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西里斯。”
“对不起，哈利。”
在所有外人都离开后，他们几乎同时向对方道歉。
哈利有些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教父，他以为西里斯会冲他大喊大叫，但并没有。
“我没有看护好你。”他的教父半跪在地上，声音沉痛地抱紧了他。
“是我不好，我应该在原地等你的。”哈利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自己的教父。
“我去给你拿点热巧克力，顺便通知莱姆斯。”西里斯起身，他想，他和他的教子都需要一定单独空间。
半小时后，哈利捧着热巧克力给西里斯还有刚刚赶来的莱姆斯详细讲了全部事情经过。
“你救了小马尔福，哪怕你们在学校的关系并不算好。我想，我和西里斯都为你感到骄傲，詹姆一定也会为你骄傲的。”莱姆斯温和地拍了拍哈利。
“是的。但是这太冒险了。”西里斯的表情依然阴郁。
准确说，自从今天他把哈利带回老宅，他的脸上就没有出现过暴躁、阴郁、后怕以外的表情。
“我都不敢想，万一那个无杖的昏昏倒地没有成功呢？万一我或者鼻——好吧斯内普，都没有及时赶到？万一那个疯子有任何一道恶咒击中了你，甚至万一神秘人本人就在那个疯子旁边……”
“他不在，”哈利肯定地回答他，声音平静：“我的伤疤没有疼。”
西里斯倏地站了起来，像是被什么掐了喉咙一般大口喘着气。
他又开始绕着哈利兜圈子，然后突然停下来问：“你为什么没有用除你武器，而是用了无杖的昏昏倒地？”
“呃，你知道，我无杖的除你武器准头和力度都不行，而且除你武器咒语太长了，我怕来不及……”哈利试图解释。
西里斯看起来更生气了：“谁管你有杖还无杖？生死关头，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未成年人校外不能使用魔法？哈？”
哈利偷瞄了眼他的表情，把脑袋压得更低了，他小声说：“对呀，未成年人校外不能使用魔法。我连续两年都有收到魔法部警告。”
西里斯简直觉得自己教子的脑子有哪里坏掉了，他朝哈利喷着粗气说：“你敢跟着一看就是黑巫师的人进翻倒巷，敢在阿瓦达索命面前抢人……然后，你告诉我未成年人校外不能使用魔法？啊？”
他扭曲着脸看向莱姆斯：“你来说。我快要被混蛋詹姆的混蛋儿子气死了！”
哈利同样看向莱姆斯，他争辩道：“可是只要我没用魔杖，就不会有人知道我进了翻倒巷；而如果我使用了魔杖，那谁都会知道我做了什么，我得给很多人解释为什么我会出现在翻倒巷，为什么我用了咒语。他们会恶意揣测一切！”
莱姆斯有些惊讶地看着哈利，片刻后，他严肃地说：“这次我站西里斯，哈利。任何时候，你必须先保证自己一定能活下来，然后再考虑后面的事情。”
他放柔了一些声音，尽量用更温和的语调问：“告诉我，哈利，为什么你觉得其他人会恶意揣测一切？”
哈利没有说话，他捏着手里的魔杖，什么都没有说。
“好吧，我不逼你。”莱姆斯举起双手，并用眼神制止了想要说什么的西里斯，“等你愿意找人聊聊的时候，随时找我或者西里斯，好吗？”
哈利点头。他又问道：“马尔福，我是说德拉科·马尔福，他会怎样？”
“我恐怕这事没法简单了结。”莱姆斯耸了耸肩，“不过卢修斯·马尔福和福吉的关系一直不错，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接下来一周，哈利又出了两次门，当然，和他的教父一起。
第一次是补买上次没买的书和学习用品。
第二次是作为证人到魔法部给德拉科·马尔福作证。西里斯给他介绍了傲罗司的金斯莱·沙克尔，他是追捕兜帽人的主要负责人，那天也是他第一时间赶到了索命咒现场。
“什么都没剩下，除了尸体。”这个高个子、黑皮肤的巫师愁眉苦脸地说，“这已经不是第一起夺走魔杖并伤人的事故了。”
“半年来发生了足足5起，几乎每个月都会发生。然而部长固执地坚持认为不是同一个人干的，也坚决要求不对外公布。啊，以免引起恐慌。”金斯莱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无奈。
“不过你是好样的，哈利。”他拍了拍哈利的背，咧开的嘴里牙齿白的堪比当年的洛哈特。
不远处有人在叫他，他最后朝西里斯笑了笑，说：“我得走了，西里斯，有消息我会通知你和阿不思的。”
西里斯回给他一个笑容，也带着哈利离开了。
哈利最后是在前往霍格沃兹的火车上的报纸里看到马尔福一案的最终结果的。
“根据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某巫师的证言和现场痕迹，最终证实并非德拉科·马尔福本人施放索命咒，当庭宣判德拉科·马尔福无罪释放”
“霍格沃兹的教育水平令民众深感担忧，即日起，魔法部将派遣调查官进驻霍格沃兹”
“传闻！拯救前食死徒之子的是救世之星！”
……
“哈利？”他的级长好友们巡视完成回到了包厢。
“是马尔福的案子，要我说，那个索命咒说不准就是他用的。虽然爸爸说小巫师不可能用索命咒。可那是马尔福！”罗恩一屁股坐下，拿过一瓶饮料大口灌着。
“他不是，”哈利没有抬头，他平静地反驳：“我亲眼看到了。”
“噗——”
万幸，哈利及时竖起了报纸。
“抱歉，哈利。所以那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某巫师真的是你？”罗恩一边手忙脚乱收拾桌子，一边问道。
看不过去的赫敏帮他用了清理一新，并且严厉地瞪他：“你不能老用有色眼镜看人。德拉科·马尔福只是个学生。”
