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到了丞相府,顾念安没等翠云搬垫脚凳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还不忘对马上的祁献嘱咐一声:“木头你先等着,我去找人。”府上的下人们提前看过顾念安的画像,并未对匆忙入府的大小姐多加阻拦。
跟在祁献身后的亲卫着实没想到这位顾家小姐会以“木头”称呼自家主子,一时没憋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在听到祁献说“回去领罚”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刚刚龇着的牙打掉。
顾念安进了府门,急忙找人带自己去更衣,等她感到耳聪目明、神清气爽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后了,领路的下人直接将她带去盈墨院。还没等她开口,下人就推开房门向她解释道:“安小姐,丞相现在在前厅待客,让您在书房等。”
前厅待客?想来父亲和那木头已经见了面,顾念安这样想着,抬脚走进书房,眼角却瞟见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书案屏风后……在飘?于是返身对下人说:“我知道了,我就在书房等父亲,你先下去吧。”
“是。”下人行了礼,很快就消失在顾念安的视线里。
前厅--
丞相顾嘉坐在主位上,笑容和蔼地与坐在左手边的祁献聊天:“今日还要多谢王爷将念儿送回来,也是我的疏忽,倒忘了让人把通关符碟一齐送去,给王爷添麻烦了。”说着,让一边的下人把通关符碟送给祁献,道:“王爷,还请过目。”
“茶也喝了,过目就不必了,本就是带人巡视,顾小姐不在盛京多年,礼仪规矩还请丞相快些请人教导,可莫丢了丞相的脸面。”祁献颔首,待身后的亲卫将符碟接过收好,抬眼看了看顾嘉黑如锅底的面色,起身道:“既然人已送到,身份也验明无误,本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自家女儿还没见面就先被外人说不是,丞相再厚的脸皮此刻也有些挂不住,碍于身份悬殊,却也不好发作,只能点头称是,起身送客。
盈墨院--
顾念安看着下人离开,然后非常小心地把门关上,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捞起门边架台上的陶瓷花瓶,拿在手上掂几次,感觉差不多了,轻手轻脚地移向屏风,离得越近,她越肯定屏风后有人,在快速拉开屏风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两眼一闭,手起瓶落。
躲在屏风后的顾言被强制露面,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大花瓶砸得眼冒金星,两腿一软,径直晕了过去。
顾念安看面前的人直直躺了下去,心里一惊,连忙蹲下身把人翻过来试鼻息,但这一翻,顾念安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如兰阁--
顾嘉看着眼前头上缠满纱布的顾言,焦急地询问在一旁诊治的郎中:“怎么样?我儿的伤势如何?”
郎中认认真真替顾言把了脉,又看了看顾言的面色,起身回禀:“无碍,丞相大人莫慌,顾公子只是被砸晕了,这些天只要好生静养,吃好喝好休息好便是。”
如果这件事不是一个意外,光凭这郎中的一套说辞,现在在床边站着的顾念安都有合理理由怀疑自己的亲弟弟提前和郎中串通好了。
顾嘉还是不放心,指着顾言头上的纱布问:“他这头上……真的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