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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映月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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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长,江兆雪失踪了!”

政法司,花纤尘刚审完今早肇事司机,还没来得及整理卷宗就被这慌张的声源打断思绪。

江兆雪失踪了?

花纤尘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但随即想到照这个时间,他们已经落地主城了才对,他当初就是想到江兆雪不靠谱才把让谢尘舟去接花林,难道是那边的政法司不肯放人?

想着,花纤尘随手给谢尘舟拨了个电话,电话显示无人接听,花林那边也是同样的情况;花纤尘心中升起一丝异样,冲着刚说话那警员问道:“谁报的案?”

那警员满头大汗,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一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支支吾吾道:“是,是江家家主,他收到一段视频,江兆雪昏迷被绑着,地上用鲜血写了一行字。”

“什么字?!”那股异样愈加浓烈,最后演变成不安。

警员撇着眼,最终把手机递了过去,花纤尘看到屏幕里的东西,瞳孔骤然缩紧。

明晚,一百八十万现金,镇环公寓地下负一层B区停车厂。

敢报警,后果自负。

引起注意的不是这行字,而是这行字旁边漏出的半截衣角——那是花林的衣服。

花纤尘踉跄了一步,从今早的车祸,到江兆雪被绑架,谢尘舟和花林不知所踪却莫名其妙和被绑架的江兆雪出现在同一个地点,绑匪为什么要复刻八年前那一场绑架案,八年前的绑匪已经落网,如今的绑匪是怎么知道八年前绑架案的细节的?为什么只有江家收到了绑匪的短信,花家和谢家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检查组,政法司……

花纤尘猛然抬头,冲着那警员喝到:“把玫瑰小镇的政法司给我围了,通知军事基地,对外封锁消息避免打草惊蛇!”

“是!”

****

黑暗的废弃仓库内,一滴温热的血滴在花林脸上,沉重的身子和肋骨附近传来的刺痛让他轻轻动了一下便放弃了。

花林缓缓睁开眼睛,仅有几缕阳光从铁窗缝隙中透过来,仓库里气温很低 ,花林身上盖了一件外套,是谢尘舟的。

“谢……”花林出声喊了声谢尘舟的名字,他的喉咙异常干哑,一说话好像有刀片在割,没一会儿便感到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升上来。

谢尘舟在他身边倚着墙,见人醒了终于松了口气,又忙把那件外套给他盖好,“你有点发烧,别乱动。”他的语气有些虚弱,花林转过头借着那缕微弱的阳光朦朦胧胧看清了谢尘舟的脸。

谢尘舟额角受了很严重的伤,一个血淋淋的黑洞还在不停流血,短袖露出的胳膊也有其他大大小小的擦伤几乎无关痛痒,但花林第一时间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自己没有明显的伤口,但肋骨估计断了几根,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你……额头要包一下,不然会……很麻烦。”花林咳了一声断断续续道,把盖在自己身上那件外套撕开,出人意料的竞意外顺利撕成了大小宽度适中的布条。谢尘舟一直按着他的手,低声道:“这里气温很低,我们应该不在玫瑰小镇了,你穿的又少,把衣服撕了会着凉。”

事实上是,着凉算个屁,没挂已经是万幸了,车子发生爆炸,他俩跳的还算及时,反应再慢半拍明早新闻必然是xx小镇公路发生汽车爆炸,车内两具被烧焦的尸体至今无人认领……

花林往谢尘舟身边挪了一步,一靠近他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再一抬手,半个手掌都沾染了鲜血。

“你……”花林又往前凑了一步仔细检查谢尘舟伤势,眼角撇到一摊血,是从他身后流下来的。

“你后背受伤了?!”花林用几乎肯定的语气问着,没等谢尘舟回应便强硬的把人从墙上掰下来,他从前面抱着谢尘舟,手指接触到身体那一刻才发现他身体有多凉。谢尘舟嘴里还说着没事,妄图反抗花林,但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花林很快便查清了他后背那处伤口——他的左下背上还插着车门铁皮,面积不大但伤口极深,恐怕已经伤到了内脏。

“谢尘舟……”花林有些手足无措,哆哆嗦嗦把用刚撕下来的布条把额头包好止血,但对他身后的伤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整个人半跪在他面前,双手搂着谢尘舟的脖子把人圈在怀里,试图让他的身体暖和些。

