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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悼歌诗人(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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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店隐秘处的库房里,宫野志保挣扎着换上了员工服,并成功从壁炉逃到了天台。

……这么看来,杂货间与追悼会在同一层,接近楼宇的顶端。她呼出一口白雾,体内灼热的痛觉与先是冰冷的体感让女孩很不好受。

意志让人挣扎着清醒,疲惫的精神又叫嚣着顺从。宫野志保握着徽章,听到马德拉欢快地对她打了声招呼:

“Hello,小哀~”

“……哈。”

她没忍住笑了出来,笑声中包含了很多情绪,赤脚着地的刺冷让她颤抖了一下,宫野志保低下头,平缓着呼吸。

但显然有人在此恭候多时。

第一声枪响时宫野志保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工作环境一直是实验室,那些残忍的画面与痛苦似乎离她很近又很远,以至于女孩对危险的气息敏锐非常,但身体又远远跟不上自己想要躲避危险的速度,于是她只能在脑内警铃大响时侧身——还好,有了这个角度差,子弹不过将将击中她的肩膀。

……和萝丝受伤的地方是一样的,宫野志保还有心情神游。

接下来钻心的痛苦便席卷了全身,宫野志保只来得及咬住嘴,把痛呼统统咽进肚里。

她颤抖地抬起头,看清了来者的身影,声音断断续续的,“……我该叫你什么?大明星?”

来者——莎朗.温亚德,又或者贝尔摩德,只是发出一声冷笑。

“你看起来很有精神嘛,小姑娘。”她并未回答宫野志保的问题。

“你到底是谁?”宫野志保虚弱地说,但眼睛亮的骇人,执拗着,“看在我马上就要死在你手里的份上,告诉我答案也没什么不好吧?”

贝尔摩德没有言语,仍凝视着宫野志保,手指搭在扳机上,浅金色的长发被风雪吹起。

以天台与黑夜为背景板,黑夜让她的面容暗淡不明,蕴含在其中的是轻蔑吗?还是——

宫野志保尚不明白她的表情。

如果,宫野志保忍不住地想,如果这位大明星是一位情绪内敛的人,那么她现在所流露出的神色或许可以被称为一抹微笑,只是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它们不断的溢出,弥散在风雪中,甚至宫野志保也可以品尝到了其中苦涩的滋味。

那笑容转瞬即逝。

马德拉在对方开口时就猜到了身份,他的声音从徽章口响起,以只有宫野志保可以听到的分贝。

“Vermouth?”马德拉终于有些疑惑了,“小哀,贝尔为什么会在这里?”

问的很好,宫野志保心想,我也很想知道原因。

以及感谢你的情报,马德拉。

她听说过贝尔摩德的名号——几乎是负面的,千面魔女,不老魔女,boss所宠爱的女人,要说这里面哪个和她有点关联的话,只能是所谓的“不老”了。

于是她决定诈一下对方。

平息了心头的激荡,宫野志保捂住伤口,冰冷的手遇上温热的血,贝尔摩德逆光而站,于是看的更加清晰:女孩苍白的指缝里溢出鲜红色血液,醒目的对比,如同白鸽的羽毛飘落在晦暗的河流。

“我不知道自己有哪里惹到你了。”当贝尔摩德回神,宫野志保用一贯冷淡的语气这样说道:“但是你似乎很讨厌我……就算在组织工作时,我也是矜矜业业的,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得罪过什么人。”

沉默片刻后,意识到贝尔摩德并未开枪,宫野志保大胆了些,继续说下去:“除非——”

“你是我所参与研究的受害者。”

宫野志保清晰的看到了贝尔摩德握枪的手颤抖一瞬,浓烈的情绪从女人身上溢出,她并未用任何言语来回答,因为一切的言语都无法形容她的痛与她的苦楚。

于是宫野志保听到了今天第二声枪响。

楼下,已经来到仓库的马德拉没有听到宫野志保的回答,但除去那两声枪响和女孩的痛呼,他仍能听到对方有力的心跳,这证明开向宫野志保的第二枪仍然没有击中要害。

但很明显江户川柯南不这么想,从进入酒店后他便与马德拉分开了,比起抓捕黑衣组织,在侦探心里还是快点去救小伙伴更重要些,于是他一边听着宫野志保和贝尔摩德的对话,并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第二声枪响后,“灰原——!!”

声音好大,马德拉将徽章拿的远了一些,只在侦探不顾一切奔跑的间隙对宫野志保说,“如果需要的话就喊我名字哦。”

宫野志保刚缓和了疼痛,她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指甲在金属徽章上敲击了两声,这是组织内部成员们表示确认消息的方式。

马德拉安心了,身体一转,伸出一只手搭在身后悄悄靠近他的人的肩上,这让来者吃了一惊。

沉浸在悄无声息的潜伏者,此刻才意识到自己与马德拉的距离如此之近。几乎能感受到马德拉身体散发出的温度。

“你吓到我了,皮斯克。”马德拉轻声说,声音如同夜风拂过,“哎呀,所以和贝尔一起合作将那孩子绑架的人果然是你呀?”

