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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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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楼梨开的时候,白色的花瓣落的一地,想盖了一层细雪,满堂生香。

少年一身茶白的长袍,长身玉立,风盈满大袖,手提长剑,斜刺下贴着地面划过挑起是,带起一地花瓣,在这暗香浮动中,少年手腕一翻将剑负在身后,拂落一肩雪。

侧过脸是勾起唇角的小弧度像个小勾子一样,眼角轻挑,目光流转,泄下无数光阴。

画面断在少年要回头的时候。

授九长舒了一口气,手腕一翻搭在膝盖上,缓缓睁开了眼。香也恰好燃尽,烟雾被困在门窗紧闭的窥星楼里,也未掌灯,显得屋中一时十分晦暗朦胧。

他像往常一样换上安神香,推开窗子,好让味道散去的快些。他又打开了天窗,拉开窥星楼实心的木门,这才让光亮透了进来,屋中稍微有了点人气,缭绕的烟雾从四面八方散出去。

他站在门前,视线从近处的宫殿往远处望去,飞檐翘角,朱墙黄瓦,盘在屋脊上的神兽百年如一日,他视线又逐渐下移,落在了窥星楼钱的百级阶梯上。

今日没有太阳,天有些阴沉沉的却还没有下雨,只一直在刮冷风,故而授九多添了件厚些的外袍,手却还是有些凉。

天色压抑,只有风铃被吹的杂乱无章地响着,授九收回的视线里,平淡无奇。

须臾,他抬了下眼,看到一个身影一步三阶地跨上台阶,手中随意地攥着袍角,一头长发跑的散开了。

“阿九——”

阳光从厚重的云彩里透出丝毫,斜入天窗内,屋中的烟雾早已散去。

授九呼吸一窒,继而又一松,肩头往下落了些许,轻一弯唇角笑了,露出浅浅的梨涡,盛几分无奈。

他袖下的手动了动,慢慢张开了双臂。

重彧看到他时,连日奔波的心顿时满了,最后几步一跃,跳进了他怀里,一整个挂在他身上,什么也不说先用力地抱住他。

授九稳稳地接住了他,又长叹口气,“回来了?”

重彧捣蒜地点头,“嗯,回来了,开心不看见我?你想不想我这几天?”

授九无奈地说:“想不想先不说,你不下来说话?”

“不要,”重彧环着他的脖颈,腿缠在他腰上,听他这么一说抱得更紧了,“你不知道我这几日是怎么过来的,一路被人追。”

授九眉头一皱,“谁追你们?”

重彧晃了晃手,“进去再说。”

授九没再问,他抱着熊一样的重彧迈回窥星楼中,顺手带上了门后随手一扫书案将人放在了上面坐好。待他松开手时,重彧依旧环着他的脖颈,偏头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才肯放开手。

对此,授九并没有多大反应,他伸手在重彧身上碰了碰,问:“冷么?”

重彧摇摇头,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在楼兰赌钱的事情。

授九揣摩了一会儿,“一路从楼兰追到京城来了,应该是个大家,但也不至于为了这点钱恼怒成羞的。”

“谁知道呢?”

重彧话落又要伸手抱授九,却被挡了回去,他不明所以地看向对方。

“你去楼兰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而且还是跟着瞿汤两个打光棍一样去的?”

“……”重彧磕磕巴巴的开始解释,“这个…事发突然,我也是当天才知道的。”

授九不说话地盯着他,看的他有些心虚,最后他薄唇一张,说了个“鬼话”就偏头不打算理会他了

重彧理亏,他伸手揪着授九的腰带晃了晃,“生气了?师傅你看我一眼啊,你看看我,我还特地回去沐了个浴才来见你的。”

授九笑了一声,“我生气什么?气你府中成堆的公文能够淹死你么?”

重彧幡然醒悟,“要糟,我怎么把这是给忘了……哎呀那不是什么正事。”

“正事?”授九挑了一下眉,“你坐在这里跟我胡搅蛮缠就是正事了?你别忘了你吃饭的家伙事是什么。”

重彧:“其实我是靠脸吃饭的。”

“……”

授九躬下腰去,屈着手指抬起他的下巴,他便眨眨好看的眼。

“你知道年老色衰怎么写么?”

