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人物修复完毕,请合作者尽快返回空间】
南音笙睁开眼,从阳台扫了眼院子里的三个神秘衍生物。老黄牛若有所觉地抬起头,正好对上南音笙的看过的来的视线。
“哞~”它讨好地叫了一声,假装自己单纯可爱。
南音笙别开眼,一言不发地返回虚无之地。
“合作者,因【纯白】能量侵蚀,修复模拟人物之前的数据消失,但人物可正常操作。”
“嗯。”南音笙打开操作界面,翻动【阿思利娅】的人物活动记录,确实没有了痕迹。
也就是说,她没办法知道【阿思利娅】到底经历了什么。
“还有其他的改变吗?系统?”
系统回答很快。“模拟人物天赋受【纯白】能量侵蚀,已改变。”
“模拟人物受【纯白】能量滋养,已生自主意识。”系统的语调很平稳,“合作者载入一次意识即可拨乱反正。”
操作界面的手指没有停顿,南音笙又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阿思利娅】的天赋确实改变了,并且改变得令人惊喜。
原本三个金色天赋【恒久】,【无】和【截断】一个也没有保留。
对应变为【永恒】,【湮灭】和【终结】
【永恒(金-五级):你永恒不朽】
【湮灭(黑):源起湮终,恒虚恒无】
【终结(黑):万物归于终末,糜烂而入深渊】
除【永恒】外,系统的描述都比较抽象。但不妨碍南音笙理解。
特别是最后一个天赋,简直是赋予【阿思利娅】能量的存在,量身为自己定做。
已经很明了了。
“世界的终末,万物生灵的最后归所。”
这是【终焉】广为流传的权能。
终焉的信徒秘结,称所建组织为【教会】。
也就是函夏官方记载的【终焉教会】。
南音笙当初看见天赋【截断】,就猜测此次的模拟人物会和【终焉】有关,现在猜测成为现实,却皱起了眉。
【黑暗】的其中一项权柄是【深渊】。
阿思利娅受【纯白】侵蚀,却在天赋中显露与深渊的关联。
显然,【纯白】即【黑暗】。
那么接受【黑暗】馈赠的阿思利娅,已经拥有独立意识的阿思利娅,只会以【黑暗】是从。
虽然按照系统的意思,载入一次意识可以让【终焉】的思想消失,但是受到【黑暗】看顾,甚至算是【黑暗】从属的【终焉】......
她真的能硬碰硬吗?
系统捅的篓子也不少,她为什么要拿命去赌。
暂时忽略系统的建议,南音笙打开人物操控界面。试探着输入指令:到处走走。
【终焉】受到【黑暗】眷顾,原本望不到尽头的深渊内,一块独立的空间被分了出来,作为深渊的底,作为阿思利娅的家。
沉睡许久,拥有自出生以来所有意识的阿思利娅成熟而懵懂,在深渊之底睁开幽绿的双眼。
刚刚一瞬,祂突然想在家到处走走。
这是合理的,虽然纯白仁慈赐予祂栖息之所,但祂懒惰,到现在也没有完整参观完自己的家。
但这也是不合理的。
深渊之底也是【纯白】殿堂所在。祂作为神的从属、祭祀、眷者,应该谨守职责,于殿内颂唱神的功绩,等待神的传召。
而不是随心所动,四处游荡。
有问题。
阿思利娅行动迅速,睁眼的瞬间双手交叠,呼唤【纯白】。
南音笙在虚无之地,借助系统界面上的文字描述,掌握了阿思利娅的一举一动。
笑意跑到嘴边,记录下系统的又一次失误。
严格意义上来说,模拟人物已经脱离控制了。
她输入操控指令,与其说是操控模拟人物,不如说是影响【终焉】的判断。让祂以为这是某种心血来潮。
系统界面上的文字还在继续,不随操作者意志转移。
深渊之底,【纯白】投来视线。
“吾神。”阿思利娅低头行礼,和人类时期相比,祂的性格更为严谨、规范。视信仰为第一。
银白色的文字在深渊之底显现。
【利娅,你想做什么。】
“吾神,我的思维是否完整且独立。”阿思利娅一板一眼,完全不明白人类时期,自己为什么如此热爱欺诈。
散落深渊各地的纯白开始心虚。
修复利娅的过程中,祂的存在难免会让利娅的思维和权能偏向自己。但是利娅说过,她是祂的人间代行者,她永远信仰祂。
