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伴着落日余晖回到宋家别墅后,宋易华在晚饭时突然开口,"明天还有想去的地方吗?"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他抬眼看向陆思年,睫毛在暖黄的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陆思年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正闪烁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他故意慢条斯理撩着碗里的米饭,只见的宋易华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不着急,"陆思年轻飘飘地说,"可以再玩会儿。"
宋母端着果盘从厨房走出来,水晶葡萄在玻璃碗里折射出晶莹的光泽。"要去玩什么啊?"她笑眯眯地问,目光在两个孩子之间来回扫视。
餐厅突然安静下来。陆思年伸手捻了颗葡萄,紫色的果皮在他白皙的指尖显得格外鲜亮。他抬眼的瞬间,正好撞上宋易华专注的目光。
"准备到生日了,"陆思年语气平静,说出来的话就如平地惊雷:"想明天去DIY一个蛋糕玩玩。"
"啪嗒"一声,宋易华的叉子掉在了盘子上。他猛地坐直身体,眉头微蹙——陆思年的生日?他大脑飞速运转,宋易华依稀记得陆思年的生日和他差几个月,但是宋易华连自己生日都不过,自然也记不清陆思年生日。
宋母适时问道:"是农历还是新历啊?"
"农历比较近"宋易华还处在震惊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布边缘。他居然连恋人的生日都记不清,更别说农历这种复杂的东西。
宋父放下报纸,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了然:"那得好好准备。"他转向妻子,"我记得商业街新开了家DIY烘焙坊?"
"对对,工具很齐全。"宋母会意地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站起身,"等等,我去拿个东西。"
"我预约了明早十点的课程。"宋易华突然说,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烘焙坊的预约界面,"可以做个双层水果蛋糕。"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或者撒些夏威夷果碎,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
陆思年怔住了。原来宋易华连这种小细节都记得。他低头掩饰上扬的嘴角,却听见宋父轻咳一声:
"记得多拍些照片,你妈妈最爱看这些。"
夜深了,二楼卧室的灯还亮着。陆思年趴在床上翻看烘焙教程,脚丫在空中晃来晃去。浴室门打开,宋易华擦着头发走出来,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在想蛋糕造型?"他在床边坐下,带着沐浴露的湿气。
陆思年翻过身,将手机举到他面前:"想做一个没有红豆的,水果超级多的蛋糕,但是没有几个是好看的……"话音未落,宋易华已经俯身压下,带着薄荷味的呼吸拂过他鼻尖,"可以去网上搜搜,有些蛋糕店的样板有点过时了。"
宋易华离得太近,陆思年感觉自己的胸腔与宋易华的声音同频共振,"那早点休息吧…今天消耗了太多体力……有点困了"陆思年羞赧的低下头道。
熟睡时,陆思年一如既往的在睡梦中感受到乌龙茶味包裹住他,脸颊处落下轻轻一吻。
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卧室时,陆思年正蜷在宋易华怀里,额头抵着他的锁骨。宋易华先醒了,指尖轻轻拨弄着陆思年睡得翘起的发梢,嘴角不自觉扬起。床头闹钟显示九点十五分——比预约的烘焙课时间还早,足够他们悠闲地吃个早餐。
"年年,"宋易华低声唤道,手指滑到他腰间轻轻挠了挠,"起床了。"
陆思年皱着鼻子往被窝里缩,含糊不清地嘟囔:"再五分钟……"
宋易华无声笑了笑,纵容他继续赖床。
等陆思年终于睡醒后,宋父宋母早已不在家中,陆思年和宋易华也没打算在家吃饭。两人驱车前往甜品店,推开"都市甜心"玻璃门的瞬间,浓郁的黄油香气扑面而来。
陆思年像被注入活力般,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展示柜前,鼻尖几乎贴在玻璃上。柜台里,刚出炉的雪团子圆润可爱,表面撒着细密的椰丝;抹茶千层蛋糕层层叠叠,像春日里新发的嫩叶。
"要这个、这个,还有……"陆思年的指尖在玻璃上点来点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你吃什么?"
宋易华站在他身后半步远,目光却一直落在他发梢翘起的弧度上。"和你一样。"他随口应道,实则根本没看菜单。
店员打包时,纸袋发出窸窣的声响。陆思年迫不及待地捏起一个雪团子咬下去,软糯的外皮裹着冰凉奶油,甜而不腻的口感让他幸福地眯起眼。宋易华接过纸袋,顺手替他擦掉嘴角沾到的椰丝。
回到车上,陆思年专心致志地对付第二个雪团子。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侧脸,长睫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腮帮子随着咀嚼一鼓一鼓。宋易华悄悄掏出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年年。"他突然唤道。
"嗯?"陆思年下意识转头,手里还捧着咬了一半的雪团子,唇边沾着一点奶油。
快门声后,陆思年才反应过来,眼睛瞪得圆圆的:"嗯~!"他三两口吞下剩下的点心,像只炸毛的猫扑向宋易华,"你偷拍我?"
宋易华举高手机,另一只手抵住他凑过来的额头:"怎么算是偷拍?"他理直气壮地挑眉,"我正大光明的拍。"
陆思年抓住他手腕往下拽,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淡淡的乌龙茶香:"那你给我看看,行不行?"声音不自觉地放软,尾音微微上扬。
宋易华喉结滚动了一下——这根本就是撒娇。他故作镇定地解锁屏幕:"好啊,但怎么劝我都不会删的。"
照片里的陆思年一手扶着它屁股,一手捏着雪团子往嘴里送,腮帮子微微鼓起,阳光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像只囤食的小仓鼠。最要命的是他转头时茫然的眼神,配上唇边的奶油渍,无辜又可爱。
"你真是抓拍能手。"陆思年无语凝噎,竖起大拇指,"专挑这种黑历史时刻。"
宋易华得意地收回手机,顺势在他指尖亲了一下:"谢谢男朋友夸奖。"他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不过……"
"嗯?"