“……”重彧暴起,“好啊你现在嫌我年纪比你大了是吧?”

授九叹气,手在他头上拍了拍,“跟我说说,在楼兰又长了几两肉,我刚才有感觉你比去之前重了,少吃点甜的,你这个年龄再长蛀牙我怕你不好意思。”

重彧揪扯住他的领口,猛地将人拉得低下头来,再一仰头把唇贴了上去,只一碰就离开了,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我吃甜的了么?没有啊!”

授九垂下眼看他,手从他头顶顺着一头青丝滑倒后脑勺,扣着人摁了过来,膝盖顶进他双.腿.间抵着书案。齿撞在唇上,有淡淡的血腥气,又有些甜,凉意在阴天里更加明显,卷去他唇上的血沫时确实是甜的。

重彧模糊地抱怨了声,在他唇上想报复回来时又被勾住腰折出弧度,强迫着仰起头,吞咽变得艰难费力,他便再无暇顾及其他,伸手环住他借力。

残留的不明显的香味将喘息声和衣料的摩擦声染得如此明显,安神香也盖不过去的动情。

重彧勾着他的脖颈,趴在他耳边不肯罢休地追问:“这才几天你就说我有重了,究竟是我重了……还是九钦天你不行?”

授九的手指纠缠在他的青丝间怕扯疼了他,勾着他的发带低而哑地笑了一声,偏头在他耳后道:“这个问题你还是留着问你自己。”

重彧装糊涂地汕笑,再度挂在了他身上,“那你抱我吧,我走不动了,我困死了。”

“你有走过么?”

授九还是依言将人抱了起来,一手托着他,一手扶着他的腰爬上了木梯。他看着瘦,抱人却极稳,还能一边与重彧闲扯。

重彧眯着眼,道:“我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你听哪个?”

授九:“你想说哪个?”

“那我就串在一起说了,”重彧撇撇嘴,“以后我就不欠你钱了,但是我也穷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卖身给你了。”

“哦,”授九了然地点头,又问:“那好消息是什么?”

授九一松手将他放在矮塌上,抬手往屋顶一探,将靠朝这边的天窗合上了一半。

“你还真是有一张让人不放心的脸,”重彧随意地往下一躺,不可置否地道:“再有一张让人放心的嘴。”

授九将发带随手搁在一旁,从书架上取出香与火折子点着了。

重彧随后就打了个哈欠,“然后就是那个什么刘先生估计能追到京城来,届时就靠你挡住了,我怕他对我见色起意。”

授九摊开一卷古籍,一边看一边做批注,还不忘道:“见色起意倒是未必,他应该只会对你使用暴力。”

重彧只当没听见,问:“点的什么香?”

授九道:“之前点的安神香,你来了就点西楼梨香。”

重彧这人还有一个长处就是能睡,入夜时开始下起小雨,等授九发现他说话有些含糊,一偏头果然见他已经闭上眼了,他便不再接话,听着他絮絮地说完了。

“……我明日要把公文全部搬到你这儿来……让你批,不完不许……吃饭。”

授九在他面前蹲下,沾着凝脂的指尖在他嘴角破开的地方碰了一下,而后细细抹开。他睡的沉,没有一丝反应。

他将重彧反着放在脸下的手抽出来放好,微长的指甲刮过手心时有些痒,他拢了拢重彧的衣袍,抖开较厚的外袍盖在他身上,又将有刺绣的地方折起一折,怕刮到他不舒服。

第二日早上,重彧是被一小股冷风吹醒的,一直睁眼他才发现是自己的半截手臂露在了外面,摸上去有些冰人。

他望着天花板回忆了好一会儿自己是在哪儿,才滋润地伸了个懒腰,从桌案上拿起自己的发带是偶然瞥见堆放在一起的竹卷压着一本绯色外页的书,睡意也散了七八分。

重彧将发带塞进袖间,轻手轻脚地拿起那本书,见到封面上《情爱典籍》时,还是没忍住高高扬起眉梢。

他靠在栏杆上,手拽了拽着垂下去铜铃,然后再看着下面的授九从书里抬起头来。

“早啊!”