他的手指按在皮斯克的肩膀上,以一个不符合他外表的力道死死扣住,小小的热力向外辐射,让皮斯克产生了少有的畏惧情绪。

他退缩了一步,但又迅速止住动作。

想要平息马德拉的愤怒,只靠畏惧与退缩是不够的。

但这其中的每一步又确实有他的参与,毋庸置疑的事情。皮斯克叹了口气,对上马德拉的眼睛,曾经,这双眼也以同盟者的友善注视过他,但现在只留下了某个冷酷理性的角落对他敞开。

皮斯克猜想马德拉或许是失望的,但,“……是啊。”

他还是承认道:“不过我们有些分歧,我想要将雪莉带回组织,”他就这样大方的告诉马德拉他认出来了灰原哀就是宫野志保,“但贝尔摩德想要杀掉雪莉,所以我们的合作在我先一步抓到雪莉后就结束了。”

马德拉对他们上一代的恩怨近乎一无所知向,毕竟所记载的资料中可不会告诉他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

于是他难得的愣住了,手虽然仍然搭在皮斯克的肩上,表情却迷惑极了。

“为什么……?”

皮斯克的行为尚且能够理解,但贝尔摩德——她为什么要杀死宫野志保?又或者说:她为什么如此的恨着?

如果要解释清楚,那恐怕是很长的一个故事了,自从皮斯克被乌丸莲耶怀疑后,他对boss的忠诚同样与日俱减。

所以他简短道:“宫野家参与的研究是一个奇迹,我从开始便想要见证它的诞生。”

这句话信息很大,证明着皮斯克与宫野夫妇或许关系匪浅,但更让马德拉在意的是后一句,因为这个年过半百的长者顿了顿继续道:

“Vermouth是这场奇迹的牺牲品。”

皮斯克捏了捏眉心,“作为知情者,我或许没有资格对她的行为做出评判。”

马德拉不再说话了,手松开对皮斯克的桎梏。

。他咀嚼着“牺牲品”这个名词,忽然就觉得舌根发苦。

飞蛾需要一个点着灯的栖息所,一条能够走下去的路。对贝尔摩德来说,比起爱而言,生活在这种残酷的环境下,恨意似乎更容易滋生疯长。

于是她坚信了:她仍懂得如何恨人,并不在意被人所恨。为此做出的种种行为都是身为贝尔摩德这个个体自由意识的宣告,让她偶尔能够站在穹顶的最高处俯瞰自己的苦难,然后将恨意倾泻而下。

宫野夫妇早就死在了多年前的爆炸中,于是宫野志保继承了他们的全部,包括成为贝尔摩德恨意载体的那部分。

一阵沉默后,侦探徽章传来宫野志保的一声轻笑。

“原来如此。”她说,“原来是这样。”

楼顶的高处,宫野志保已被逼退至天台边缘。

她感到明悟,她独自咀嚼着这份明悟。面前的女人是被人类皮囊包裹住的痛苦聚合体,宫野志保像贝尔摩德一开始凝视她那般审视着对方内里的灵魂。

这就是她想要得到的答案,贝尔摩德沉默的恨流转在冷风与落雪中,连同那些莫名其妙打向她的子弹在此刻都得到了唯一都解——这是一份来自跨越了数十年的受难者的执着,她的目光转向贝尔摩德握枪的手,攥的很紧,关节发白,看起来似乎比宫野志保的伤口所呈现出的痛多出更多,金属咬进苍白的皮肤,宫野志保与父母相似的面容,无不在提醒贝尔摩德,那无法断绝的疼痛。

现在,宫野夫妇死了,宫野明美死了,她看向宫野志保,就算被对方猜到了真相,千面魔女的脸上仍然平静,甚至是某种释怀。

“好聪明的头脑……”贝尔摩德喃喃着,再次举起枪,“没错,这或许就是你惹到我的原因,又或者说:我真是恨你入骨了,女孩。”

黑洞洞的枪口直冲着女孩的额头,宫野志保冷汗直流,她感觉酒的效果要过去了,但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因为贝尔摩德背对着的楼梯口处,江户川柯南冲到了门框遮蔽处,举起了麻醉枪。

于是她把自己此刻最想说的话告诉了贝尔摩德,铿锵有力:

“可以。”她说,声音明亮,字字清晰,直视着贝尔摩德骤缩的瞳孔与冰冷的恨意,向她宣告,向所能听到这句话人宣告:“我理解你的恨,并且我还会比我的父母所做的更多,我会造出aptx的逆转解药——贝尔摩德,我会让你知道,它被创造的初衷从来都不是让人痛苦!”

贝尔摩德企图用她的恨意恐吓自己,那宫野志保就要这样高声告诉对方。

“你恨错人了。”熟知的轻蔑转移到了宫野志保的脸上,这轻蔑并非对着贝尔摩德,而是透过她的身体对致使这一切的黑暗进行怒斥。

此刻狂风突起,吹乱了宫野志保的短发,雪花抚摸她露出的额头,女孩最后露出一个罕见的极为灿烂的笑容,即使是寒天冻土,但她所在的区域却像是着了火,一些坚定的信念在冰雪中破土而出,仿佛对一切敌人宣告着——

“在这方面,我不认为你做错了什么。”她看着贝尔摩德,冰蓝色的眼睛好似背负上了什么很沉重的东西,但又甘之如饴。

她说,“恨我吧,如果这是你需要的。”

——你们的恨意,恶念,不过如此。

直面世界的全部,直到为之所伤!

语毕,也不管贝尔摩德将要扣下的扳机,宫野志保任凭自己的身体向后倒去,然后在这短暂的几秒钟内喊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名字:

“——马德拉!!”

失重感仅仅持续了三秒不到,宫野志保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酒的效果更好过去了,宫野志保再次变成了灰原哀。

浅淡的香气,对灰原哀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她急促喘息着,在马德拉怀里笑了起来。

马德拉把她抱的更稳了些,女孩小小的身体在怀中笑得抖动,让青年误以为自己拥抱着一颗新生的心脏。

他兀自体验了片刻这份跳动的节律,然后慢悠悠开口接道:

“——收到~~”

回复接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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