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汜道：“早就想开始了，就等着你了

玉无峸捏着他耳垂道：“还有一事，那太监给你敲完核桃被你弄那去了，你不会把他吃了吧

他肉太恶心我没吃，傅青汜道：“扔了

“那就好”，两息玉无峸又骤然反应过了道：“你扔那了

傅青汜有些厌烦觉得玉无峸啰嗦了，指着他心口道：“你好多话啊，一直在拖延

玉无峸伸手搂上他腰肢，将人拉进道：“那太监是太后身边人，你若杀了他不处理，咱们今后就走不了

傅青汜停顿了会拿开玉无峸手，道：“那即如此，跟我来

半晌后傅青汜带着玉无峸来到寝殿一棵光秃秃的柳树下，那太监阖着眼瘫靠树干上，身上没有一处伤，只有那额头正中央有个被核桃砸出的坑，可以确定的是头骨一碎了，但当时傅青汜并没一次性要他命，额头坑上面流出的血迹，已经干透在了他脸上

玉无峸嫌弃的用扇子掩着口鼻道：“怎么能就怎么扔这呢，应该埋了才对

死的这太监名叫小鞔(man)子是太后身边大大监方水的下属，同样二人都是太后身边狗腿子，方水从太后还是皇后娘娘时就跟在身边了已经跟了十多年了

傅青汜看向他道：“那要不要在给他立碑刻个字

玉无峸道：“他不值的

——

鹨云殿廊下方水拿着拂尘问着跪在台阶下小太监的话：“这么晚了小鞔子怎么还不回来，太后可在里面催着不止三遍了

这小太监有个毛病一紧张就口吃手也抑制不住的颤抖

他道：“小，小鞔子，回不回不来了

方水道：“他是得罪了人回不来了吧，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他，你知道殿下身边人是谁吗，他的来头可不小

此时已是戌时，天际早已黑

当年傅青汜三岁被寄养在皇宫，刚到来第一天时，玉无峸迎接他，方水在就立在太后身边也是见过他的

方水又继续道：“你来的晚，不知道里面详情，他是先帝执交至友的儿子，先帝和他父亲不是亲兄弟也胜似亲兄弟，小鞔子同时得罪了他二人，那人能平息，表面上是得罪的他二人，其实暗地是亵渎先帝在天之灵，让老祖宗脸往哪搁

——

一炷香后，人已经埋完了，二人也回到了殿中关上门

玉无峸手里拿着刺青针道：“阿汜，刺青刺在后背如何，旁人看不到的

傅青汜坐桌上晃荡着腿，顺势点头

玉无峸道：“那去榻上趴好等我

闻言傅青汜跳下桌乖乖的趴在榻上等玉无峸，下一息玉无峸坐在他旁边，拿开后背上青丝，随即又摩挲着他后背一路向下，所过之外尽是酥麻，甚至有些凉有些痒

玉无峸俯身手还在摩挲着傅青汜诱人腰沟，傅青汜后腰腰沟很深，第一次泡温泉时玉无峸就已经摸过了

他收回手，又轻捏着他脸颊道：“先让夫君亲一口如何

还没等傅青汜回话，玉无峸就捏着他下巴吻上了，缠绵悱恻，恋恋不舍的

须臾玉无峸松开他，喘着粗气，傅青汜只是轻微呼出一口气，玉无峸轻笑撩起傅青汜头发道：“疼的话你叫出声来

傅青汜点头“嗯”了一声

玉无峸认真刺着轮廓，还一般安抚着傅青汜，起初还能承受，但一杯茶后傅青汜额头便开始冒汗

玉无峸手里动作未停下 道：“这牡丹刺青衬托着你的脊背果真够美

傅青汜已经说不出话了

玉无峸摸了下他后背没刺到地方道：“阿汜你出汗了，你们鬼是不是不会轻易出汗

傅青汜动了动脖颈道：“理论上是这样的，但也肯定出汗，比如现在

玉无峸不语，在悄无声息的用灵力给缓解这刺青疼痛，傅青汜也感觉到了很快身体放松，慢慢闭着眼反而开始享受

刺青是二人彼此真正的释怀，也是掩盖了眼尾那两颗刺青痣的屈辱与折磨，二人开始从这一刻放下三年前事情，心中的隔阂，彼此肩并肩携手迎敌向前，傅青汜夜里一直知道玉无峸搂的很紧，但又时而松开，害怕人跑了又怕把人搂疼