授九低下头依旧看书,随口答道:“不早了,饿了就下来。”

“没什么胃口,也不是很饿。”重彧三两步跨下来,见他桌上堆起来高高一摞书,差不多能遮住他了,“这么多书都是干什么的?”

授九道:“公文。”

重彧一听顿时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你还好意思说我,自己不也还有这么多……”

还不待他笑完,授九头也不抬地伸手翻开一本,书页的右下角用金粉小小地写了个“相”字。

“哈…哈哈……”重彧一整张脸立即皱了起来,“这字写的真好。”

于是重彧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了,认命地拾起笔,用各种姿势开始补作业。

他将那摞书往地上一推,整个人斜躺在上面,一手支着头,一手举着书,笔杆顶在撅起的嘴上,半晌才捏着笔金贵地批了个“禀”让人回去写折子去,他便随手合上看也不看地扔朝一边,再从身下拿起另一本。

授九捡起来了整齐放好,他打开其中一本扫了一眼,问道:“你还要再全部看一遍?”

“是啊,看看有没有步钦沂批漏的。”重彧龙飞凤舞地写了个“驳”字。

大宣一没有军机处,二没有内阁,所有的奏折如果都送到宣皇案前去估计能把每一任皇帝都淹死,故而文武大臣与三部的折子在拟写之前都要呈一份稿书给左右尚书,让两位尚书看了打回不合适的,留下合适的再呈给丞相与将军。

不过重彧为了不落人口舌,向来都是全部都会收上来再批一次,若是他和步钦沂都觉得可行的就让人回去写奏折,若是有争议的二人就再讨论。

这样的细工换作人手充裕的武将们最为合适,可惜文官紧缺,全巴巴地望着重彧,他只能拼着早瞎的风险干活了。

早年他也曾想过建立军机处或者内阁的氏,单就任官员的筛选就是好大一个事,建立的多余费用,还有给这些官员的俸禄补贴,宣皇肯定会从清闲下来的他的那份里面扣。此外说不定哪天他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这样一对比下来,重相连批阅公文都要有心情了些。

“好啊!”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用笔头怼着纸上的“白日宣淫”四个字,骂道:“卢作这个混账东西,他竟然敢趁我不在的时候参我!”

他“唰啦”地往后翻了一页,“步钦沂这个死小子竟然还给他过了?!狼狈为奸背地里捅刀子的东西!”

授九接过来看了,原来是卢作写了他一日休沐去了玉露台的事情,参的是他白日宣淫、带坏风气、以身试法,用词不可谓不诚恳得令人动容。

“他说的也是实话。”

重彧看着他认真的脸,差点没笑出来,最后将那本公文塞进了怀里,打算让它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由此可见,重相以公谋私也是个老手了。

整个屋里都被他扔的到处都是,授九只好提着袍角,仔细着不踩到又帮他拾起来整齐放好。

“这本怎么还还没批?”

他从头翻开首页留白的地方,既没有重彧的字迹,也没有步钦沂留下的痕迹。

重彧抬头只看见封面上印刷工整的“唐郚”就眼睛疼。他用笔头压了压眉心,道:“肯定是步钦沂那死小子自己不想看就直接送来给我了。”

唐长史的字,在朝中颇有威名,是著名的“人见愁”。

授九无心地往后翻了一页,先看清了开头的“淳妃”二字,再往后……笔走龙蛇得就像是一堆乱七八糟缠绕在一起的线,时粗时细,墨迹压着原本的淡红竖线又绕回来,狂草都没有这般的惊天地泣鬼神。

几页纸看完,授九顶多认出来三个字。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谁也不肯批了,都等着唐长史来一顿翻译。

授九放远了些,道:“这是讲淳妃那件事的。”

“我知道,他都没带印,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等我有时间了让他亲自跟我说就行,顺带还能说说他那个字,是越来越难看了。”

重彧咬着笔头又换了个姿势,歪着肩头斜倚在书案上,茶白的外袍从他高起的那边肩头垂落下来,半挂在单肩和臂弯上,脖颈下方塌陷下去。

“让他面述,就有人给伺候了,”他回头冲授九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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