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毕竟是灵异世界里,
虽然面前的古宅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危险但时逾也不打算敲门,他探头瞅了瞅黑漆漆的四周,看不到出去的路又担心女鬼还没走。
时逾让系统划出任务屏幕来给他看,虽然按照原文小说了他今晚应该死掉,但说起来时逾的任务也只是不违反人设而已,他看标志着蓝线的任务条没有黑屏,就放下心了。
快转夏,但凌晨的气温还是低的厉害。
时逾吸了吸鼻子贴着身后的大门蜷缩在墙角,他的人设虽然喜欢钱但又怕死肯定也不敢去敲这突然出现的宅子的门。
除非这宅子里的鬼耐不住主动出来吃他了,那就顺其自然领便当就好。
刚才没命跑了一一路,这会松懈一些时逾昏昏欲睡,没有一丝星月的天空闪过几条闪电,不一会噼里啪啦的下起了大雨。
一下雨温度更低了,时逾觉得再不做点什么,不等鬼来找他他就直接冻死了。
他扶着墙站起来,倏忽而闪的银色照亮他泛白的唇瓣,忐忑不安的靠近大门做好心里准备,抬手嘟、嘟、嘟敲了三下。
这一敲时逾才发现大门没有锁,轻微声响后门应声被推开,
“有、有人吗”
时逾哆嗦着抱着胳膊问。
里面安安静静的,只有廊檐、树梢上挂着的黄色灯盏发出光亮。里面看着倒是和民国大户人家的摆设差不多,环境清幽,游廊池鱼。
时逾咬唇不知道该不该进,想到反正自己是个送死的,一鼓作气迈步进了门厅。廊下灯光微闪。
进门转弯是一条石子小路,路尽头是一袭石桌,桌子旁边是……女鬼的白色衣摆,
“……”
时逾本就没什么力气了,直接腿软倒在了地上,他吓的连喊都喊不出来了手肘撑着地直往后退。
突然,
“你怎么了”
一道清雅微哑的声音响起。
时逾顿了动作顺着衣摆往上看到了一张俊逸深邃的脸,男人穿着一身质地柔和的月牙色长衫衣襟绣银丝留云纹,眉眼山水画一般淡然出尘,鼻挺薄唇,金丝眼镜很好的杂糅了周身的温和气质。
他垂着眼帘淡淡的看着时逾,既不表现的在意也不表现的不在意,似乎时逾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似乎问话也只是出于礼貌。
……好像不是鬼,
时逾回过神连忙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下雨了我想进来避下雨,我敲门门没关好……”
老实说时逾有点担心对方会不会把他赶出去,毕竟这大晚上的荒郊野外突然冒出一个人说要避雨,他说着说着声音低下去,
“那个……我可以避一下雨吗?就站在这里就好的,保证不会打扰你”
少年忐忑不安的看着他,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丝黏在脸上一张脸白的失去了血色,单薄的衣衫被雨打湿后宛如透明,他垂下眼睫,
“今晚温度很低,你可以进来换衣服”
时逾没想到男人竟然……这么好!说完谢谢后连忙跟在了男人的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室内温度好像更低了些,时逾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见男人帮他端来了火盆又给他找来了干净的衣服,时逾主动开口找话题,一番交谈下来,他知道了男人的名字叫沈淮序。
好有古风情调的名字。
但是……他那个死老公好像也姓沈,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
时逾换了衣服后感觉舒服多了,这会他对男人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亲近了不少,问道,
“淮序哥,这宅子里……就你一个人吗?”
“嗯”沈淮序见时逾一副想继续深问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模样,主动开了口。
据沈淮序说他们沈家是一个历史久远的大家族保留了很多旧习,他们的祠堂和老祖宗都葬在这里,为了表示对老祖宗的敬意,每隔一代都会在年轻人中选派一个来这宅子里小住几日。
时逾放下心了,原来是这样……但是都姓沈不会这么巧吧……
时逾抬眸看着沈淮序分明的侧颜,“淮序哥,你们…老祖宗不会是叫沈衍吧?”
沈淮序眸光动了动看向时逾,很明显写着你怎么知道。
“……”不会吧,这么巧?