谢尘舟没应声,脸色越来越白,体温也在一点点下降,花林能感受到,把人抱得更紧了,“谢尘舟,不要睡觉,不要睡觉……”他的语气几乎充满了恳求,无奈又悲凉。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轻轻动了一下,谢尘舟抬起一只手搭在花林肩膀上,他似乎很细微的笑了一声,“这好像是你第二次喊我名字。”

第一次喊他名字是在什么时候呢?好像是在望月村那次,只有那一次,到了小旅馆便又开始恭恭敬敬的喊他中校了。谢尘舟似乎有些费解,这小子平时软软弱弱畏畏缩缩,弱不禁风的好像一拳就能打死,但有时候像变了个人一样,他又想起那晚那个冰凉的眼神,卸下所有伪装,他就变成能一拳打死别人那个人了。

最多只是精神攻击吧,他那细胳膊细腿的,一拳打死人估计有些费劲,谢尘舟想。

“不睡觉,给我讲故事吧。”谢尘舟轻声道,他的下巴支在花林颈窝处,说话时吐出的温热气息直撒撒喷上去,花林想把外套解下来披他身上,但手腕却被谢尘舟紧紧握着,甚至攥的有些发疼。

“不用,我不冷,你把衣服穿好。”

我们两个总有一个人要活下去,谢尘舟闭上眼睛,轻轻颤了下眼睫。

“你想听什么故事。”花林依旧抱着他,在他耳边问道。

“八年前,我想知道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谢尘舟有气无力回着,问出口的那一刹那,他感到抱着自己的人有一瞬间僵硬。

沉默半晌,花林扯了下嘴角,转头望向那一缕金黄的阳光。太阳快下山了吧,黑夜又将降临。

“八年前的那个秋天,因为佣人的看管不力,我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半路被人绑走了。”花林咽了口唾沫解释道:“那时候我小叔叔刚学着接管公司,我哥又去了政法司实习,我爸妈……他们都不在家,所以当时事发,家里确实只有我一个人。”

谢尘舟“嗯”了一声,用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但那人却没了下文。

“后来呢?”谢尘舟又问,他想知道绑匪为什么绑架一个半大的孩子,如果是因为他的身份,又为什么什么要求都没提,只是简单的把人绑走,花林被绑架的那几个月又经历了什么?

“后来……”花林有些自言自语的呢喃,“后来,他把我扔进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还有一个孩子,和我差不多大,但他没有名字。”眼前仿佛又出现那座囚室,又浮现男孩那张恐惧但充满善意友好的双眼,耳边总有一道声音一遍遍重复问着:“你叫什么名字?”

“那后来,他和你一起出去了吗?”

花林摇头,胳膊慢慢松了下来无力地垂到地上,他抬头在黑暗中只是着谢尘舟的双眼,“他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甚至连因为基因缺陷带来的发色都一样。”

“他最后没能走出来,为了救我。”

谢尘舟抓着他的胳膊,因为情绪激动身子下意识前倾扯到了后背的伤口,但他却感受不到疼痛,“救你?”

谢尘舟匪夷所思,他从没听花纤尘提起这些,被绑架的几个月里只有花林这个当事人清楚在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就是说,花林从未把这段经历向任何人提起,这又是为什么?

“是啊,为了救我。”花林用力揉着太阳穴,似乎回忆起这段经历异常痛苦,他挪了个位置,和谢尘舟并排靠在墙上,仰着头道:“那个人先是让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每个人天只有只能分到两块饼干和一瓶纯净水,那里的环境……”花林顿了一下,指着偌大的仓库道:“很小的一个房间,连这里的四分之一都不到,但和这里一样黑。”

“我们每天就那样靠着最低的供给生存着,他不爱说话,我们待在一起的前三天他连一个字都没说,看着他,就好像在看着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花林长舒一口气,继续说:“直到某天,我忽然想起来我好像有个从未谋面的弟弟,听家里人提起过而已,当时我母亲怀的是双胎,但生产那天只有一个活下来了,另一个生下来就是死胎;我父亲当时亲自去看的,确认没有意外才和医院签字处理的。”说到这儿,花林嘲讽轻笑,“可能是被有心人利用,或许当时他被处理的方式就是被送到外面去,兜兜转转十四年后又和我在同一个地方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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