——

翌日

亭子下，闻人钥拽了下傅青汜衣裳道：“你靠近点，本公主有事要问你

闻言傅青汜靠近，闻人钥轻声道：“我二哥是不是亲过你

闻言傅青汜怔住了，他转头看向玉无峸使眼色，尽管她声音在小玉无峸就在旁边他还是听到了

玉无峸明白他意思，俯身想弹一下闻人钥额头，但快碰到时有转变了想放，随即又改成一根手指指在她额头上道：“小孩子，别多问

闻人钥抬起一只脚向后仰去，傅青汜伸手没碰上虚扶了她一下，玉无峸也拉住她手腕，没让闻人钥继续后仰过去，闻人扶着额头站稳脚步，玉无峸松开了手

闻人钥道：“本来就是，我昨天晚上都亲眼看到了

玉无峸道：“你眼花看错了

闻人钥道：“可我还没老，也还没到眼花时候，而且你鹰也看到了不信你问他

惊佘在玉无峸肩头耸立，听到动静歪了歪头，头后竖立起冠羽也随着它幅度歪动

随之傅青汜刮了下闻人钥鼻梁道：“你二哥说的对，小孩子别多问

闻人钥挣脱开玉无峸又向他做了鬼脸吐舌道“本公主才不稀罕

傅青汜见状她这样道：“小公主，这是生气了

闻人钥抱胸道：“没有生气，而且是他自己昨晚不关门的

二人怔了下，随即又凑在一起小声私语：“好像真的是你，前面那段时候没关门

玉无峸道：“我寻思着透透气，哪能想到这小丫头来了，还没有一点动静

傅青汜叹了口气道：“庆幸她没看到别的情景，不然可就太伤她心理了

——

三日后

宫娥煎药完后将药碗端给大长公主服用，轻声细语道：“主儿，该用药

大长公主靠着太师椅把手边，撑着额头缓缓睁开眼，整个人更加憔悴了，而她身体自己也清楚，每过一天就衰退一天，她知道药物已经提不起根本的作用了，只有靠着吊着命，从中了醉梦奇香高氏被赐酒，大长公主就是在吊着命了，起初药物还能缓解，可不能根治，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眼下大长公主心里想解脱，但又舍不得闻人毅泽和她亲骨肉相连的女儿，毕竟钥钥现在年纪还小也不过才垂髫之年①

惟妙放下药碗，大长公主看了眼缓缓道：“你先下去吧

惟妙见状只好先慢慢后退下去，待殿中只有一人时，大长公主起身端起药碗起身步履蹒跚她扶着殿里陈设架子，来到窗边将碗里黑漆漆药水倒在了花盆，最近的药她都没喝，不是倒进了花盆里，就是倒出了窗外

原本里面栽种的植被是个一年四季都不会枯萎的绿植，可由于近来大长公主病情凡事重重，叶子边缘开始枯萎发黄，后来逐渐向中间扩大，现下只剩中间

大长公主将碗里药都倒进了土壤里，忽然间她扶着架子剧烈咳嗽了起来，每咳一次都觉得刀片在割喉咙胸腔肋骨都疼，脸色仿佛在这一刻比之前更煞白，撑着身体憔悴弯了腰用手帕捂着口鼻，顷刻，大长公主拿开手帕，帕子上沾满了血，手里的碗掉在地上发出“当啷”声响碎了

