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恩一下子丢过来三个任务,其中窃取情报、毁坏桥梁均是飞段所不喜的无趣任务,不过秉承着忍者良好的职业素养,他还是老实配合角都顺利完成了。角都不许少女带伤行动,让她在接应地点等候,若距离隔得稍远一些,他会留下一个影分身陪伴保护。
“这样子算不算旷工?没跟首领请假报备……我的工资福利会受影响吗?”
少女谨慎地向角都确认,得到他“一分钱都不会少”的保证后很是高兴,光明正大地带薪摸鱼。
飞段对此觉得好笑,凭他对少女惊人的身体复原能力的了解,无论是她胸腹的贯穿伤,还是被折断的双臂,肯定早已好得七七八八,但他也乐意宠着这个小姑娘,便跟角都一样看破不说破,由着她天天缠着绷带装伤员偷懒。
第三个任务是袭击一支商队,让飞段稍微提起一点干劲。这不是真正的商队,而是某国遭到政治对手迫害的高官为了活命,在下台后扮成商贾,带着亲信护卫意欲逃往他国避难。他的政治对手为杜绝后患,便向先前有过合作的晓组织提出了杀人委托。
角都研究过地图,选了一处僻静的山道作为动手之地。
少女跃上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靠着树干坐好,将一本刚买不久的漫画摊在腿上,操控着身旁的小树枝为自己翻页。
这场战斗宛如砍瓜切菜一般容易,无需角都动用什么大招。
少女才看了几页,便听到打斗声渐渐弱了下去。她随意地朝战场投去一瞥,见角都正在解决围护在高官身边的最后几名护卫,而飞段则将护卫队长视为祭品对象,像猫逗老鼠似地戏弄着人家,血腥三月镰故意砍偏,好几次贴着对方身体而过,把对方吓得冷汗连连。
“要一起感受极致的痛苦吗?”
飞段坏笑着发出邀请,护卫队长跳上一辆马车的车身,一脚蹬开顶部的木板,从货箱里取出一把弓箭朝飞段嗖嗖嗖地连发数箭,以实际行动表明了对共享痛苦的拒绝。
少女的视线微微下移,发现了那辆马车下方还躲着一人,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她本以为那个不会武的年轻男子是高官的亲属,却在他探头张望露出面容时立刻认了出来,惊讶了一瞬,当即从树上飞身而下。
飞段当然也留意到了马车底下有人,他对孱弱的家伙毫无兴趣,随手拔起地上的一根箭就冲了过去,准备扎进那人的脑袋终结其性命。
一道娇小的身影轻盈地落下,挡在了飞段的面前。
白色的绷带陡然散开,绣着红云的黑色衣裙悠然飘舞。
飞段硬生生止住身形,在箭矢即将刺入少女身体前收手。
少女一手抓住车身将其暴力掀翻,旋身飞起一脚,将躲藏之人重重踹飞。
护卫队长敏捷地跃至一处空地,而年轻男子闷哼一声,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推着,从山崖坠落而下。
飞段恼怒地朝少女吼道:“小混蛋,这样很危险啊!”
“我知道,你绝不会伤到我的。”少女半蹲在山崖边,伸长脖子往下瞄,“这个挂掉了。另外一个,也让我解决吧。”
“你别插手,欠下的生祭我今天必须得补上……”飞段扔掉箭,踢开落到他脚背上的绷带,斜了少女一眼问她,“怎么突然不装了?”
“偷懒也不能偷得太严重嘛。你们这么卖力地工作,我在一旁无所事事,心里有点愧疚呢,所以想帮忙快点完成这个任务。”在飞段不相信的眼神中,少女摸了摸肚子嘟起嘴,“好吧,其实是有点饿了。”
“怎么可能会饿?角都中午烤的两只山鸡,大部分都进了你的肚子,这才过去多久……”余光见到护卫队长拔足朝高官奔去,飞段顾不上再跟少女聊天,握紧镰刀就去追,临走丢下一句,“你在这儿等着,别再捣乱。”
少女“哦”了一声,站起了身。
附近有一座小镇,冷清且略显破败,三人入住的旅店倒是整洁干净,但令少女遗憾的是,唯一一家甜品店的店主在门口贴了告示,说是外出探亲下个月底才回来。
角都开了两间房,和飞段先后冲了个澡,带着少女去了一家居酒屋。居酒屋里的栗子布丁和起司蛋糕味道出人意料很不错,角都给她多点了两份。对于少女隐瞒身体康复一事,角都只字不提,但告诫她下次最好不要贸然介入他们的战斗。
夜半人静,少女立于窗前,望着悬于天际的一弯如钩冷月,凝神关注隔壁的动静。
从她掌心蔓延而出的一根细细的茎已在角都他们房间的窗缝处潜伏了很久,她耐心地等着,直到那房里的灯全部熄灭。
角都在野外有守夜的习惯,有时甚至几宿不睡,但在旅店等室内住宿时,还是会躺下入眠,尽管这种所谓的睡觉仍处于半清醒状态,比她睡得还要浅,可普通声响一般不会触发他的警觉意识。飞段则不同,或许是受逆天的能力因素影响,他会睡得较沉一些,安分得与醒时的他判若两人。
少女用上了暗步的技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迅速离开旅店,没入了黑夜之中。
身旁的景物飞快地掠过,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
少女从小镇一路飞奔到郊外,远处山峦的轮廓清晰可辨。
照这个速度,不到半小时,她便可以赶到那个地方,然而她却慢慢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