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折了,手折了!”寸头矮瘦男人疼的脸部扭曲嗷嗷直叫。
文飞鸢怕方旬止被小人沾上,赶紧冲她哥和她爸分别喊道:“哥你看见了吧,他要打我。爸你快来救我,他揍我!”
“你你你,你胡说八道!”
“你们刚都看了吧,是文飞鸢她……”
文飞鸢准备来个装晕,刚抬手要摸头,还没摸上,脑袋里一阵电流闪过,真晕了。
晕倒前一秒还想着千万别脸着地,后一秒意识直接消失。
现场乱成什么样她全不知道了。
文飞鸢晕倒的第一时间被方旬止抱住,方旬止心慌交错,轻晃道:“文飞鸢,文飞鸢?”
寸头矮瘦男人顾不上自己的手,高举胳膊急忙解释着:“我可没碰她,她晕倒跟我没关系啊,没关系,你们都看见了,我……”
现在没人在意男人的解释。
文有成知道自家闺女什么性子,开始还以为是在装晕,可当老大拍不醒慌张喊他时他才知道,孩子出事了。
“建国这里交给你了。”文有成快速跟村长说完跑向文松。
“这里你放心,快带孩子回去看看,我让人去找赵师傅了。”
“谢了!”
文家人一消失,现场轰然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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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文飞鸢脑袋被撞出问题了吧,吴秀荣还拿扫帚挥我,说我咒她家孩子,你们瞧我没扒瞎吧。”
“之前看文丫头活蹦乱跳,刚才吵架多有气势,那嗓门多洪亮,咋还能突然晕了?”
“你们忘了前段时间小筝这孩子头摔破了,说不定留下了后遗症,估摸是这次又撞到头复发了呗。”
“方旬止跟着干啥,肉都不要了?”
“人家文飞鸢为他出头,他能不管,那不成了忘恩负义的人。”
村长看着乱哄哄的人群,双手往下压,大声组织纪律:“大家都静一静,静一静,继续分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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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家乱作一团,村医赵闵怀赶到时文家人全都围了上去。
方旬止站在文飞鸢炕边,强冷静道:“赵爷爷,我可以保证文飞鸢今天没被野猪撞到,晕倒前说话声音洪亮,人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文松突然说:“有有,有异样,小筝她晕倒前是要抬手摸头的,是不是那时候她就已经不舒服了?”
吴秀荣急的红了眼眶,自责道:“肯定是之前没修养好,落下了后遗症。”
站在角落的二嫂何凤仙抹掉眼泪,怕家人里怪自己,跟老公小声解释:“我不是没看住小妹,我那时候在做饭,小妹突然跑出去,我,我叮嘱了……”
文柏看媳妇懊悔的直抹泪,先前心里些许的责怪已全部消失,搂住她肩膀安慰道:“这件事不怪你,咱们等赵爷爷看完再说。”
赵闵怀仔仔细细给文飞鸢做了全身检查,以他多年的就诊经验,最后下了判断:“文丫头啥事没有。”
“这不对吧,她没事怎么不醒呢?”文有成急道,“赵叔你再给孩子看看。”
吴秀荣摸着文飞鸢发热额头,焦灼道:“赵叔,小筝脑袋热不能没事啊。”
赵闵怀语气平缓,安慰道:“你们别给她盖厚被子,我给她扎几针,明早要是还没醒,送去市医院做个脑部检查。”
吴秀荣连连点头,从衣兜里掏钱。
赵闵怀没收。
吴秀荣说:“赵叔咱们一码归一码,你也得生活。”
赵闵怀收起针包,解释道:“现在不能确定孩子头部到底有没有问题,没事还好,有事后面需要用钱的地方多。”
吴秀荣听劝收回了钱:“赵叔,谢谢。”
赵闵怀背起药箱,拍了下文有成肩膀,文有成赶紧跟出去送人。
一出门,只有两人时,赵闵怀才说:“我回去给我师兄写封信,明早让程墨送来,孩子醒了啥事没有,没醒,让程墨跟你们一起去市里。有成你做好最坏打算,毕竟人脑是最复杂的,谁都说不准。”
文有成暗自攥紧拳头,深吸了口气:“好,我知道了。”
方旬止毫无身份地站在一旁看文家人忙里忙外,文柏注意到一直站在一边盯着他妹的方旬止,现在他也没多余的精力想两人的事,安慰好媳妇又去劝方旬止。
文柏:“方旬止,现在时候不早了,方爷爷自己在家你该回去了,我妹这里有我们在你不用担心。小筝晕倒本来跟你没关系,你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有关系。”方旬止低声道。
当初文飞鸢摔破头有他设计的部分,谁让文飞鸢总出现在他面前惹人厌恶,他不后悔做过的事,如果文飞鸢不出事,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要是能知道如今会喜欢上她,当初他会换另一种方案。
方旬止心中懊恼不已。
文柏瞧方旬止那样,知道对方肯定很喜欢很喜欢他妹,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别多想,实在担心的话,明天早点过来,希望我小妹明天啥事没有。”
“嗯,她会没事的,我先走了。”
“我去送送你。”
“不用,大哥。”
方旬止想到文飞鸢心里话中常常提到的系统,统子,文飞鸢有什么事都会找他,一定程度上表示对方会对文飞鸢安全有保障。
可,万一呢,他不敢赌那一丝意外。
他接受不了眼前人消失。
方旬止抬头望向夜空,消失在文家路口。
次日。
天还未亮,文家灯火通明,所有人都穿戴整齐,文松夫妻俩和弟媳留在家里,文柏则跟着父母带文飞鸢进城看病。
孙瑛一大早和弟妹起来准备一家人的早饭以及带出门的干粮,屋里屋外分外安静,连小孩子都察觉出不对劲儿,没敢像往日早起闹床,全都乖乖的洗漱吃饭。
方旬止一夜没睡,看指针转到三点,立刻翻身下炕。
里屋。
方爷爷听到声音走出来,拿出攒了许久的一沓子碎钱塞进方旬止衣服兜:“文丫头要是有事,这点钱杯水车薪,没事你再拿回来,家里还有今天村长发的肉,实在不行也能拿出去换钱,咱家能帮一把是一把。”
方旬止看了眼鼓起的衣兜,点头道:“嗯,爷爷你回屋继续睡吧。”
“不睡了,我觉少,过不了一小时也该下地了,你快去吧。”
方爷爷看着孙子匆匆跑走的背影叹了口气,但愿老天保佑文丫头别出事,不然……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