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梦里，顾也仿佛跌进游戏循环，从六楼坠下，触地之际，场景又回到六楼，然后再次坠落。

一遍又一遍，反复折磨。

她有意识自己在梦里，可就是无法脱离梦境。

翌日，她迷迷糊糊听到有敲门声，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回应，只是后来听到门开了，有人走进来，停在她床边。

恍惚间，她感觉有人摇了摇她肩膀，轻唤了她几声。

眼睛干涩，睁开时倍感不适，揉了几下，才勉强睁开。可房间内除了她自己，并没有看到第二个人。

顾也喊了几声，房内无人回应，房门此时从外推开，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

“小姐，你喊我吗？”女佣问。

顾也坐在床上，整个状态呆呆的，约10秒后，她摇摇头。

女佣“喔”了一声缩回小脑袋，正要随手把门关上，顾也喊住了她。

“那个……刚刚是有谁进过我房间吗？”

听到问题，女佣往房内挪了一步，立正站好，回答道：“是的，李管家约五分钟前来过，在房间内逗留时间不到两分钟，方才已进入电梯下楼了。”

脑袋有些发晕迷糊，顾也手撑头揉着太阳穴，“那她有交代上来何事吗？”

“有的。”女佣点头继续回答，“李管家说白少爷已在前院等候。”

睡昏了头，竟把这茬给忘了。

顾也捞起扔在枕头边的手机瞟了眼时间，9:32。

她把长发往后一撩，赤脚走到阳台前，在跨出阳台时，她收回了脚，这再熟悉不过的地方竟让她惧怯。

身处高处，折磨她一夜的场景眨眼间快速掠过，顾也不禁后退一步。

心有余悸，她无法想象如若她真的感受到着地时的感觉，这一夜她该如何度过。

点开微信，手指快速敲打几下后，顾也转身走向卫生间。

顾也：你催我？

微信发出后，很快收到来自白子息的回复。

白子息：怎敢。

正刷着牙的顾也给予这两字回复一个无语的藐视。

本意没想再搭理，手不知怎么就拿起手机，几下功夫，微信发出。

顾也：李管家上楼动机？

白子息：鄙人见小姐迟迟未出现，怕是身体不适，刚下车准备上楼慰问，巧遇李管家到前院指点工作。

吐出嘴里的牙膏沫子，顾也低头看了眼放在洗漱台上的手机，不确定目睹的微信内容，拿起手机重复看了两遍。

这家伙搁这写文章呢。

并且文章内容引起读者不悦，顾也把手机扔回洗漱台上，打开水龙头接了满满一手水，俯身往脸上泼了两把水，越想越生气，转侧朝手机挥拳头。

“还劳烦您挂心了是吧。”懒得打字，发出一条语音后，顾也从洗手间出来转身走向衣帽间。

一条语音信息发到顾也的手机里，白子息也跟着转换成语音。

“应该的。”一条两秒的语音后紧接第二条，“咱们关系还摆在那里呢。”

什么脏东西？

这么简短的一番话，顾也愣是抖出一身鸡皮疙瘩，快速在手机屏幕上划动几下，上一秒还位列微信第三顺位的白子息消失了。

她删除速度之快，如同清除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慢一步，幽暗的怨气便会冲出手机占领整个房间。

顾也没有回复，白子息那边也跟着安静下来。

换好衣服，吃过早餐，上车到前院见着人时，正好到10点整。

车辆驶出大门前顾也让司机停了一会儿，并降下车窗朝白子息的车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就好像在给对方确认一下，车内人物是本人。

白子息坐在车内朝她微笑点头。

两人打过照面后，两辆车相继开出顾家。

白子息比往日沉稳了些许。

这是顾也今日见到他的第一感觉。

但这通常都不是什么好征兆，肯定又在憋什么大招。

顾也心里嘀咕着，眼睛瞟向车内后视镜，白子息的车就跟在后面。

一个红绿灯将两辆车距离拉开了，顾也到达科技园后，没像昨日那般朝众人散发热情，自顾走进大楼进入电梯，没等白子息上楼，先行躺进体验舱。

白子息上来时，电梯门敞开前，体验舱门已经关闭。

踏入体验室，四周空落落的，白子息还以为顾也没上楼，可他们明明告诉他，顾也已先行上来了。

带着疑惑走近体验舱，探头一看，顾也正微笑挥手。

还未等他说话，顾也先行发话。

“开始吧，回到昨天那个场景。”猜到白子息会就昨天的事开腔，顾也紧接说道：“昨日行为保证不会再现。”

白子息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后才开口，“你就这么好奇？”

顾也没想再提这茬，但如果是别人先提起的，她倒不介意接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