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也知道三年前洛斯说的那些话不过是缓兵之计，他那时不想死反而还想像普通人一样活着，就算是东躲西藏地活着他也心甘情愿。

之前洛斯不止一次说过自己不想回去，z都没有在意过也根本不关心他到底怎么想的，甚至对于他来说洛斯不想回去反而是件天大的好事。

但现在z似乎也被困在涡流里了，有时候天意就是要那种弄人，当z对这件事上心了事情就会往另一个方向发展。

z像是被风卷的残云，陷入了一种缥缈的状态，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问洛斯离开贵族圈时的经历，为什么要问他想不想回去，这样搞得好像当事情真的发展到迫不得已的时候自己会选择洛斯一样。

他z是什么人，明明他根本不需要关心洛斯的心情，计划是怎样就怎样做，但现在却又跑来问他的想法然后摆出一副不忍的样子……难道自己是疯了吗？

对上洛斯的眼神，他更想不通。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恍恍惚惚之间会伸出手将洛斯抱在怀里，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告诉他自己不会抛弃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拍拍他的额头安慰他说自己会保护他，有自己在就没人能伤害他……

他一定是疯了，以为自己百赌不败是真的有幸运女神眷顾他，他以为自己真的是无所不能的神所有事都会按他的想法发展，以为自己会耍点小聪明就厉害到能拯救别人了，原来既要又要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他得告诉洛斯要是事态不对可能还是得让他回去，但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洛斯说了就算是死也不会回去，难道要告诉他自己得保他的命以后好完成自己的大业所以如果事情发展得不好就不得不送他回令他绝望的地方吗？

拿自己的一辈子甚至是许多人的一辈子去赌他是否愿意替自己卧薪尝胆忍辱负重？

z没有上帝视角，他根本不敢用那么多代价去和洛斯的感情赌，洛斯不是居更不是残雨，他甚至是个贵族。

他安慰自己至少现在可以给洛斯一点点温存让他不会从现在就开始难受，反正总有一天他也会恨自己，终有一天他要向自己复仇，骗他一次两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洛斯在他怀里越发惴惴不安，虽然z的安慰让他受宠若惊，但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不过z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保护好自己，他也一样，他不想再看见z痛苦地流泪、流血的样子，z太易碎又太珍贵，洛斯坚信自己就算是付出生命也不会再让z受到伤害。

冰冷的雨丝落在两人肩头，他们相拥在寒风刺骨的夜里，亚当城的下层太过于阴冷，被钢铁野兽罩得射不进来一点光，人间好似就只有彼此身上这一点点的温存。

哐当！

突然一声异响吓得洛斯把z紧紧抱在怀里将人整个遮住，他面色不虞地朝异响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鹰抱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一脸不明所以地回望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去酒馆开会吗？”

鹰眯着眼睛看阴影里的洛斯，暗自抱怨自己在楼宇间愉快地上蹿下跳却突然脚一滑滚下来刚好掉洛斯面前真特么的晦气，甚至隐约见他怀里还抱着个黑长直美女后就更加不爽了。

洛斯也觉得晦气低低咒骂鹰怎么总是在这种时候跳出来，语气不免得不悦，“会议早就结束了，别打扰我赶紧走。”

“哼，开完会就跟女人厮混，z先生怎么没打断你的腿？”

“与你无关，滚开。”

鹰原本就不爽，听到洛斯居然敢这样跟自己说话就更不爽了，他怒气冲冲地朝两人走了两步作势要过去。洛斯怀里的z揪着他的衣服整张脸都快埋人胸膛里了，硬是半天没想好该拿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别过来，z先生在酒馆等你说是有要事要给你说，还不麻溜滚过去？”

鹰听洛斯这么说确实没再靠近，比起洛斯z肯定重要一百倍，他切了一声后转头就走了，z总算松了口气，立马想推开洛斯却被禁锢得紧紧的，他皱着眉似询问一样抬眼看洛斯，而洛斯却是满眼委屈，

“z先生，跟您厮混真的会被打断腿吗？”

不出意外洛斯被打了一拳，z气愤地转身就走，心里不断骂他死性不改。

……

暴风雨之夜，?狂风怒号如远古猛兽的咆哮响彻天际带着无尽的威猛与力量，暴雨如注，倾盆而下，?苍穹似裂开了巨大的口子，?将天河之水肆无忌惮地倾泻至人间。?整个世界被厚重的阴霾所笼罩，?陷入一片混沌之中，?那风雨之声如同狂乱交响乐，?回荡在这无垠的夜色里。

基地休息区大厅里，z站在落地窗前凝望着如世界末日降临般的狂风暴雨，肆虐的雨水打在玻璃上模糊了他的倒影，凛冽的眸光在黑夜里却更加明亮。

刚解决完一个不入流的小门小派的Jack带着一身血腥味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沙发里，精疲力尽地闭着眼睛按自己的睛明穴，带着周身骨痛疲惫不堪地跟z抱怨，

“都叫你快点回来非要去扶什么老奶奶过马路，平时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善心？枪都打不死我差点让突然来的暴风雨淋死。”

z委委屈屈道，“那不一开始我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的脚力不好的老奶奶嘛。”

“你所谓的普通老奶奶一拳把我抡地上捡起我的枪啊炮啊就飞出去了，跑得比悬浮飞车还快，简直就是极速老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