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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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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夏微宁再没有跟过夏黎,她的工作有结果了,成功通过学校招聘,正式成为一名人民教师,担任历史学科老师。

她本来就很喜欢也很擅长历史,历史老师教学任务相比没那么重,所以这个工作符合她各方面的要求。

上班第一天,夏微宁早早赶到学校,找教导主任孙继梅报到,孙主任领着她与各组教师打招呼,介绍学校的相关情况。

孙继梅叫来一位年轻老师,“你陪夏老师去熟悉一下我们学校。”

被叫来的男老师很年轻,就像大学生,气质也不错,温文尔雅,脸上始终挂着淡笑,“你好,我叫周仁庭,七年级组数学老师。”

夏微宁点头问好:“我叫夏微宁,七年级组历史老师,麻烦周老师了。”

“不用客气。”

两人并肩走出办公室,周仁庭把学校的点点滴滴都给她介绍得很详细,声音特别有磁性,讲话风格幽默风趣,听很久也不会烦,夏微宁心中暗暗点赞。

末了,她故意打趣他,“周老师口才真好,当语文老师也绰绰有余。”

他突然低着头笑了,“夏老师过奖了。”

夏微宁惊呆了,她竟然从他的笑中察觉出一丝腼腆。

两人来到校门口,现在正是高峰期,学生陆陆续续进校,门口站着4个老师值班,周仁庭告诉她,每个老师一星期值班一天。

夏黎和几个朋友跑着打闹,看到校门口的老师立马收敛,规规矩矩进校,只不过目光注意到一旁的夏微宁时很是震惊。

人都走过去了,还一直回头看,夏微宁故意捉弄她,做了个鬼脸,得意得朝她挥手。

夏黎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再也不敢回头看,直接撒开腿跑了。

夏微宁觉得小丫头挺有意思的,没忍住笑出声。

周仁庭关心询问,“夏老师怎么了?”

“没事,想到一个笑话。”

两人都礼貌微笑,没再说话。

夏微宁为了缓解尴尬,只能四处看,装作很忙的样子。

校门口来一辆车,看到车上下来的人时,她脸上的笑瞬间凝滞,眼神逐渐充满警惕。

魏战也看到了她,他的眼神幽深又危险。

夏微宁本打算扭过头去避开,转念想已经被看见,躲避只会暴露自己的软肋,索性直面他所有的打量。

魏战是来给学校粉墙的,他手中拿着梯子和工具走进学校,路过校门口时不动声色地掠过夏微宁。

这一刻,她心里反而出奇的平静,只要保护好夏黎,她就没什么好怕的。

上班第一天,她的工作就是听课,听不同科目不同老师的课,完事再写个总结。

等她把总结上交,已经是晚自习结束的时间,收拾好东西离开学校。

“夏老师!”

夏黎在门口等她。

夏微宁当即环顾四周,没有异常才走过去,“你怎么在这?”

“等你!”

夏微宁有些诧异,“找我有事?”

“想和你一块回去。”

两人默契地并肩行走,并保持沉默。

走出学校很远,夏微宁才说:“你是想问我怎么变成你们学校的老师。”

“你会说吗?”

夏微宁淡淡一笑,“这是我的工作选择,和你没有关系,你觉得别扭就不要把我当老师,有什么事照样可以和我说。”

夏黎抿着嘴,犹豫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因为你是我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我很喜欢你。”

“这么简单吗?”

夏微宁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很多事情本就不需要复杂的原因,你不要想那么多,猜来猜去只会费神,你的精力不要浪费在这。”

夏黎没说话但夏微宁知道她听进去了。

无意识中时间过得特别快,夏微宁站在路口,朝着家点点头,“快回去吧。”

“都到这了,进去坐坐呗。”

夏微宁没有拒绝,这是她的家人,不需要假客气,率先走进院子,夏黎嘀嘀咕咕地跟在后面。

“真是个奇怪的人。”

只不过她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狗叫声掩盖住了。

夏黎小跑过去,欣喜地抱住小狗,亲亲举高高,“奶奶,哪来的小狗呀?”

“你姑姑送来的。”奶奶从屋里走出来,看到两人,“夏老师来了,快进屋坐。”

夏微宁像没听到一样,眼睛直勾勾盯着夏黎怀中的小狗,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这可把奶奶吓坏了。

“夏老师,你怎么了?”

姑姑也觉得很奇怪,一个狗有什么好哭的,虽然不解还是上前关心,“你没事吧?”

看到她怀里哄睡的小娃娃,夏微宁哭得更厉害了,蹲在地上哇哇大哭。

这下直接把旁边的人吓坏了,谁也不敢动弹,目瞪口呆中满是诧异。

姑姑回过神来小声嘀咕着,“该不会精神有什么问题吧?”

奶奶忙拍打过去,“别瞎说。”

哭声很快将周围的邻居吸引过来,纷纷堵在家门口,“这是怎么了?”

