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昭是开服玩家，一个月前就被拉进游戏。

“这游戏里每个梦境都很有挑战性，还有很高的危险性，所以我其实乐在其中。我四个大陆都逛过了，就是梦境进的不多，因为我一直没有组队，所以没机会进很高级的梦境。”

顾暮星选择先忽略他为什么享受高危险性，而是问道，“为什么不组队就进不了高级梦境？”

“因为这个游戏只开了一个月，整个游戏世界都没被摸索清楚，玩家数量也不是很多。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被入门和精英折磨疯了，所以到现在据我所知，也没有什么成气候的组织，去组队开荒更高难度的梦境。也许有吧，只是如果通关成功，不该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只能说明，都失败了。”

“所以我最高也只进过史诗，通关率，那叫一个惨。“

说这话的时候，齐昭表情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不像个正常具有同理心的人类。

顾暮星下了判断，不过心想：我也没有什么同理心，所以无所谓。

“其他大陆什么样？”

“梦境主题和城邦元素都与每个大陆的现实地理位置相关，但也有些例外。”

“比如说，南部就不只有东南亚，也有中西亚、非洲地区，甚至还有苗疆。所以与其说是和现实地理相关，不如说是......风格相似的会放在一个大陆。不过这只是我自己的一个直觉和理解，你听不听都无所谓。”

“梦境出现地点并不是随机的，这个你应该知道。但是这个游戏里有太多太多的入门梦境，我不可能出来逛一会了就触发下一个梦境，那我会累死。但我发现，只要我不想进级别比我低的梦境，那我就不会被吸入，顶多感受到一些梦境引力，随便抗抗就过了。”

“那么方便问一下你的等级，和你的特性么？”

顾暮星总算抛出自己最想问的问题。她凝视着齐昭。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影响她确认合作关系与否的关键。

齐昭看她表情严肃，无奈地微微低眸，笑着开口，“顾星星，所有人都可能骗你，但我是绝对不可能的。”

顾暮星看着他垂落的眼睛，心头那种此前相遇时就出现过的巨大空落感又突然涌了出来，分外明显。

“这是我欠你的。”

他利落地捋起袖子，手腕一翻，亮出了蝴蝶纹身。

“我现在等级是史诗。特性是，”他触摸了一下蝴蝶纹身，手中就浮现出一把手枪，“重组。”

他随手开出几枪，然后手枪在他手里停滞了几秒，忽然又变幻起来，成了一把匕首。

他翻了个漂亮的花刀。

顾暮星看愣了。这回是他装逼成功了，好不爽！

“你开发出了分子重组的效果？这有点太逆天了......”

“用的多，升级了，我的理解就可以真正发挥效用了。”

“所以是要‘升级’才能让自己的‘理解’落在特性上，让它发挥出真正的状态吗？”顾暮星若有所思，这似乎与自己此前的判断不太一致。

齐昭想了想，谨慎道，“这是我的个人理解，仅供参考。”

顾暮星于是也告诉了他自己此前的推断：

“应该主要还是跟身体状况相关。精神越集中，也就相当于越信任自己的特性能起到想要的效果，而体力越好，就更能支持自己的精神集中。我还是觉得这游戏某种意义上挺唯心的......但升级肯定是必须的，让特性的维持时间和效果变得更好，因为现在的特性效果即使体现了我想要的状态，持续时间也很短。”

齐昭望着侃侃而谈的顾暮星，仿佛又见到了十年前他眼中的那团光芒。

只是十年后的她，光芒和从前并不一样。

变得更加柔和，但更加摄人心魄。

————

结束了特性的讨论，两人相当于交了底。

齐昭看得出来顾暮星此刻状态和最开始完全不一样了，似乎是一只刺猬总算翻出了自己的肚皮。

自己算是获得了信任吧。他心想。

“你还有几天要进梦境？”齐昭问道。

“新手保护期的七天，是按游戏时间计算，还是现实时间计算？”顾暮星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一条疑问，问出口。

“以所处位置时间计算。所以你在游戏里，就是游戏内的七天，而如果这七天都呆在现实，那就是现实的七天。如果都有，那就看系统心情了......运气不好，到时间的时候在现实，那就直接一个......人——间——蒸——发——”

齐昭刻意拉长的声线营造出一种很滑稽的恐怖氛围，但顾暮星无暇发笑。

她真的冒了一身冷汗。

这么关键的细节，顾七和叶五怎么不跟她和明雅提？

真的是忘了么？

“我得赶紧告诉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