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拱形门来到外室,两边皆有木门,油灯泯灭,里屋外厮杀声更为明显。
白琛随意选了一扇门,刚推开,两边人皆是后退一步,只见,他那两个表哥一个表妹穿着宫人的服饰,脸上涂抹苍白丢了魂儿似的,衣服上血迹斑斑,眼眶上妆化的青紫。
“你们这是被揍了?”
为首的那个叹了口气,“没,我们刚进来就听到一声十分真切实意的惨叫”,说着,这位堂哥略带幽怨的看向左手边的表妹,表妹低下头,“哎呀,谁能想到化妆师也扮鬼的嘛……”
“我们分别被带入化妆间,拿到了扮演卡,刚出来就被鬼狂追”。
“缓过神儿的时候就已经在这儿了,刚开门还以为又有鬼呢,是真的跑不动了……”
白琛扶额,怎么感觉这一个个的比他还胆小?
“你们拿到的扮演卡是什么?”
白琛打量了一番他们的装扮,这副鬼样子还会被鬼追?
“亡国的子民,谋划救出被敌军带走的君主的近卫,还有个陪嫁宫女”。
白琛默默低头看了眼手臂上挂着的嫁衣,“也就是说,你们的任务是带我走?”
表妹耸耸肩,“是这样的,不过为什么你不用化妆?”
表妹将人从头看到尾,青年肩胛骨略瘦,腰身纤细,个子175左右,不高,面容清秀温和,斯斯文文的,她还真有些想看这位表哥穿嫁衣的样子,可惜没有。
白琛:“……别想”。
几人绕着走廊前进,快到尽头,也没碰到一只工作人员扮的鬼。
到下一扇门前,一心只想出去的白琛松了口气,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戴着黑色脸谱面具,将军服饰手拿黑色长枪的人挡在门边上,周围四四方方的墙窗上冒出鬼脸,低沉空灵的声音自自空间内响起,
“夫人这是要去哪里?”
将军一把长枪震地,身姿挺拔,白琛莫名的想,那张脸应也是极俊的,五官深邃,鼻梁高挺,带着战场上磨练出来的英浑士气,杀意重重,却又兵痞放浪。
白琛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么想,“表弟发什么愣呢,快跑啊!”
手腕被抓住,白琛回过神,已经被牵住跑了几米远,身后是百鬼紧跟,那将军站在原地。
“啊,好疼,扭到了”。
“304号客人,请问还要继续吗?”
广播里的男声响起,去掉机械的处理,妥妥的低音炮,白琛只觉得熟悉。
“麻烦先将她带出去吧,我们把剩下的走完”。
表妹摆摆手,“没……”事,话未出口,前方两位阴鬼摘下头套,表妹当机立断伸出手,“那我先出去等你们了!”
嘿嘿,工作人员这么帅她还怕什么~
“等等”。
白琛四下看了看,低身拾起一根道具骨头,“有绳子吗?”
表妹想了想,解下发带,“这个可以吗?”
“嗯”。
白琛蹲下身子,手法娴熟的左右按了按表妹的脚踝,轻轻扭动,“疼吗?”
表妹摇了摇头,白琛手上体温微凉,按在上面还有些舒服。
“骨头间隔紧密没有突出,只是充血肿胀,问题不大,没断”
白琛还了发带,摸了摸表妹的脑袋以作安抚。
“诶诶,表哥别凑这么近,我对帅哥可没一点自制力啊~”
表妹一脸娇羞的犯着花痴。
这孩子明年才中考,还是个小姑娘,医者仁心,白琛咳了咳,面对小孩子习惯性的就安抚了。
白琛转身叮嘱工作人员,“麻烦出去后找些冰块给她敷上,谢谢”。
密室继续,几人被追赶到一处房间,百鬼停留在门外游荡。
白琛看了下,房间内一排书架,其中夹杂着上了密码锁的柜子。
这里是一间书房,密码锁是4位数的。
“有道数学题”,表哥看了一眼,曾被数学压制的头疼又回想起来了。
“贝叶斯公式啊,以前上学就搞不懂这玩意儿”。
有三台车床加工同一型号的零件,第1台加工的次品率为6%,第二三台加工的次品率均为5%,加工出来的零件混放在一起。已知1,2,3台车床加工的零件数分别占总数的25%, 30%, 45%如果取到的零件是次品。计算它是1,2,3台车床加工的概率,请用贝叶斯公式计算。
白琛读了遍题,“密码锁是4位数,不用管这题答案是3/7”。
“嚯,这么厉害的吗?不能是3/7约等于后的前4位吗?”4285,表哥试了试,不对,锁没打开。
白琛走到那密码锁前,一旁的书架上挂着一幅画,是一艘运货的航船,“用初中的概率算法就能算出来,贝叶斯只是个误导,而答案在于贝叶斯本身”。
白琛试着拨动锁盘,密码无非就三个,贝叶斯发现公式的年代,或者,贝叶斯出生,逝去的年份。
1703或1761,等等,17……
白琛猛然回头看着那副挂画,一直到17世纪某个年代,荷兰被称为海上马车夫。
挂画取下,画框的背面放着一把匕首,白琛拨着那锁,前两位数活动自如,后面两位锁死,是障眼法吗?
白琛按住锁的两边,只听咔嗒一声,锁开了。
从一开始这把锁看似锁死,内部扣盘根本没有扣紧。
白琛将匕首递给表哥,两位表哥还有些新奇,“这个难不成是用来杀将军的?”