所以这不算影响,只是让偏离的轨道回到正轨。
思绪畅通,纯白同样一板一眼地给出回应。
【你的思维完成且独立,你永远是我的从属,站在我身侧】
阿思利娅没有任何异议,“是,我明白了。”
阿思利娅回答完问题,就恢复一言不发的状态。祂同样不明白,为什么人类时期的自己,每次都会叨扰神许久。
纯白:【......】
眷属不理祂,纯白升起一点怒火。尔后想起阿思利娅现在的性格受自己影响,小怒一下,悄悄离开了。
南音笙当自己看了一部喜剧。
不过通过这幕喜剧,她大致摸清了两个神秘的性格。
斟酌片刻,南音笙输入要求:探寻现实世界的情况。
阿思利娅刚得到【纯白】的肯定,正是最不会起疑的时刻。不趁现在多了解信息就来不及了。
深渊之底,阿思利娅疑惑地歪了歪头。
新生的意识虽然拥有记忆,却不能融会贯通。
简单来说,大脑只能单线运行。
阿思利娅不熟练地抬动脚,按照最开始的想法,绕着深渊之底飘荡。祂的眼睛一寸寸扫过先前未踏足的区域。
等到“家”完全烙印在记忆里,阿思利娅再次将双手交叠在胸前,呼唤【纯白】。
等了好一会,纯白没有投来视线。
阿思利娅再一次感到迷茫。
她没有纯白有事无法回应的概念,只以为神不愿意理会祂。
为什么呢?祂做错了什么吗?
无人教导,阿思利娅只能借助自己的记忆反思。
但人类时期的记忆如同掠影,飘飘渺渺,总是和祂的意识隔了一层。等祂终于在记忆中发现端详,却更茫然了。
神想要一个祂生的孩子继承奥苏?
曾经的自己为什么不愿意?
丝丝无措缠上肢体,阿思利娅下意识呼唤纯白。
没有存在给予回应。
南音笙见阿思利娅愣在深渊之底,高兴地替祂选了接下来的路:去现实世界,去奥苏,说不能能找到一个让神满意的孩子。
迷茫的幽绿骤然聚焦,甚至带上些坚定的神采。
祂在深渊内的权限很高,随时能出入神的居所。祂在现实世界还有血脉相近的后辈,更容易在人间行走。
阿思利娅找准了方向,高高兴兴地向人间投去注视。
终焉不懂何为收敛,视线触及之地,是骤然的湮灭。
成片成片的雨林化作飞灰,游荡在其间的活物连惨叫都没能留下。等阿思利娅意识到不可以时,已经晚了。
衰败的村庄依树而活,生存在雨林边缘。
他们看见灭世般的景色,尖叫着往人类的城镇跑去。有腿脚不便的老人瘫在原地,嘴里念念有词,一声哀嚎后倒地不醒。
阿思利娅分出一点精力去听,却被引走了注意。
他说,“奥苏之神的惩罚再次降临了!”
再次?纯白?
南音笙和阿思利娅产生了相同的疑惑。
不用南音笙影响,刚刚学会收敛的阿思利娅,目光在这座村庄所在的国家里梭巡。
国家边缘的雨林湮灭。
这个消息在短时间内迅速传开,平民惶恐无措,管理者恐惧搬离。终于,中心的王得知了消息。
他比所有人都更惊惧,因为他的先祖推翻了奥苏的领主,建造了现在的国家。
会议,争吵,强权,征调士兵。
等所有力量集中在主城,探勘人间许久的阿思利娅终于弄清了现状。
奥苏已经消失了。在七百年前。
而纯白放任了奥苏的消亡,并在新城建成后降下惩罚,所有征战但失败的奥苏之民,都化成了沼泽的淤泥。
爱洛玛和其他浅薄血缘亲属的后代,也大多化为浓稠的黑,只剩下几个不谙世事的纯洁婴孩。
而那几个孩子又被历任的新王供奉,成为新城里一股特别的信仰。
祂和他们之前的血缘太浅了,阿思利娅几乎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
南音笙输入指令:去主城,去人类认为最安全的地方看看。
于是终焉的目光投向主城的王宫,并且终于找到了可供临时降临的容器。
阿思利娅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抗拒的神色。
王宫内,几名臃肿的男女匍匐在地板上,他们前方是怒吼的新王。
血缘的联系,就来自于那几团看不见眼睛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