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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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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把贼人带到时,闵炎凉已降降地跪到了一边。

许是昨儿个夜里闹的动静太大,天才刚泛起一阵鱼肚白,老夫人就给惊动着来了。同她一起来的还有二太太梁氏。

“娘。”闵连州忙从梁氏手中搀过她,扶她到一边的太师椅坐了,又让门外的桃李进来接了拄拐。

“我呢,就是过来看看。看看你昨儿个老大半夜的一回来,不抓儿子也不抓孙子的,到底抓了个什么贼。”显然,老夫人已在梁氏那打听了些昨夜的索细。老态龙钟地坐下后,看了看堂中央跪着的一袭黑衣怎么都不肯抬起头来的贼,又看了看一旁一跪一立的小俩口,心有一丝内疚地对闵炎凉道:“炎凉啊,玉的事,你别怪你爹,也是奶奶那天一时老糊涂了,忘了同你和懿儿说那玉里头的…”

“奶奶。”方懿圆截道:“娘…她昨儿个夜里都告诉我了,爹也都知道。重要的东西没丢,都在这佛牌里呢。”说着把佛牌恭敬地逞到老夫人跟前过了眼,“只是…炎凉自小戴到大的那块玉,给她霍霍着烧没了。”

“什么?烧了!他问也没一句的就给烧了?”老夫人推手回去让方懿圆把佛牌收好,一转脸便指着闵炎凉好不想劈头盖脸地骂一顿,可念及她也未知情,加上外头熙熙攘攘的又围拢来了好些人,便又只好转骂作嗔地道:“好好儿跪着吧你!今儿个要不是有懿儿在,替你开脱了此事。若我要不来,有你爹鞭子下好受的!”

“奶奶,我…”闵炎凉欲言又止,只得受教地向方懿圆靠拢了些,一抬手,轻扯了下她的裙摆,从牙缝里挤出句:“谢谢你。”就捡了地上方才自己撇下的残饼,拍拍后,递与方懿圆,想让她帮自己收好,一会儿完事后再吃…毕竟浪费于她而言简直和穷奢极侈一样可耻。

方懿圆看她献宝似的递来,还以为是在酬谢自己呢…沾灰带土的,轻笑着嗔道:“谁要吃你的狗剩!”便拿帕子包了,递了桃李。

“咳咳——”瞧着俩人还打起情、骂起俏来了,闵连舟肃静地清了下嗓,让贵叔想辙支楞起那贼人的头,待看问清了再决意要不要送官。

贵叔得令,便在众小厮中看到了膂力过人的元阿吉,心下大喜,脸上也挂不住的开心。

“贵叔,我见义仓那边忙完了,一时也要不了那么多工,便把元阿吉招了府来当差。”方懿圆见之释道:“想来府里要有个什么重活儿的,兴许能帮的上。”

“那感情好啊。”贵叔见这个犟驴宛宛转转的还是回了来,点头很是赞同地道:“瞧,这不就帮上派上用场了嘛。”

很快,在元阿吉的蛮力下,那贼人被强掰起了头。

“呦,这怎么穿得一身黑,脸还刷得跟包公似的。”难怪那贼不肯抬头亮脸,原来除了睁着的两只眼睛能辨物,便无处可辨了,老夫人咥然一笑道:“难怪昨儿个夜里没人认出来。不过既然当了这贼,又怕人认…”老夫人好笑的不气反问道:“我们闵家到底是哪儿欠了你了,要何故于此呢?”

“没错!你们闵家就是欠了我!”突然,只见那贼挣挫着高昂道:“想我堂堂一七尺男儿,在裕州城要什么没有!没想到,一颗七窍玲珑心…竟全被你们三小姐给偷了去!”

“呵,原来还是个被偷了心的贼!”闵连州见他不为财反为情来,嗟笑着吩咐道:“来啊——拿水来给我泼净了他。我倒要看看什么贼不拿一针一线,偏把一颗不死的贼心落在这儿盯死了我府上的三小姐!”

“啊——是张公子。”待水泼颜露后,首先惊呼的是梁氏。她知道张敬生早就对清儿青睐已久,却不曾想他能一往情深到这个份儿上…还自毁其容的化装成这般…忙让元阿吉为其松了绑,又央退了外面一众围观的人。

闵连州知他是裕州城鼎鼎盛名且富甲一方的大财主张贯、张员外之子,又曾托媒到府上求亲过好几次,可奈何清儿横竖里外是哪儿瞧不上,每每一说完亲,脸上都写着八百个不愿意呢。没办法,他这个当爹的再是想把自己的爱女嫁出去,叵耐左右说不动、也劝不过,便只好同梁氏一样睁只眼闭只眼的爱谁谁了。

“伯父,我知你和家父素来私交甚好,您就念及我对清儿小姐一片痴心的份儿上,让我娶了她吧!”一松了绑,张敬生就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兀笃笃地一跪,拜恳道。