"这怎么能算黑历史呢?你没听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吗?"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陆思年的脸以极快的速度红了起来,撤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像是控诉一样不理宋易华,自己静静的吃着自己的甜点,前排的管家适时地清了清嗓子:"少爷,烘焙坊到了。"
宋易华调笑的声音响起,"走吧,下车吧。"
"甜蜜时光DIY烘焙坊"的招牌在阳光下闪烁着粉金色的光芒,橱窗里展示的蛋糕模型上装饰着精致的心形糖花。陆思年仰头看着店名,睫毛在阳光下几乎透明。他悄悄瞥了眼身旁的宋易华——那人正低头回消息,侧脸线条在明亮的光线里格外清晰。
"怎么了?"宋易华突然抬头,准确捕捉到他的视线。
"没、没什么。"陆思年慌忙摇头,耳尖却悄悄红了。他总不能说觉得这店名暧昧得像情侣约会圣地吧?
推门时铃铛清脆作响,扑面而来的甜香里混合着新鲜水果的气息。穿着粉色围裙的烘焙老师迎上来,眼睛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秒,笑容更深了。
"两位是纪念日、过生日,还是单纯想体验DIY呢?"
"过生日。"
"纪念日。"
异口同声的回答让空气凝固了一秒。陆思年诧异地转头,正对上宋易华含笑的眼眸。
"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宋易华捏了捏他的指尖,"当然也是纪念日。"
烘焙老师忍不住笑出声,陆思年顿时从脸颊红到脖子,低头假装对展示柜里的模具产生了极大兴趣。
选择蛋糕胚时,宋易华的手指在巧克力与香草味之间徘徊:"要哪个?"
"香草的。"陆思年凑近看菜单,发丝扫过宋易华下巴,"夹心想要椰子果冻的。"
"正好配夏威夷果碎。"宋易华自然地接话,转头对老师补充,"麻烦再准备些新鲜菠萝。"
系上同款围裙后,两人站在操作台前像模像样。
顾客制作时老师只会做一些口头指导,剩下的让他们自己领悟,所以拍照的重任自然交到了老师手上。
打发好的奶油装在裱花袋里,宋易华修长的手指正灵活地调试颜色。陆思年偷瞄他专注的侧脸,没注意到自己手里的搅拌碗已经倾斜——
"小心!"
宋易华及时托住碗底,但还是有几滴黄色色素溅在陆思年围裙上,像绽开的小太阳。
"染什么颜色?"宋易华接过碗继续搅拌。
"浅黄吧,"陆思年戳了戳调色碗
"好"两人开始了初次尝试,染出来的颜色很成功。奶油渐渐变成柔和的淡金色,宋易华突然开口:"今晚还住我家吗?"
裱花袋在陆思年手里一抖,挤出一朵歪歪扭扭的小花。"应该...不留。"他顿了顿,看着六寸的蛋糕胚突然反应过来,"啊,那蛋糕..."
"做两个吧。"宋易华已经转身去取另一个模具,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正好你带一个回家。"
操作台顿时忙碌起来。陆思年执意要独立完成自己的蛋糕,宋易华只好退居二线,当起了称职的助手——递刮刀、送水果、偶尔偷吃一块切剩的菠萝。
当陆思年第三次把奶油抹得凹凸不平时,他终于忍不住从背后环住对方,手掌覆在他手背上:
"要这样,手腕放松。"带着薄茧的指尖引导着刮刀,将奶油抹出平滑的弧线。陆思年后背紧贴着宋易华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菠萝不加糖吗?"宋易华看着陆思年往蛋糕上摆新鲜果肉。
陆思年挑眉:"菠萝加糖好吃?"
"你喜欢的都好吃。"宋易华笑着躲开他砸来的糖粉筛。
当两个成品并排放在展示台上时,连老师都惊讶于他们的创意。两个蛋糕制作完毕后店门口已经停了两辆车子,陆思年大方的把手上的蛋糕分了一个给宋易华,"拿回去吧,这可是我的大制作,可别因为太好吃自己吃完咯。"
宋易华眼里满是深情与不舍,只好闷闷回答道:"好,回去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个信息。"
"好!你也路上小心。"少年随着车子的驶离消失在后视镜中。
回家后,陆思年第一时间就发信息给宋易华表示自己已经到家了,还找宋易华要了自己吃雪媚娘时的照片。
年年:[可以给我你拍的我在吃雪团子时的那张照片吗?]
宋易华看着屏幕上陆思年的信息笑了笑,放下蛋糕叉回复道。
小宋哥哥:[某人不是说那是黑历史吗?]
陆思年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宋易华的嘲讽,但没过多久陆思年还是受到了那张照片。
打开小眼睛APP,编辑好文案后发送。
而另一边的宋易华看着手机顶部弹出"你的关注"弹窗,伸手点了进去。宋易华被秀的捂住了脸。
宋父宋母还吃着蛋糕,看他这样急忙问道"小宋你怎么了?"
"没事"说罢,把蛋糕品尝完后重新打开了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