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狸的表情依旧一如之前,她这双狐狸眼本就眼角出挑眼尾上扬,看人该是风情。但她这人偏偏没个正经,含笑之时,眼睛中带了些看不透的精和明面摆出的调戏意味。
“嗯,他没了,不然你现在杀了我?”她说。
翩槐儿眉眼又皱了皱,她总是这样,哪里都冷,而她永远冷着的表情和眼睛,就是凌驾于云端的、非能与俗人俗物挂上钩的傲气,“你什么意思?”
她又问了。
因为她实在搞不懂眼前这人是什么路数。
苏狸她该是那种好坏分明的,既然这样,这个坏的杀了那么多人让那么多人替自己死的陈滨滨,她为什么要放过?
翩槐儿不懂,她理不清,又总是和她说不清。这么打一架后她就直接口出让自己杀了她,真是真真的奇怪之人,翩槐儿从来没见过这般人,她也不知如何应对。
见她这般纠结,苏狸到底还是叹了口气,想和她好好说道说道,“不是哎,就......”
忽然而出的线,从翩槐儿掐着苏狸脖子的手臂那儿径直甩了过来,气势如洪水猛兽而出。
苏狸的话被打断,翩槐儿的手松开了。俩人。中间的距离拉开了一点。
她们一同回头,苏狸还没反应过来时,翩槐儿转身提着棒球棒就上,那边俩人又打起来了。
苏狸在看清楚这根白线的时候,就知道来人是谁了,只是没想到他们俩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忽然打起来了?
为什么?
苏狸彻底被排除在一边,她就这么静静的站在这看着他们打,她完全插不进去。
而且,他们俩这架势,真有点往死里打的架势啊。
费索手中白绫瞬出,扁平但又不宽的透色白绫此刻锋利的如箭削一般,横空扫出。
翩槐儿则是继续拿着她的棒球棒。
看的出来,翩槐儿打架真的是一把好手,她与人近战之时的速度和反应以及动作,简直比苏狸看的漫画里人物主角打架的姿势还要熟练和多变。她就差一跃飞起来了,可惜没到这种地步,不然真成动漫了。
翩槐儿一棒子径直砸了过来,用力极大。
费索右手上飞出来好长一截的白绫丝线猛然一缩,缩短到只有一米左右,而后他左手横直抓住了白绫的末端,左右手一边一截,用力拽直和翩槐儿砸过来的棒球棒撞上。
这白绫在他手里忽然变得坚硬如铁,挡住了翩槐儿的这一棒子。
他动作快,下一刻就直接顺着这个动作,手里白绫仍保持着横对姿势,但他人长腿一迈,一步从翩槐儿左边跨到她的身后,然后迅速转身,空出来的那只手去接原本他松开的那一端的白绫。
这么一个姿势,翩槐儿就到了费索和他手里的白绫中间,她被他的白绫圈住。
费索手上一用力,白绫再次从软趴趴的变得坚硬如利剑。他手上一拉身子往后一退,白绫就和一把横长的长刀一样对着翩槐儿的脖子处迅速袭来。
若是他不收手,就这般肆意让白绫继续往后来的话,被白绫圈在后面的翩槐儿指定得头身分离了。
苏狸看的眼前一黑,忙在旁边喊了句:“我靠,等一下。”
但费索丝毫不理会她的话,同样不理会她的还有看着就要凉的翩槐儿。
她依旧冷冷、静静,手上的棒球棒从地而起,从一开始的一只手甩砸变成了俩只手齐握棒球棒的手柄,棒球棒往她自己身前一力。挡住了继续往她脖子处扫去的白绫。
白绫被棒球棒挡住,可她身后的费索没有收力,手上仍是蓄着力往后拽,翩槐儿双手握着棒球棒作挡与身前。
这就是比拼的力气了,一旦翩槐儿没了力棒球棒松掉,那这白绫仍会穿透她的脖子。
苏狸是见识过费索那惊人的力气的,这翩槐儿现在却是硬抗也扛得住,丝毫不掉气势。
费索在她身后,俩人隔得近,但他俩手各拽着那根白绫的一端,翩槐儿也不担心他从后面再如何攻击她,只要挡住她身前的这跟白绫,就足够了。
于是俩人僵持下了。
苏狸这倒是有了机会上前,就是她这么看着面前这俩人的架势,额,她有点不知道从哪里劝架。
她还是先选择跟费索讲一讲,“不然,先松开?”
