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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拜师姜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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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捷听到两人说话,看到清秀文雅的蔡芙紧挨着一个高大英武的男子。

他再一看,那男子即那日为他们引路的蔡氏蔡绍。

原来他是蔡芙的父亲,父女二人站在寻常农人旁边气质不凡,鹤立鸡群。

祭祖结束后,姜捷看到经过蔡芙父女的蔡氏族人更觉怪异,他们经过蔡芙父女神态不一,蔑视、怒视、陌视、亲视皆有。

姜捷心下惊异,蔡家坞人为何对蔡芙父女态度各异,是否与蔡芙充男童打扮来祭祖一事有关?

晚间,姜捷带着菊花酒去蔡季谈书房寻他。

姜捷与蔡季谈酌酒笑谈自己今日观礼见闻,待时机成熟,姜捷问:“我今日在祭祀人群里看到了在学堂念书的蔡芙,为何只她一女子充男儿打扮跪拜祭祖?”

“她家无男嗣,蔡芙即假充男嗣随父祭拜。”蔡季谈答后,吩咐书童拿些下酒菜来。

姜捷早已知晓蔡芙家里没有兄弟,却不知道蔡家坞居然有女儿充作男嗣参加祭祖的习俗。

他又问蔡季谈:“我今日看你们族中之人对蔡芙与其长辈态度不一,这是为何?可是与他家无男嗣有关?”

蔡季谈已将姜捷引为知己,又因蔡绍一事并不私密,遂坦诚告之:“没有男嗣只是缘由之一。驰云兄今日看到的她家长辈应该是蔡芙之父蔡绍。你有所不知,蔡绍乃我族赘子。换言之,蔡芙家已经两代无蔡氏男儿血脉。”

说到这里,蔡季谈笑道:“不过蔡家坞坞规有度,族人皆有德行,是以无人欺辱她家。”

姜捷惊奇道:“原来如此,季谈治理蔡家坞确实颇有成效,我在坞中行走见蔡氏族人懂礼淳朴。观蔡芙精气神,可知她是福气中长大的孩子。她们家两代无蔡氏男儿,这即是季谈允蔡芙入学舍的缘由罢?”

蔡季谈道:“然也,我盼她成才,将来诞下男儿好生教养,今后得以立足。”

姜捷想起蔡绍,道:“我观蔡绍气度不似赘子。”

蔡季谈早料到姜捷会问此人,笑道:“姜兄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二十年前,云中伯叛乱,云州多民乱民灾,其中有一股流民迁至昭郡,郡守心慈,将流民安置于乡野,我蔡家坞有些许流民入户,蔡绍亦是其一。”

姜捷听闻,心中有了猜测。

蔡季谈喝了口茶,继续说:“族中长辈留心这些流民,令几个品行好的青壮单身汉入赘我蔡氏。蔡绍他有一身打猎本领,受族中长辈赏识,取名蔡绍,入赘我族姊家中。”

姜捷想到蔡绍一家教养非凡,怀疑那蔡绍是云州名家出身,如今沦落至蔡氏赘婿,依然心志不移,不禁对他多了些敬仰,开口道:“季谈族中长辈慧眼识珠,蔡绍确实是个人才,近亲近邻应会亲近他。”

蔡绍颔首,“确实,他那一支以被蔡绍收服,以他为首,对他敬仰有加。其他分支各有看法,有的族人因其入赘兼膝下无男,鄙夷之,有的族人因蔡绍人品好本事高,亲近之。”

听到这里,姜捷想起了蔡绍为何带女儿清明浇坟,问:“蔡绍夫妻可是要把女儿留家里招婿?”

心道一声可惜,下一个蔡绍难寻。

蔡季谈颔首:“多半如此。”

姜捷听到这里,已下定决心收蔡芙做学生。

不过不是充当才女教学,而是把她当作一个不能靠丈夫的人,一个把自己当作“丈夫”立足的人,一个寻常的男学生。

姜捷此前接近蔡芙的打算确实不纯粹,在蔡芙提出想当他学生后最先想要拒绝,后来被她打动,想到让芷川有个学伴,自己也有充当避世闲趣教个才女的念头。

只是如今,世道艰辛,百姓艰难。在这世外桃源一般的蔡家坞,蔡芙一家都不好过。

再加上蔡绍的身世值得他赌一把,之前他露出可以教蔡芙的意思,蔡绍并没有什么表示。

那么,之后他把蔡芙充男儿教学,蔡绍会来与他详谈么?

