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秦海闵慌乱地使用特性和身上的道具去躲避和斩杀实验体，无暇思考。但不可避免地受伤，被压制，于是不断的生长，也是不断的折磨，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实验体数量实在太多，再加上翡翠的直接侵入，他被翡翠致幻得过于深入，回天乏术，几乎要变成一个同样被翡翠操控的实验体，最终，他停止了使用道具的动作，深陷尸潮里，再无生机。

但顾暮星眼神一凝，注意到了一幕。

秦海闵完全丧失意识前，挣扎着最后用了一个道具，是一张便签纸，他在脑门上贴了一下，那张纸直接无视所有攻击，消失在空中。

顾暮星皱眉，问道：“他那张纸去哪里了？”

云影说，不知道，只知道出了王陵。

听起来，语气里还有点莫名的羡慕。

出了王陵？那是出了梦境么？是去传达什么消息了么？

顾暮星决定先放一放，发起下一个提问：“我还有个问题。”

“粒子们想要脱离这个无尽的轮回，如今它们算是成功了，那么这个梦境会随之崩塌么？”

云影声音柔和：“梦境？是什么？”

顾暮星“呀”地一声，暗自懊恼自己说错话，NPC怎么会知道梦境是什么东西呢？

云影笑道，“小姑娘，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这里是我的执念幻化的，或许与你说的‘梦境’是一个东西？但是我之前说过，我们的力量已经到了极限，现在剩下的这点等你们出去之后也会消散，这里的时间会重新流动，世界只是失去了粒子，但宣王陵这个地方是真实存在的。可能它会风化，随着时间消失......”

她想了想，加了一句：“但是结局并不意味着一切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

但顾暮星懵的是另一个点，轮回结束，今后都没有粒子了，那云城往事的攻略，带出去岂不是毫无参考意义了？毕竟之后都不一定是在宣王陵里了。

“可是宇宙意志说，他只是净化粒子......”顾暮星喃喃道。

“历史循环往复。”

顾暮星恍然大悟。

循环是这个梦境的本质。

人性的光与暗，无论在哪一个时代，哪一个文明，都是一脉相承的。

没有宣王，也会有其他人得到粒子的传承，那时的故事可能会稍有不同，但本质上还是一致的。粒子或是沉睡，或是直接被发现开始研究，但当它们吸收到负面的能量，异变开始，依旧会陷入新一轮的无尽轮回，但总会有人去寻求破局之道，只要能成功，就能跨进新的篇章。

这是历史的特征，周期性循环往复，螺旋发展，向上进步。

只不过那时候的粒子，可能就不是这一批被净化的粒子了，那并不该是自己现在能考虑的事情。

自己已经救了这一轮的粒子和灵魂，仁至义尽。

顾暮星心情转好，丝毫没有考虑过宇宙意志还会是同一个（被迫的）“始作俑者”的可能性。

（宇宙意志：你赶紧救我出去......我不想打黑工......）

梦境的本质是能量，那么这种能量，会不会就是这个梦境里粒子的一个呈现形式？若是想的更宏大一些，那个宇宙意志，是否不仅仅存在于这个梦境，而是凌驾于更多的东西之上？

宇宙意志临别前说的那些话，似乎也在暗示着许多不属于这个梦境的线索。

............

云影：“等他们都醒了，你们结算完奖励就可以出去了。”

顾暮星：“宣王去哪里了？”

云影：“去找一位故人了，似乎与你有关。”

顾暮星百无聊赖地等着众人苏醒，手自发地揉上了齐昭的微卷短发。

好蓬松柔软，好乖。

难得看到齐昭不设防的模样。她看着齐昭长而微翘的睫毛，乖巧地覆在眼睑上，五官精致贵气，没有平日里对外人的疏离，也没有对自己的耐心温和，唯有平淡和平日难得一见的一丝苍白的脆弱感。

她似乎想起来顾七曾经说过，这位齐家少爷有先天性心脏病，不知道有没有通过游戏治好。

但自己的记忆空空，依旧找不到任何熟悉的感觉。她只知道自己并不反感这个人的靠近，应该说自己很难得地对他自来熟，这一点挺神奇的。

看看待会宣王给的线索能否对她找回记忆有所帮助。

第一个醒来的是齐昭，随后是赵晓云和张裕。李文山因为清醒到了最后（齐昭不算），睡的也最久。

“感觉身体被掏空......”张裕生无可恋。

赵晓云道：“本来这个地方就打算让你活生生累死的，我们这四舍五入也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顾暮星意识到姿势不对，着急忙慌爬起来，听到身后仍半坐在地上的齐昭似乎轻笑了一声。

众人都苏醒了，顾暮星看向沉默了许久的白水晶碑。作为这个梦境的核心，云影该为一切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