她眼下就如这掉在地上的瓷碗，身体已是崩溃残破，不堪往日

闻人毅泽刚跨步台阶在门口便听到了里面动静，他急切打开门看到方才那一幕，他心中焦急万分

上前将人扶在榻上，攥着他手：“怊月你撑一撑，我让人去叫太医过来

闻人毅泽与怊月大长公主伉俪情深，两情相悦，二人缘分很微妙也很奇缘，大长公主年轻那时不像寻常宫中被皇帝指婚和亲，他们二人都在年轻时大长公主会会偷偷出宫找他，而且成婚后二人都没有打算要孩子的事，不然闻人钥不可能这么晚才出生，就宛如曾经的玉无竞与倩倩儿，不过这一切都破碎了，其中惝宜帝当中所有子嗣只有先帝与大长公主是嫡出，而且大长公主还嫡长女

闻人毅泽刚要起身大长公主拉住他道：“你别去，没用的，太后狡诈太医院的人根本束手无策，药方也只能缓解不根除，一段时间后还是会像现在一样，反反复复

闻人毅泽拉过椅子坐下，殿里只有他二人在也没有一个人了，整个殿里安静且寂寞，没有一点声响，只有怊月大长公主咳血声

闻人毅泽道：“你不让我去找太医，连钥钥也不见了

我想见她啊，怊月大长公主道：“但还是别让她看到我这样子了

闻人毅泽沉默

大长公主半阖着眼，闻人毅泽抓着她手，二人聊起了从前，曾经的事

大公主有气无力道：“曾经我们每次相遇都是一场缘分

闻人毅泽道：“我还记得最后一次见面你开玩笑和我说，以后我就不来见你，你知道吗我以为当时惝宜帝不同意我们，下一刻你又说我们要真正在一起了，不日就大婚，我当时真的快被你唬住了，以为我哪里做的不好

大婚前几天，是不允许见面的，二人便以书信方式见面

闻人毅泽攥着她手，大长公主已经无力说话了，下一刻便深吸了口气阖上眼，手也垂了下去

——

方水来到太后身边小心翼翼道：“太后，刚刚大长公主那边传来消息，说午时一过怊月大长公主薨世了，死前除了闻人毅泽谁也没见，就连玟荏公主也没见

这件事很快便传开了宫中，大长公主薨世第三日，宫中廊下包括柱子上全部挂上了白花白灯笼，玉无峸穿着丧服跪在其中，傅青汜没在其中，他在宫外

闻人钥就在棺材前与他父亲一起跪着，她还是和先帝崩世时一样不吵不闹，只不过这次脸上会有一颗颗泪落下

玉无峸回来时侯去看过怊月大长公主，但那是大长公主谁也不愿意见，起初前两日闻人钥还会见一见，但在最后一天除了闻人毅泽就谁也不愿意见了

闻人钥跪的腿麻了，也没有离开一边，她知道她母亲不在，而是躺在她面前棺材里

——

洛阳边界地，在往前走过了界就是中原了，二人此刻也在咫尺之遥，已经能看到中原辽阔开朗土地了，今日大雪②

玉无峸突然戒备回头道：“什么动静

傅青汜道：“哪有什么动静，哥，你幻听了吧

正当傅青汜说话之际，侧身树后射出了一只冷箭，玉无峸扶上他肩膀将二人置换，随即又单手格挡下了冷箭，傅青汜认出了这箭矢，是斩仙弓箭矢，温弛枭在附近

随即积雪的灌木从里蹿出了十五个黑衣人，这十五个黑衣人和先前来找他麻烦的二十个黑衣人是同样的打扮，肩膀上都是羽毛装饰，当年玉无峸等人离开后，玄枰带着剩余黑衣人也离开了，而玉无竞在短时间内又训练处一支精锐

随即一个声音出现说“把命留下吧”，这声音不是温弛枭，而是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