重阳过后,姜捷告诉蔡芙,他会收她做学生。

蔡芙欣喜若狂地回家告诉阿母阿父这个消息。

他们立刻带着拜师束脩前往姜先生处。

因为蔡家坞的童子拜师都是阿父带着送拜师礼,去磕个头喝个茶吃个饭就行,蔡平女以为蔡芙如今拜师也是如此。

等待蔡平女蔡绍带孩子去到姜捷书房,姜捷看了一眼蔡绍,哭笑不得:“拜师之礼怎能如此仓促?须择吉日才是。”

蔡平女哀叹道:“姜夫子你有所不知,我家小女蔡芙念书一波三折,如今我们家得到先生你的答复,怕迟则生变,故而匆匆而来,望先生见谅。”

姜捷心中惊异蔡芙母亲亦是说话有理有据之辈,更觉得这家不似寻常农人,叹了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又问过高登,发现今日竟是拜师吉日,叫高登帮他准备收徒之事,自己回屋更衣。

高登眼神诧异看向蔡芙,惊叹此女真不简单。

姜芷川、赵子恒二人进了书房,显然这二人都临时得知姜捷即将收蔡芙为学生的消息。

姜芷川面色不改,但时而落在蔡芙身上的眼神流露了他的好奇之心。

比起姜芷川的含蓄,赵子恒眼神恣意放肆,他用眼神告诉蔡芙,他好奇蔡芙为何如此匆忙拜师。

蔡芙沉浸在拜师这件事上,任由旁人如何作想。

姜捷换了一身衣裳回来,众人落座。

姜捷对众人道:“今日阿芙拜师,正好子恒、芷川二人亦没有正式拜师,择日不如撞日,你三人一起拜师吧。”

蔡芙往恒、川二人处看,二人走到她左右,与她站成一行。

蔡芙左右环顾,放胆问道:“敢问先生我们如何叙序?”

“按齿序即可。”姜捷笑道,他知晓蔡芙小二人一岁。

高登已经替姜芷川、赵子恒准备了束脩,蔡芙拿过阿母递过的束脩。

高登带三人走到门外,待他眼观天时颔首后,三个弟子持礼入室,跪地叩首,献礼于师案。

姜捷仅从中取出干肉,余礼退还,依《礼记·少仪》所言,“礼不逾节”。

姜捷口头训诫几句后,从高登手捧的圆盘中拿出三枚玉佩递给弟子,道:“望你等勤学好问,璞玉浑金。”

蔡芙三人行礼收下,拜师礼成。

蔡绍上前:“怎敢要姜先生如此贵重的礼物?”

蔡平女也搭腔道:“是啊,姜先生,这在蔡家坞属于贵重之礼。”

姜捷面色温和,语气却不容拒绝,“只是做先生的给学生一点心意而已。”

大人客气之时,蔡芙好奇摸索手中的玉佩,温润细腻,似乎品质很好。

赵子恒凑过去悄声道:“你该叫一声师兄。”

蔡芙戏谑:“师兄爱吃驴肝肺否?”

赵子恒双耳通红,道:“不曾爱过,以后可以爱吃。”

蔡芙正想打趣赵子恒,姜芷川走来道:“恭喜。”

“同喜。”蔡芙对姜芷川道,“之前你就一直教我,如今你算得上我名正言顺的师兄了。”

姜芷川垂眸轻笑。

这时听到姜先生对父亲说笑:“绍兄英武不凡,我对打猎之事颇感兴趣,若有时间你我二人可小酌一杯。”

蔡绍满口答应。

蔡芙神看着这番场面,心道,怪哉,这是怎么一回事。

正午拜师并不耽误下午上学,身份的变更让蔡芙在心中接近姜先生,课上听得更仔细些。

下学后,蔡芙昂首挺胸去姜先生书房求教。

除了姜先生,蔡芙自觉姜芷川、赵子恒都是师兄,都是自己人了。

姜捷不像以往只回答她的疑问,还会根据她的问题给她布置课业。

赵子恒吓她:“如今有了师徒关系,夫子会多多给你布置课业。”

蔡芙小心翼翼捧着先生给自己的书和字帖,怡然自乐道:“我欣喜还来不及,怎么会怕?你怕了?”