夏微宁擦干眼泪,哽咽着道歉,“对不起。”

说完跑出去。

一个人奋力在街道上狂奔,风呼啸着擦肩而过,耳边是刺耳的噪音混合物,她觉得自己身处一块虚无的空间,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一点都不真实。

眼前的街道慢慢变成过去的景象,一件件旧事浮现,一次次把她里里外外剖析个遍,不断提醒她过去的自己是什么烂样。

她也不知道已经过去很久的事情,为什么记忆如此深刻,像刻进她的大脑中一般。

气喘吁吁地跑回家,手忙脚乱地打开门,颤抖着蜷缩在床上,眼神空洞而麻木,泪水一点点打湿床单。

她是那么的无助。

夏微宁觉得自己好像病了,心病,来自过去无法舍弃的牵绊。

再次想到姑姑怀里的表妹,小时候差点把她弄丢,自己要去同学家玩,就让表妹站在马路上等自己,那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一玩就是一下午,天快黑了才回家,也没想着去找表妹,她理所当然的以为那么小的孩子可以自己回家。

回到家被大人追着打,她才知道是同村人路过那把表妹带回来的,她现在不敢想,把一个小孩扔在陌生的地方,她该多么恐惧,幸亏没被人贩子拐走,这是老天给她最大的幸运,不然她真的罪孽深重,一辈子都赎不了罪。

想到这,她抬手狠狠扇了自己。

她实在无法原谅自己,当初怎么会这样做,就那么心大,把一个小孩子扔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

记忆就像洞穴,找到突破口,记忆的洪水很快就能冲塌阻碍坚固的穴壁。

夏微宁狠狠捶打着枕头,她又想起来,表妹非要和自己睡,大人不同意,小孩子哭闹得厉害,大人就开始打,很用力的打,越打哭得越狠,撕心裂肺的哭,边哭边往她那边爬边叫姐。

小孩子伸着胳膊抓她,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明明就是一步远的地方,她却无能为力,没有伸出手,只是站着看,让大人别打了。

表妹最后还是被抱走了,她以为姐姐可以帮她,其实并没有,那一刻她是多么失望,对她幼小的心灵打击会是多大,夏微宁越想越难受,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

第二天,夏微宁问她昨天该打疼不疼,小孩子看着她笑了笑,说“有吗,我不记得了。”

这个回答彻底刺痛了夏微宁,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眼神。

好像一瞬间从最亲密最信任的人变成了普通关系的两个人。

夏微宁是那种特别心软又敏感的人,很容易感动,情绪也很容易上头,看个新闻都会哭得一塌糊涂。

她还有一项技能就是无端联想能力特别强。

从表妹的眼神她想到了狗的眼神,这也是她为什么看到狗也会哭的原因。

那只狗在家里养了很多年,一直都很听话也很护主,一次它生了五只小狗,要抱一只送人,它紧紧护在小狗前面,狂叫不停,夏微宁拿着棍驱赶它,其中一下重重敲在它的鼻子上,它的眼神愤怒又可怜。

夏微宁瞬间懵了,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悲伤,因为狗流泪了。

它想护住孩子,本该恶狠狠扑向掠夺者,狠狠撕咬,偏偏这个掠夺者是它的主人,它只能忍耐克制;作为母亲它不能无动于衷,所以它悲壮的叫声其实是哀求,可惜最后还是没有护住它的孩子。

夏微宁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就是罪恶的化身,是一个凶手。

后来狗老了生病了,被卖了,它好像意识到自己的结局,走之前使劲狂叫,不知道是不舍还是恐惧。

那时候的夏微宁还没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后来却总是时不时想起这一切,想起那个眼神,想起绝望的叫声,想起屠宰场的死亡。

她感觉心里又背上沉重的一笔,一种叫愧疚的东西在疯狂收割她的不安,让她陷入重重的后悔中。

夏微宁好像陷入一种极端的撕扯中,每次回想都是把刚结疤的伤口血淋淋地撕开,一遍又一遍,但她乐此不疲,随着最近情绪的波动和崩溃,频率逐渐频繁,美其名曰叫反思,其实是苛责,最严格的苛责。

她一向如此,对别人无底线包容,对自己从身体到心灵上都要经历无数次病态审视,她也不懂这畸形的心理从何而来,何时而起。

夏微宁觉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恨自己的,这就是她报复自己的方式,没有报复成功的快感和喜悦,而是在痛苦和压力中一次次释放恨意,并汇聚更大的恨意,周而复始,继而形成极端的自我鄙视心理。

这种不良心理像溃烂的伤口,长期得不到医治,反而用各种方式刺激伤口,导致其溃烂面不断扩大,一点点蚕食她的思考,不断挤压她的神经空间,让她的大脑始终处于一种高压紧绷的状态,难以脱身。

她找不到解救的方法,不管是心病难医还是久病难医,任何人都帮不了她,她只能靠自己找到走出这漩涡的良药。

很久之前她就合理怀疑自己病了,她是一个病人,病从心来,身躯被不正常的大脑支配,是一个能看得见的疯人,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很健康,一切都很好,和那些患有神经疾病的人不一样,所以她对各种异常视若无睹,并任由其肆意发展蔓延。

当她意识时,去看了医生,医生说她没病,只不过想的太多,心结太多,丝丝入骨环环相扣,日积月累就形成了一个结,杂乱无章的线团。

她问医生有没有救,医生笑了,说很简单,三步走,药都不需要开。

第一步放下莫名的责任感,记住自己什么都不是,不要把别人的人生当成自己的责任强加在身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要走,你替代不了也决定不了;第二步就是学会爱自己,爱自己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尤其内耗焦虑;第三步降低道德责任感,人要脸但也不能太要脸,尤其这脸面影响到健康时,不要脸才能健康。

夏微宁时常思考这些话的含义,她理解但好像还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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