费索这才看向她,只淡淡吐了一个字:“不。”
“不是,为什么啊。”苏狸挠了下头,在原地转了俩下,“你也不至于说为我报仇到这种地步吧,肯定不是。”
苏狸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费索这种人,可以当盟友,因为他讲理懂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没理由死拽着翩槐儿的命不放手吧。
她一开始看他就这么嗖的一下冲上来,说是救她吧,也能理解。毕竟在外人看来当时翩槐儿的架势就是要掐死苏狸。但费索他不傻,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你,你......”她看着他这忽然变倔的性子,你你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然后又往前走了一步,看向翩槐儿。
“你先松手?我保证他伤不到你,你不相信他你相信下我呗。”
翩槐儿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但眼里的表情透出了她死活不退的意思,苏狸自然懂。
于是她也上头了,双手一撒,“打,你们打。”
苏狸没想劝了,也没必要了,随便吧,跟她又没关系。
于是她转身就要退开这里继续观战,但她刚转身,步子还没有迈出来呢,就发生了意外。
另一侧忽然而出的大刀,径直对着她的头就来了,她这哪能反应得过来,只是正好转身的动作让她稍稍避开了这把刀。
这个空隙的时间,苏狸余光瞥到了,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去躲,堪堪躲开。
那把刀横落在她和他们中间,然后也没有转方向,刀背直接横向往苏狸背上一甩,她被这力拍的往前一跌,又是正巧她这方位的面前是站台的一个阶梯。
苏狸几乎是直接跌在这块地上的,她的双手擦上水泥砂浆的地。
小腿被这一个阶梯的边缘也给擦到了俩条划痕,全部出了血。
那把大刀推完她之后,直接收了回去。
是陈滨滨,他速度贼快的从那边跑了过来,然后一刀没砍成只推了她一下后,他也没再出手,径直从这边跑过。
这边俩人反应过来时,几乎是同一时间彼此松了手。
苏狸撑着手在地上,看到了从他们左边跑到了他们右边的陈滨滨,他在这边停下了。
苏狸一入眼看到的是陈滨滨的手臂,他只剩一只手了,右手手臂那儿是空的,从右边肩角处淌着血往下流了一路。
他的手臂不是齐根全部断的,肩下还摇摇欲坠的挂着一小节手臂的残肢,中间像是被咬得狰狞极了。
他伤了苏狸后,也没继续进攻,他的刀已然收起来了,只是站在这边看着她,像是等着看好戏。
这边翩槐儿和费索互相收手之后,费索是打算往苏狸这边来的。
而翩槐儿是打算去收拾那陈滨滨的。可俩人皆还没行动了,就全部发现了不对劲。
陈滨滨的对面,也就是他们三个人的正左手边,也就是陈滨滨原本跑来的那一边方向,一只异种兔子正朝着他们这边疾步而来。
陈滨滨一脸幸灾乐祸和有种大仇得报的眼神看着苏狸,也只看着苏狸。
他故意刚刚那一刀只对着苏狸来并不是要杀她,他知道他杀不了她,于是只是绊倒她,陈滨滨的身后是追了只兔子的。
他刚刚又是几乎一下子从那边跑过来跟闪现一样一下就到了这边,非常人速度的,该是用了道具。
陈滨滨是要借着这只原本在追他的兔子,杀了苏狸。
兔子被激恼肯定会一直追人,而正好直线追过来的路上能看到受了伤的苏狸,苏狸身上的血腥味肯定会直接引了兔子。
异种兔子跑的速度又是极快的,常人根本跑不掉,除非有道具或者技能。
可苏狸的这个技能在变异的这么大的异种兔子面前几乎是以卵击石,毫无作用。
至于陈滨滨为什么不管苏狸对面的翩槐儿和费索。
陈滨滨决然相信,遇到危险他们俩肯定自己拔腿就跑了,没有人会傻到用自己的生命去救另外一个人,根本不会管苏狸,他就是想看苏狸一个人被落下,一个人在原地挣扎,最后不甘的死去。
兔子就几乎是转眼间就冲到了他们的面前,不出所料,离它最近的苏狸成了它的首个目标。
于是它呲着牙朝着苏狸冲来。
翩槐儿本要转身来揍陈滨滨的身子一瞬间再度转身,提着棒球棒对着那异种兔子的脑袋就一砸。
但是由于一种兔子太高太大,她这一棒下来只揍到了它的头下面的毛发上。兔子毫发无伤。
费索了也是一同出手,他的两只手一起而出,数根白绫齐出。
左手上的白绫冲着地上的苏狸而来,右手上的白绫配合着翩槐儿的攻击去攻击抵挡那只异种兔子。
陈滨滨傻了眼,他们两个竟然不跑?而是傻傻的直接跟这兔子干上了?
