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影响下,所有粒子都回到了稳定值附近,包括翡翠——这个稳定值是粒子在能够发挥自己特性的基础之上,不对生命体造成过于负面的影响的状态。
虽然并没有像白水晶那样直接抵达那个稳定值,只是在稳定值附近徘徊,但已经很夸张了。
徐副官见此,第一反应竟然是让云影留在这里帮助他们完成试验——身为研究员对新知识的狂热追求让他将帝国抛到了一边,无关帝国军队是否能因此变强,这可是人类科技的重大突破!
他一刻也不敢停地记录着数据,还没来得及做总结和细致分析,便发现云影突然无力地趴到桌上,几近昏厥。
他赶紧冲进房间,想把云影带出来,但盒子都是敞开着的,只见那些玉石要么是各自为营互相排斥,要么是逐渐被翡翠爬满,隐隐有异变成翡翠的征兆。
云影虚弱地睁开眼,推开徐副官,跌跌撞撞回到座位前,手掌覆盖在盒子上。
投影里的上帝视角可以看到,云影身上泛起了一层纯白的能量流,包裹住了那些正疯狂暴走喊叫的粒子。
而从徐副官的视角,肉眼并不能直观看到粒子之间的各种联系,但云影身上的电线还没来得及扯下,所以徐副官观察到了云影身上的波动变化,再加上那些粒子们的物理形态也停止了改变,证实了云影的确有能力影响粒子。
“你能先不告诉霍将军么?”云影望着徐副官。
徐副官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从此,云影秘密跟着徐副官进行粒子的相关试验,主要为了测试出自己这个能力的来源以及强度。
徐副官正常向霍远汇报着云影的日常,但隐瞒了云影与粒子接触相关的事情。
每一次进行试验,她都能够更熟练地操控自己体内的一股看不见的能量,去让那些粒子们按照她的意志行事。
徐副官将这种现象称之为“共鸣”,这是他此前就提出过的一个假设,这一遭经由云影证实了,并且测出来她的能力是“净化”,也就是白水晶同源的能力。
她净化了一些接触过粒子但现在躲在暗室的俘虏身上残留的粒子能量,其中就有一位是那个孕妇,也就是赵晓云的祖先。
过了一段时间,当云影能够很轻松地与小块玉石进行共鸣后,她被徐副官带去了王陵中心区域,那里出乎意料地无人看管,
徐副官解释说是霍远的指令,越是重要的部分,越要让它显得不那么重要。
是霍远亲自设置的日全食机关。进到里面,云影环视四周,漆黑一片,只有点点微弱的光芒——这里是发现粒子的初始地。
前方的石壁,玉石交错延展生长。除了刚开始帝国夺取试验场后的一次大规模开采,之后的实验用粒子都是由徐副官一人负责提取,因为他当时已经发现了粒子的特性过于凶猛,必须确保安全。
比起初次在实验室接触粒子的时候,她体内的那种力量愈发驱使着她去接近它们,有个声音冥冥之中告诉她,净化是你的责任。
在石壁周围的粒子好奇地凑过来,叽叽喳喳地说道:“你是我们的同类?”
云影带着心里直觉的念头率先接触到那一大片的翡翠,只见翡翠后缩,但复又重新汇集,将刚覆盖上它们的白水晶反过来吞没。
“不行,强度太大,”云影转过身来,苦笑着举起手掌。
徐副官并不敢在她“共鸣”时靠近,所以看不清那边发生了什么。
但云影这一回头,即使是徐副官,也已经看得出来,她的手掌折射着纯净的光辉,手指前面的关节晶莹剔透,极美,也已经失去了人类正常的肌体纹理。
“果然不行么......”徐副官叹了口气。
这时他们已经隐隐猜到了那个注定的结局,只是没有人先开口。
…………
又过了几个月。
霍远的军事才能出众,但抵不过帝国等级森严,军中规矩繁多。他的职权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样风光,能够一手遮天。
他们以为救俘虏和研究粒子两件事情牵制着云影,于是对云影的管控实际上并没有那么严。谁知道她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空隙,凭借出色的个人能力,一直源源不断搜集并向外传递着帝国战略部署方面的情报,并且因为她送出的是和霍远这边的战况完全无关的情报,所以没有引起过怀疑,是十分关键的情报节点。
再加上东国底蕴深厚,初时的败退早就激起了所有人的斗志,他们通过云影等诸多情报人员构筑的情报网,获知了帝国军队的动向以及他们高层之间的暗流涌动,看准时机发动了一次比一次猛烈的反攻突袭,让霍远几乎变成一个救火大队队长,不仅被上面压力加速粒子试验,还要不断下达作战指令,部署军队,心力交瘁,秦副官和徐副官被他派向两头,秦副官负责作战,徐副官负责试验,于是盯着云影的力量就更加分散。
徐副官来到霍远办公室,看着焦头烂额皱眉沉思的霍远,有些不忍汇报情况。
就在犹豫的这一刻,秦副官破门而入,苍白凹陷的两颊更显得面色阴沉,看得出来他这段时间也是压力巨大:“上面的要求,迅速撤军,所有试验场知情者全部灭口。”
霍远听到这话,气笑了:“你们什么意思?我也知情,我也得死?”
秦副官虽然家族背景雄厚,但霍远军衔还是实打实压他一头,他赶紧收敛,做出恭敬的样子,只是眼神还是阴恻恻的,让徐副官都不由得皱眉。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些研究员,还有那位所谓的亲王千金......”
“我劝你们慎重!那些科学家可是帝国的栋梁,还有云影可是亲王千金,也是我的未婚妻!”霍远挑眉,大声呵斥。
秦副官似乎有备而来。他递给霍远一张照片,面上为难:“我也没办法,将军,您看看这样,您能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