“好小子,你也知道,若这婚事我能做得了主,清儿也不至于…”闵连州欲劝退时,老夫人如过来人般接过话道:“张公子,你该知道,我府上三代下来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儿里怕掉。你我张闵两家虽是门当户对,可自来也讲究一个琴瑟和鸣、两情相悦不是。既然咱们家清儿对你没有那个意思,你就不要再继续折腾自个儿纠缠不休啦。强扭的瓜不甜的。念你一片痴心的份儿上,好自为之地回了吧。昨夜之事,我大可让我儿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呵,呵呵。”闻言,张敬生摇摇头兀自哂笑道:“自来婚姻大事还讲究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清儿嫁与不嫁,不就你们当长辈的点个头一句话的事吗…”说着便用一双羡慕的眼神朝同样跪着的闵炎凉看去,“您瞧,贵府的二少爷不也婚前连新娘子的面儿都没见着吗,如今他和二少奶奶琴瑟和鸣、两情相悦的,强扭的瓜怎么就不甜了?况且,我还是真心喜欢清儿。”

“可清儿不喜欢你——!”老夫人见他还冥顽不化,再道:“张公子,你要知道我家二郎可是圣上钦点的婚,那能和我们当长辈的点头一样吗。再说,以你的模样、家世,何愁再找不到一个比清儿还好的姑娘呢?老身实话与你说了吧,除非清儿自愿,否则,我们闵家谁都点不了这个头!请吧张公子。”说罢便让元阿吉请他出去。

张敬生见好说歹说不成,看看一旁满眼皆是闵炎凉的方懿圆后,趁元阿吉一个不注意推开他,搜拉倒拽地从怀里觅出个钱袋来,公然示众地道:“实不相瞒,昨儿个夜里我之所以打扮成这样潜入府中执意要见清儿,只因…”说着稍定了下,依是初心不改地坚毅道:“只因风月楼一夜清儿便有了我的孩子!今儿个我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我,张敬生,娶定她了!”

“张敬生!”就在大家泼天吃一大惊时,只见面容苍白刚止步于门口的清儿,顾盼离兮地看了眼闵炎凉后,冲张敬生道:“你胡说八道个甚!谁有你孩子了?”

“清儿。”一见她来了,张敬生转及便拉了她入堂道:“你来得正好,不如咱们实话说了吧。我知道,风月楼一夜你恨极了我。可我没办法,谁让我一喝醉了酒满脑子都是你。不过你放心,嫁给我!嫁给我,我一定会加倍对你们母子好的!”说着便把钱袋掖了她手上,“你不是在找孩子的爹吗,呐,我就是!”

闵炎凉看得那钱袋怪眼熟,挤了挤眼,一抬手,又扯了下方懿圆的裙摆,“懿儿,那…不是昨儿夜里我失而复得的…”

“给我闭嘴!”方懿圆忙一个手快捂实了她的嘴,压低声警告道:“别狗嘴吐不出象牙。不想戴帽子,就好好儿待着。”见闵炎凉泯嘴生憋了回去,不再说了,方松了手。

瞧着这一幕,清儿一时很不是滋味的有口难言,转及便紧攥着手里的钱袋对张敬生道:“张敬生!你明知道不是你的…”正说间突觉小腹一阵抽疼,腹下也随之有热流顷刻涌出…

“清儿!”见清儿捂腹突然倒了下来,张敬生忙凑近身一把揽住了她。

“张敬生,我…我要你保住这个孩子。”此时,清儿的脚下已见红,虚弱地交待完便晕了过去。

“好好,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说着,张敬生便打横抱起清儿要出去,可刚一迈步看到清儿裤腿上鲜红夺目的血迹时,没一会儿,他竟比抱着的那个人还虚弱地倒下了,好在元阿吉眼疾手快,接住了俩人。

“快,快去请大夫呀——!”一时间,堂里堂外脚步乱蹿,看着夫妇俩还紧抱着小女儿心疼着,老夫人夺回拄拐,一下下地击杵着地道。

“老,老爷——”这时,有门上的小厮跑来报道:“杏海堂的张大夫求见,说是来看望二少奶奶、顺便找哥哥的。”

“找哥哥?张大夫?”闵连舟正疑思间,老夫人一听是大夫,忙吩咐道:“快!快去请进来!让她去就近、我以前住的那屋就好。”说罢看着元阿吉把张敬生扛米袋似的扛下去了,之后竟没一个小厮敢近清儿的身,一扭头又对闵炎凉焦急地道:“自己的妹妹都这样了还傻跪着什么,快抱下去呀——!”

“…哦、哦。”闵炎凉在方懿圆的搀扶下支起久跪麻木的腿,稍缓了下后,方懿圆拉了她道:“听着,把清儿送过去就好,切忌不可久留。”

“好。”闵炎凉看了眼清儿手中仍紧攥着的钱袋,一摇头,闷闷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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