他现在觉得他们两个有毛病。
为什么不跑啊?
这个一种兔子是前俩拨异种的几倍之大。
之前的蟑螂和飞蛾还能对付,因为他们的大小差不多也就一个成年人半身的大小。
可这次的异种兔子不一样啊,这只兔子几乎是两三个人的大小高度了,体型就更没得说了。
根本就是难对付死了。
就连他自己挥的这么大一把大刀,都伤不了这兔子半分。更何况是他们两个人?
白绫绕着地上苏狸的腰肢,将她从地上带了起来,苏狸的脚好像是扭到了,所以她刚刚那一瞬间是动不了的。
翩槐儿几下的攻击打在兔子身上就跟打棉花一样,什么水花都打不起来。
她也没有恋战,在看到费索将苏狸拉起来后,立马转身,一只手拉上苏狸的手臂带着她转身就跑。
再没去管身后那只兔子以及刚刚还在和她打配合的费索。
而费索右手的白绫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呢,被兔子一口咬住,他一下子没脱开身。
扭头一看身后,跑的歪歪斜斜又慢的苏狸,
她完全是被翩槐儿带着跑的。
于是费索倒没急着就这么一同和他们转身跑,而是继续就这兔子咬着的他的半截白绫继续而上。
费索手中有数根白绫丝线,兔子的嘴里咬着其中的俩根,其余好几根白绫顺着它那宽大的身体缠绕而上。
他右手一只手控制着这些白绫,另一只手上出来的白绫绕着旁边站台那个柱子好几圈,他俩边都拽着,以免自己被那只兔子给反拽走。
费索看了一眼他身后跑出去还没多远的翩槐儿和苏狸,又扭头看了一眼他正前方此刻由本来看好戏模样忽然转变为愤怒不解的陈滨滨。
他左手的丝线忽然全部一瞬间都收回,费索借着另一只手的力一脚踩在旁边站牌石碑上,整个人横空飞起,因为是借着缠绕在兔子身上的白绫丝线的力,所以他是呈一个弧形绕着兔子飞了半圈。
最后落地在离兔子开外的百米道路上,他这个方向和刚刚的方向呈正反,正好对着陈滨滨这边。
陈滨滨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费索手上又一根白绫而出,直直冲向陈滨滨。
陈滨滨立马拿出仅剩的那只手作挡,手上的大刀又是凭空出现。
可他剩的这只手是左手,在右手胳膊齐断的疼痛还没有缓解之际,他左手的力也一下子使不上太多。
大刀和那根看着细弱的白绫相撞,竟是白绫直接将大刀给震飞而来,然后白绫绕上了陈滨滨的脚,费索一拉一拽,陈滨滨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费索也没在多和这兔子纠缠,直接一下收回手中全部白绫,拔腿就往苏狸那边跑去。
而兔子本被他带着转了半个圈后,是直直对着陈滨滨了。这下陈滨滨又被费索弄得摔在地上之后,一时间着急忙慌的要爬起来,可只有一只手的他怎么都用不上力,起来一点后又重重摔下,几番过后也没能站起来。看起来十分滑稽。
兔子那粉嫩的舌头伸出来,舔了一下它的俩个突出的上牙后,晃悠悠朝地上的陈滨滨而来。
这一次的异种兔子和上一拨的蟑螂不一样,蟑螂记仇,谁打它它打谁。兔子不记仇,谁打它它开追之后就挑着最近的那个吃,别的就不管了。
另一边,被翩槐儿架着跑的苏狸跑的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