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暮星这头已经和‘试验区’来的实验体们打上照面了。

一个个形态各异的实验体从黑暗的墓室尽头冲了出来，他们扭曲着咆哮着，面容模糊而狰狞，丝毫看不出生前为人类的模样。

赵晓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们都是东国的俘虏。可是如今还是得不到安宁，还是被粒子操控着，爆发，然后湮灭。

赎罪与道歉似乎完全是白费力气，一切似乎还是在向着原本的结局走去。

顾暮星注意到他们有些迟疑，不知道是否要战斗。她对这样举棋不定的情况早有准备：“必须要杀死他们，拿出那些控制他们的粒子，才能让他们的灵魂真正解脱。”

她听到宇宙意志说那句话时，就想到了此间玄机。

之前在击杀实验体后搜出来过各种不同的粒子玉石，它们就是让实验体出现变异，重新拥有行动能力的原因。翡翠的暴动影响了其他的粒子，所以即使是原本没有主动攻击能力的粒子也产生了攻击性，比如说屏蔽粒子，与实验体的灵魂融合，进而控制实验体。

也就是说，夺去他们体内的这些粒子，才能从根源上消除实验体的活性；而粉碎粒子，就可以将被融进粒子内的俘虏的灵魂释放出来。

没有继续作过多解释，顾暮星揣在兜里的手转动指环，‘屏蔽’特性发动。

齐昭手上已经重组出两把短刀，他没有选择枪，这条墓道并不像之前的区域那般宽敞，在这里开枪，极有可能让本就因为暴动不稳定的环境直接被子弹崩坏。

顾暮星瞥了一眼张裕示意他后撤靠墙。齐昭只是和顾暮星对视一瞬，便身形如鬼魅一般飞速掠进浩荡的实验体群里，除去刀光偶尔闪过，他几乎与漆黑狭长的墓道融为一体。

张裕乖巧后退，但丢出来了一些道具给李文山，李文山打算递给顾暮星，但顾暮星道：

“应该不太需要。”

李文山：“......”

好像还真是......

两人遥遥看向不远处的打斗。实验体毫无痛觉地无脑向前涌动，前面的被切碎，后面的接着补上，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实际上一直在与顾暮星等人之间相隔一段距离的位置，就一个个倒下，再也无法向前了。

齐昭手持两把短刀，周身黑气浓郁如死。他穿行于实验体间，动作快得难以看清，实验体在被他穿过的瞬间就凝滞住，几秒后直接破碎成几大块，轰然倒塌在地——而诡异的是有些裂开的碎块在往齐昭身边飞溅的时候，都似乎撞击到了一块无形的屏障，摔落在他的脚边或是身前，密密麻麻。

他就这样战斗着，又顺手捞起碎块间散落发光的玉石碾碎，依旧游刃有余。

这一段所谓的最终考验几乎由他一个人解决，这再次刷新了顾暮星的认知。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游戏赋予的玩家特性能做到的事了吧？他的战斗素养和技巧，不像普通人。”

顾暮星想到齐昭好像还与她失去的记忆相关，会不会齐昭的这些能力也是跟那段经历有关呢？

出去后有很多问题要解决，得安排一下轻重缓急。

齐昭已经杀得很深，但依旧遥遥望不见尽头。听着地面沉闷的响声，似乎还有源源不断的实验体在往这边赶来。

张裕小声道：“我寻思原本那边也没看到有这么多实验体啊......”

而赵晓云只是迟疑了最开始的几秒，便开启了兽化，也冲进了人堆。这次她化身为一头黑色巨熊，在前方一掌将一个实验体拍上墓道的墙壁，身上挂满碎屑与泛着酸气的血液。

李文山喊道，“你用牙齿扯啊！”

赵晓云金色的眸子里透出一丝嫌弃，转头低吼着继续往人群冲去。

“他这个到底是什么特性？为什么直接能挡全部东西了，之前不还只是缓速么？”在最后面围观的张裕收拾好了心情，问道。

“嗯，领域类的，我给他强化了一下。”顾暮星含糊过去。

其实是她用了物理意义上的‘屏蔽’，她不想齐昭身上沾上那些液体，即使齐昭能用特性清理掉，她也不想看到。

外人越不知道他们具体的特性，越没办法针对，也就越能保证他们在其他梦境里的生存。

她并不知道齐昭此时的状态竟然还算是收敛了许多，毕竟在整个游戏已经是个有名的“杀戮机器”，只是没有人知道他姓甚名谁——也许有知道的，但都死了——除了那个给他的房间落地窗做了全息投影场景的西艾思。

但这样高调的特质与行事风格，在他进游戏的这段时间里，肯定有人注意到他，可能想要笼络他，也可能想要解决他。

从某种程度上和顾七最开始说的那句准则还挺接近的：低调做人，高调杀人。

顾暮星叹了口气，看着远方密密麻麻的实验体人潮，让李文山启动‘闻香师’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