时逾不能说其实我是你祖宗的老公,换算一下我也是你祖宗吧。
他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眼神飘忽,“呃……我之前和同学来过这里,那个墓园里有座坟……”
沈淮序收回目光看样子似乎相信了他的话。
沈淮序没问他为什么半夜还在外面晃荡,他有时似乎有些清冷,有时又很温和有礼,但只要碰到细节的地方就能发现他很用心。
比如时逾换裤子的时候本来还担心要挂空挡,却发现了衣服中间夹杂的内裤。
已经很晚了,时逾困的厉害,沈淮序带他去了客房,按理说经历这么多事情时逾以为今晚会失眠,会睡不着。
结果是他睡的很香。
一夜无梦。
见自己一夜平安,时逾便更加坚定沈淮序不是鬼。他今天早上还有早八课,匆匆告别后便回了学校。
踩着上课铃声尾巴进了教室,幸好李松提前给他发了消息占了位置。一节课在瞌睡中度过。
吃午饭的时候李松问时逾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李松旁边还站着一个男生,眉眼温柔,看着时逾的目光带着几分疑惑和打量。
时逾知道他就是本文的主角受何以然,在食堂吃饭快一点,吃完了还能回去补回觉,但是……
“去什么食堂啊”时逾挑了挑眉,“学校外面新开了一家馆子,刚发工资走我请你们吃饭”
没办法原主就是挣了点钱就装大手大脚的花了。
李松自然是忙不迭答应了,他一个人不太好意思把本来拒绝了的何以然也给拉在了一起。
新开的饭店环境很好,吃饭中,李松没什么心眼的问时逾是做的什么兼职能挣这么多钱,何以然抬起眸子看向时逾,他似乎还没有做好回答这个问题的准备,支吾了一下憋出来一句,
“其实兼职钱都比较少了,我零花钱主要还是家里人给的”
李松没什么反应吃的不亦乐乎,但何以然是班委,他之前整理同学们资料的时候看到过时逾是个孤儿,他哪里来的亲戚给零花钱。
不过何以然没有当面说出来。
吃到一半,时逾去洗手间放水,洗手的时候看到主角受也过来了,何以然站在他身后似乎有话想说的样子。
时逾装作不知道的回头问,“以然,怎么了?”
何以然纠结半响,才开口道,“时逾,你是不是在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时逾笑容顿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家里人以前送我去寺庙里住过,我能看到一些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时逾你……”
“我身上有什么?”时逾打断他有些紧张,难道女鬼现在就挂在他脖子上,想到这个画面时逾感觉自己后脖颈发凉。
“暂时没看到什么,但是……”
“没什么那你胡说什么”听到没女鬼时逾松了口气,但语气保持着不是很好的状态,心里暗道对不起了小天使受,“我的事你别管,我自己心里有数”
说完不再管何以然直接走了出去。
何以然看着时逾的背影,虽然没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但少年靠近腰身的地方有一丝极淡极淡的红线,那根线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又是一下午的课,结束后回寝室的路上,前面几个同专业的女生聊天的话隔顺着风传过来,
“听说我们专业新转过来一个帅哥”
“好像是叫傅厉,之前是新闻专业的”
……
傅厉,时逾侧眸看了眼何以然,主角攻来了哎。
一到寝室三人就看见空出来的那张床放着行礼箱,估计就是傅厉的。
李松拿着毛巾招呼两人去澡堂,时逾昨晚上在山地里滚了一圈今晚上肯定是要洗澡的,何以然也拿了洗浴的东西。
浴室里热气腾腾,三人到浴室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帘子放了下来,刚好还剩三个位置。
时逾去了靠角落的一个,放下了帘子。李松洗的最快朝两人喊了一嗓子就走了,没一会何以然也洗好了。
时逾本来洗澡就慢,因为昨天的缘故今天就更洗的细致了点。花洒里冲出的水流哗哗响,时逾眼睛里进了点水他刚闭上没一会像是感觉到什么艰难睁开了眼,
他怎么感觉有人在看他。
心里有了这么个想法就跟蛛丝一样再也挥之不去。这会澡堂里已经没人了。
时逾想起昨晚女鬼可怖的样子连忙加快了洗漱的动作,身上水都没怎么擦干冲冲穿好衣服端着盆撩起帘子正要出去,
一张放大的惨白的血脸猛的贴了过来,尸体腐臭的气味几乎贴着时逾鼻子飘过去,女声幽幽,
“你看到我的发圈了吗”
咚的一下盆里洗漱的东西滚了一地,时逾猛的放下帘子差点摔倒在地,死死咬住嘴唇,一张脸白的透明。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将自己缩在墙角,死死盯着面前还在晃荡的帘子,
突然,帘子一下被扯开,
时逾呼吸一窒,
“啧……同学?没事吧你”
时逾愣愣看着面前的男生还没回过神,傅厉没看到人,一低头才发现人缩在墙角,少年一张脸煞白,眸子湿乎乎的,眼圈都红了,像只小奶狗一样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