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相处的,以我的经验说不定能给你一些指点,助你早日修成正果……那你有没有旁敲侧击地问问他是怎么看待你的?……没一张床睡过那你拉过他手没有?有没有去过他家里?或者你们俩互相送送东西,什么折扇啊玉佩啊香囊啊都行啊!跟我说说……”
重彧:“心平气和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你别老自己嘀咕啊!……重彧你到底能不能当个断……”
重彧重新睁开眼。
他能不能是个断袖他是不知道了,但他知道他是个能断头的。
跟在车后的侍卫门突然听见马车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俱是已经下意识将握紧手中刀剑,可没一会儿声音就没了,这次连原来模模糊糊的说话声也没了。
建宁宫里常年没人过来清理,整个一个标准的宫殿只住了明书渊一人,他也只在书房寝殿小厨房间三点一线地活动,有时候天晴了也在院里晒晒太阳,其余的两边侧殿就空了出来,东西都已经落了灰,更有甚者都开始长草了。四处寥落,后殿与砖瓦杂草丛生,朱红的墙掉色裂缝,唯一能入眼的也就只有主殿到宫门前这一片的花草,十分潦草得修剪了,尚且还算过得去,有张梅花石桌在一旁,难得没有落灰,现下放了一方砚台,一管狼毫。
明书渊青衫布衣,青丝随意地用竹簪挽起,清瘦的双手在泛黄的书页上压出印子来,将书固定好了在这一页。青石地砖上的青苔已被出去多年,可到了雨天还是有些滑,被太阳一晒又有些烫。此时微暖的地板上却都铺满了书,有的翻来有的合着,有的是史书有的是技巧书。
明书渊拍了拍在袖口蹭到的灰,听到有人拍门便连忙去开了门,就见一脸舒坦的重彧领着一披着斗篷头戴风帽的人。
明书渊将两人迎了进来,那人才截下了斗篷,俨然是明冶烃,“……皇兄。”
即便明书渊提前知晓,但真见到他人是还是怔住了,心口还没来得及一窒,就见他一边脸有些红,另一边脸上又有些肿,“……你脸怎么了?”
明冶烃:“……”
重彧再度莞尔,“兴许是入秋毒蚊子多了些。”
明书渊问明冶烃,“父皇怎么处置你的?”
明冶烃目光闪了闪,闪烁其词,“……皇兄……”
重彧觉得自己在这里再待下去也是多余的,就默不作声地往外走去,又听身后的明书渊叫住了他,道:“多谢重相保三弟一命。”
重彧有些手足无措地摆摆手,道:“惭愧……一切皆因我而起,明日日落前自会有人来接殿下。”
话落,他也无甚再多说的,自顾往门外走去,却又被叫住了,他心无防备,甫一转身抬眼,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直接往他脸上招呼了。
明冶烃大刺刺地道:“我们所有的恩怨就着这一方研一笔勾销了。”
墨香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