赵子恒看着蔡芙因得到书与字帖就这么欣喜,心间涩然,不知自己答了什么,只看着姜芷川指点蔡芙如何用书,蔡芙乖巧点头。

下学回了家,蔡芙对阿姊们说起拜师之事,蔡平女对小女儿道:“已经是拜了师的学生,不要给你先生丢脸,读书须更仔细着。”

蔡绍颔首,“小女,你读书缺什么和你阿父说,多读书有好处。”蔡芙点头。

因小女儿自幼调皮跳脱,蔡芙进了学舍读书,他只觉得是给女儿挣了个读书名头与白日去处,并没有女儿做读书人的感觉。

直到今日旁观女儿拜师,他才恍然,原来自己女儿竟然成了少有的读书女子。

蔡莲浅笑嫣然,自家小妹与神都来的先生有了师徒之名,必定对家里是好事。

蔡荷对自己的幼妹拜了名师读书,只觉得有荣与焉,欣然吃饭。

晚饭后,全家人洗漱各回各室,蔡芙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到了阿母阿父的内室。

双亲并未就寝,阿母在榻上斜倚着,阿父还在案前吃酒。

蔡芙坐到桌案另一边,向父亲问出自己的不解:“阿父,为何今日夫子对阿父态度变了?”

蔡平女听到女儿这话问她:“小女你怎么这么问?”

蔡芙对阿母答道:“姜先生曾经对阿父的态度与旁的族人一样,看似平易近人,但却是以神都公子的身份对农人说话。今日姜先生对阿父说话,好似真的想和阿父结交。不过也许是我想多了,毕竟阿父如今是他学生的父亲?”

蔡绍笑而不语,自顾自地吃肉喝酒。

蔡芙不甘心地看向母亲。

蔡平女笑小女儿:“你不是自诩聪明,你怎的如今才发现?”

蔡芙想起有许多人都是这般。

刚和父亲相识,佩服父亲的本事,得知父亲是赘婿便稍有冷到,悉知父亲曾是云州流民后神色常有敬仰。

“可是和阿父身世相关?”

蔡绍想到什么,先是大笑,笑停才道:“当年云州流乱,世家与庶民一般离乱,各家都有子弟走失,贵如平王亦有庶子不见踪影。这些年来有人寻回有人尸骨不见。许多聪明人都怀疑我是云州贵族世家出身。”

蔡平女想起往事,打趣道:“你阿父刚来蔡家坞,和乞丐没两样,族中姊妹挑剩下才给我。”

“阿平!”蔡绍作埋怨状看向妻子。

蔡芙好奇:“那阿父真是贵族世家出身?”

蔡平女慎重拉住女儿的手,“自然不是,他只是山中猎户出生,只是我和你阿父商量,但凡有人提及,都说他早已失忆,对曾经云州之事一切不知。皆是为了便宜行事,杜绝他人吃绝户之心。小女,此事不可告诉他人。”

蔡平女知晓小女儿聪慧机灵,此事若不正面告知她,若她自己去查反而弄巧成拙。

“嗯!阿母你放心,你告诉我的许多秘密我都没往外说过。”蔡芙觉得自己很会守住秘密。

“你们娘俩有什么秘密?”

房室里传出一阵笑声。

蔡芙拜师一事,白日里告诉了小弟们。

大马皱眉问道:“你我已经是季谈先生的学生,如今姜先生也在学堂为我们授课,你为何多此一举去拜姜先生为师?”

蔡芙浮夸摇头,“可见嘉生你平日在学舍不关心我,你没发现么?季谈先生从不指点我。我吃的是大锅饭,你们吃大锅饭又吃小锅菜,尤其是你,蔡嘉生!”

“也有你大马被说的时候!”二牛听到哈哈笑,笑完大马他又埋怨蔡芙,“阿芙,你最近要么顾家里要么躲学舍里,我和小驴都无聊死了。”

小驴点头,“你们都上学去了,下学也不和我玩了。”

听到小驴的话,蔡芙对他说:“你不是还在卖鸡子么?在前街卖虽没有去县里赚得多,却也有一笔收入。你多攒攒,攒钱去读书。”

小驴摇头拒绝:“你们不是没有教我认字,我就是学不来。而且我的钱都给我祖父看病了。”

二牛摸他的头,叹道:“可怜见的,你缺钱了问我们借。”

几人常常缺席游戏,却不缺席上学路上一起走。

几个孩子走在这条路上,不论去上学的不去上学,早分开的晚分开的,都迎着日光向前走去。

蔡芙每次进入学堂,都觉得这里不是蔡家坞,而是另一个天地。

她渐渐发觉,在与大马二牛小驴他们一起玩时,她是那个出主意的,做决定的;在与姜先生姜芷川赵子恒一起读书说话时,她是受教的那一个。

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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