“我看有可能,毕竟我的身份是谋划救出君主的近卫嘛”。
白琛打开柜子,闻言,趴着柜门的手下意识握紧。
啧 ,他这是怎么了?
柜子里只有一封信,信纸上潦潦几句。
“陛下,臣恳请陛下将那亡国君主交由臣来处置。”17,白琛脑中仿佛搭上了跟弦一样,一些模糊的画面在他眼前穿堂而过,怎么也抓不住。
“玩家请按扮演卡进行演绎,已收集完道具,玩家请按扮演卡进行演绎”。
白琛脊背绷直,动作僵硬地看了看还挂在臂弯的红嫁衣,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工作人员进来时,两位表哥还有些茫然。
白琛生无可恋的被引去化妆间,“我现在说不玩儿了还来得及吗?”
表妹幸灾乐祸的声音回荡,“不行哦,白琛表哥,一张票160呢”,比起自己玩,还是看别人玩比较爽啊。
表妹吸着员工姐姐给的柠檬水,悠闲的晃着腿,呜呜呜,太幸福了,姐姐人美心善,简直福音,这脚扭的值了!!!
这嫁衣穿的白琛是哪哪都别扭,拽着衣领扯了扯,倒是化妆的小姐姐一脸惊叹,不断夸赞。
白琛底子好,不用化太多妆容,戴上假发后,长发飘散及腰间,眼尾一抹红晕,额心点上花钿,鲜红的嫁衣更把这人肤色衬出,太白了。
白琛这人太多时间窝在房子里,一年到头晒太阳的时间加起来可能也就一个月。
骨架偏瘦,腰身窄细,这嫁衣出乎意料的和身。
黑暗悄然而至,手腕受及束缚,白琛眼睛被蒙上,双手被捆住,只得随其他被迫放大的感官,由着工作人员扶着他走。
白琛听到门推开的吱呀声,视线中出现光亮,白琛这才看到,他眼睛上蒙的是块红布。
红布被扯下,黑色的脸谱出现在眼前,低身解开白琛手腕上的绑带,“为什么要跑呢?夫人当真不记得本将军了?”
广播一响,白琛对这剧情发展脑袋都乱炸了,搞半天还是个苦情戏码?
手腕一松,衣服的沉重便显了出来,白琛从乱糟糟的思绪中定神,古装衣袖里有袖袋,不出意外,那把匕首在他身上。
自己同将军的实力悬殊,这些工作人员又都有经过专业训练,何况一个密室逃脱也不会真的让人打起来,现在首要目的是补全剧情。
白琛动作迅速,掏出匕首自持,横在脖颈间,声音平静淡漠,“放我走”。
那将军后退一步,“阿楚,朝城宫门已破,放你离开你又何去何从?”
“如今朕国破家亡,又是拜谁所赐,何必惺惺作态?”
匕首离肌肤更进一步,将军沉默片刻后退几步,让开了路,沉重的声音响起,“好”。
白琛深知不会那么简单,出了房间碰上两位表哥,房间外是长廊,出口就在约30米外,长廊两侧挂着正燃着的油灯,白琛不得不再次感叹一句,真有钱啊。
“快走,出去了就结束了。”
白琛回头看了眼,那将军站在门框边上,目不斜视的盯着,走廊上宫女太监装扮的工作人员戴着白色面具伸出长长的指甲阻挠。
一表哥手中攥着油灯,当机立断扔了出去,工作人员止步,肢体扭动着,房间内散开烧焦了的味道,经过处理的去碳灰烟再度四起,室内温度升到40左右,让人觉得闷却又不会太难受。
在模拟火灾,白琛看不见,但能感受到身旁有人,第一反应不是两位表哥,而是将军。
“能和阿楚殉情,也可以了,阿楚,如果有下辈子,想与你真正的……成亲”。
烟雾散去,工作人员散开来,门已开,故事结束,纯剧情版的密室逃脱里,就没有结局好的,当然,结局如果是美好的,大概也做不了这种密室逃脱吧。
白琛跟着工作人员卸了妆换回自己的衣服,表妹正同员工姐姐聊着天,“所以,这个故事线是不是不太完整?”
“也不算吧,故事整体比较开放,我们是几个省连锁的店家,噢,最开始只是老板和几个朋友开着玩儿的,也没想到会越做越大,我们这儿有好几个故事,这一个是最开始老板弟弟提出来的”,小姐姐解释道,“来源于一场梦,毕竟是梦嘛,本来就不会存在逻辑,很多都是空缺”。
白琛对着镜子看了看,眼尾好像还有些眼影,问了工作人员洗手间在哪儿,打算去洗洗。
一开门一五六岁的孩子撞到白琛身上,小男孩捂着额头,溜圆的大眼睛闪着光似的,“诶?漂亮大哥哥哎”。
小男孩顾不上疼,绕着白琛转了一圈,白琛无奈,低下身子摸了摸男孩的脑袋,从兜里掏出块糖果,“明明是帅气,怎么能用漂亮呢?”
“确实漂亮啊”,身后传来一声低笑,熟悉的声音不熟悉的人,白琛还是在听到的一瞬间愣了愣。
来人穿着宽松的卫衣,修身的牛仔裤,一双白色的运动鞋,看着像大学生。
看似简约,实则都是大牌子的。
那双鞋更是价值168,000,由法国设计师多莱设计,正面白色侧面隐约能看到白羽的纹路,象征着自由之翼。
男人漫步走心,玩闹似的,行了个绅士礼,“您好啊美人,我是傅宗霖方便问一下你的尊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