“嘿，我没有！”罗恩喊冤，“我只是嘴上说说！我没觉得他真的会那么干。即使他也没干过什么好事。”
他有点委屈地抱怨道：“再说我哪里有‘老’这么做？”
“哦？是吗？罗纳德·韦斯莱，想想你曾经是怎么猜测斯内普教授的？”赫敏并没有放过他。
“你也猜过！我们都猜过！”这次罗恩是真委屈，他同样瞪着他的级长搭档。
“我猜过，后来我知道错了。”赫敏爽快地认了错，她看了眼哈利，补充道：“哈利也知道错了，所以他从去年开始就从没叫过斯内普教授‘老蝙蝠’这类，每次都很尊敬地叫‘斯内普教授’。”
“哈利？”罗恩瞪大了眼睛，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抛弃了革命友谊的友人求证。
“什么？”神游天外的哈利扭头看自己争执中的两个好友。
“赫敏说你非常尊敬斯内普教授。”罗恩舔了舔唇，他有一种特里劳妮总挂在嘴边的不祥的预感。
“啊，是啊，他救了我那么多次。”哈利轻飘飘地抛下一个炸弹：“我以为你们都知道，他是我最尊敬的教授之一。”
看着好友脸上“你听听自己在说什么”的惊恐表情，他继续轻飘飘抛下另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他还是我妈妈读书时最好的朋友。”
“梅林！”这次是二重奏的惊呼。
“不过我想他并不太想让其他人知道。”哈利有些忧郁地说，这样他就可以在外人面前尽情欺负自己仇敌的儿子。
五年级的开学晚宴和前几年没有太大区别，除了海格请假以及教师席上又多了几个新面孔之外。
哈利第一眼就看到了冲他得意微笑的西里斯。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的教父在家里没有透露哪怕一个字的风声。
“他看起来比上一次好多啦。”罗恩说，他正在为邓布利多宣布西里斯作为五年级以上的炼金术课程教师用力鼓着掌。
“是英俊。”赫敏中肯评价道，她挑眉示意两个男生看看周边女生的表情，“快赶上当年她们还不知道洛哈特是个草包的时候了。”
“邓布利多教授说只有选修了古代魔文的五年级以上学生能报名炼金术课。听起来真酷啊。”罗恩推了下哈利，期待地问道：“你说凭借咱俩的关系，他会开后门允许我上他的课吗？”
哈利给了好友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他好心提醒道：“事实上，西里斯作为老师的时候，还挺严厉的。”
再下来是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戈哈德·沃德（Gerhard·Wald）。
这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老人，穿着一丝不苟的三件套，神情放松而平和。哈利直觉这位教授年轻时应该相当英俊并且极富人格魅力。
“他坐在邓布利多教授的旁边。”赫敏小声说，“我第一次看到新来的教师坐到邓布利多教授旁边。”
最后是魔法部派来的高级调查官，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粉红色的集合体，不担任教职，但会作为调查官参与课堂，审查每个教师的任职资格，并在调查完成后对“关心霍格沃兹的公众”发布调查报告。
“审查完就离开，对吗？”罗恩在乌姆里奇的发言中无聊地戳着杯子，“我好饿，她怎么有这么多话要说。”
“她是魔法部高级副部长，她的发言直接代表魔法部。”赫敏快速说，她压低声音，一针见血地评论道：“马尔福的事情只是个幌子，是魔法部想要干预霍格沃兹。”
“她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哈利犹豫了下，还是坦白告诉自己的两个好友：“比一年级时，斯内普给我的感觉还要差。”
“她不喜欢你，甚至对你有恶意。”赫敏担忧地看着哈利，“你必须小心一些，哈利。”
晚宴后，赫敏和罗恩再次去履行身为级长的义务，而哈利则逆着人流跑向西里斯。
但他在中途被叫住了，是斯内普，“波特，过来领你的补课表。”
魔药学教授站在教师席上俯视他：“看起来校长或许希望你能在魔药上得到一个O。但我不得不说，他恐怕得失望了。A已经是你在这么多次补习后能得到的极限了。”
哈利听明白了，他新学年得继续跟着斯内普上课，这是他暑假就猜到的——看看斯内普布置的那些作业和回复的评语，再加上开学前翻倒巷的事，这个男人一定会找机会教训自己的。
至于关于自己魔药水平的评价，让它们左耳进右耳出就行，反正他的魔药课作业成绩已经经常是A或者E了。
哈利接过他的额外课表，暗暗自得于自己对斯内普的嘲讽理解得越来越纯熟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可得意地。
不过他很快就顾不上自得了，他得去阻止他教父和他的魔药学教授之间的剑拔弩张——如果不是因为礼堂里还有这么多小巫师和其他教师在看着，哈利相信这俩人一定会和二十年前的学生时代一样互扔恶咒。
“哦，哈利，”邓布利多校长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那位新来的沃德教授，“我有点事找你，你能跟我来趟校长办公室吗？”
然后他又看了看两个对峙的成年巫师，老校长用力摆了下双手：“你们也来吧，西弗勒斯，西里斯。来校长办公室。好过你们就这样站在孩子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