜里风凉。”
简松映看了眼远处的炊烟,回道:“晚上见,张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