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所谓的“安全屋”就在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内，里面有着四张床以及一间卫生间。斯内普抱着昏迷的哈利进门后便见到一个金发的年轻人正手举着魔杖神经兮兮地对准了进门的他们。

“哦，是你啊！”金发年轻人对着身穿白色防护服的伊莱·洛克说，救世会的人全都戴着一顶特质的头盔，和医疗面罩差不多只不过这个头盔包裹着他们整个头，防护服从头包裹到脚完全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他放下了举着魔杖的手。

“这里还有其他闯入者吗？”他收回打量斯内普和他怀中的哈利的目光，好奇之余更多的是失望，“我还以为你们找到席琳了，如果再找不到，还是我自己去找吧！”

“外面太过危险，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收拾出来的安全屋，至少能够保证片刻的安全。”伊莱·洛克不赞同地摇着头，他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只有和他同为德国人的金发年轻人听懂了这句话，【就算你是施耐德，也不能任性妄为啊！这里可不是金钱能够起作用的地方。】

“借过，我需要使用一下卫生间。”斯内普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他对于安全屋内的年轻巫师和身穿防护服的麻瓜全都毫无兴趣，他只想检查一下昏迷中的波特，如果有必要再给他一剂精神愈合剂。

麻瓜的针剂在他看来效用远没有魔药好，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副作用。

门关上，留下金发年轻人和伊莱·洛克干瞪眼。

“咳，只要你替我寻找到席琳，我会给你一万英镑。”金发年轻人咳嗽了一声，开出了一个价码。

“这不是钱多少的问题。施耐德先生，我知道你的姓氏代表的金钱地位，但可惜你处在一个不讲道理的地方。”伊莱·洛克摇着头。

门的隔音效果并不好，能够隐约听见门外的谈话声。斯内普举起魔杖施了一道锁门咒加上隔音咒，他放下马桶盖，让哈利能够坐下来，头靠在他的怀中，斯内普的手按在哈利的脖颈处，指腹下传来有力的脉搏。

他稍稍松了口气，手抚摸着那颗头发打着卷的脑袋，毛毛躁躁地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完全就是一只送入死神手底下的绵羊。

斯内普下撇着嘴角，他挥着魔杖施了一道检查精神值的咒语，反馈了一个相当不乐观的数字——65，前所未有的低。

“真是不要命了！”斯内普骂着，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剂精神愈合剂，将针剂推入了哈利的脖颈处。

魔药确实要比麻瓜的药剂见效快，很快那双紧紧闭合的睫毛颤动，翠绿色推开了迷茫，他睁了睁，有一种无法衔接上下秒的茫然。

“西弗勒斯？”

“嗯。”斯内普轻轻哼了一声，他没有松开手，从那张毫无保留的脸上评估着哈利现在的状态。

“我的肚子！”哈利忽然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肚皮，他的脸上显而易见的疲惫以及后怕。

“你没有怀孕！你除了能够摸到骨头，还能摸到什么？当然，如果是你最好的朋友韦斯莱家的小儿子，那么他将会摸到丰富的油脂，如果你吃得和他一样多，你就能获得同样的体验。”斯内普暴躁地讽刺道。

他脸上的刻薄中藏着别样的关切，但是刚刚从发疯状态缓回来的哈利完全没能够发现。

“但是我流血了——我感觉到了下坠！”哈利张了张嘴巴，脸上的迷茫透露出一种还未回到清醒的愚蠢。

“这便是我正在处理的。”斯内普面无表情道，他掀起了哈利的孕妇装病人服，完全就是一块挂在他身上的布料，下半身空荡荡的。在露出那双洁白得连毛都少得可怜的腿时，不难忽视他大腿上的伤口，鲜血不断从伤口处冒出，覆盖在干涸的血痕上，从暗红到鲜红一层又一层。

“幻觉导致了你的自残。”白色的愈合咒从斯内普的魔杖杖尖冒出，他让醒来的哈利脱下病服，令他翻过面来方便他继续检查着身上的每一寸，以防将他看不见的地方忽略过去。

“我——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哈利闷声说道，“所以这里并没有一个孩子。”他现在确认他的肚皮扁到发出了饥饿的咕咕声。

“我还以为他们在我的肚子里塞了一个怪物。”他扯开嘴角露出一抹难看的笑，“他们就是那么做的，在我被抓到时，我隐约发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他们给我做了检查。”他从那堆混乱的记忆中试图寻找着真实。

“似乎只有‘母亲’是他们需要的，能够孕育怪物。”

“但你不是个‘母亲’，波特。”斯内普在处理完哈利身上的伤口后，将校服丢给他，“你只是个酷爱独自冒险的男孩，还记得你是个学生吗？”讽刺依旧在继续。

“你说得对。”哈利点了点头，“所以那也是幻觉——是‘共情’吗？”

失血的苍白浮现在他的脸上，哈利认命地捡起校服穿上，先是衬衫然后是校服背心。

“你怎么不转身？”哈利瞪着这个始终盯着他看的男人。

“有点追求的男人都不会对你这副骨头架子感兴趣。”斯内普面无表情道，“还是说你在如此危险的地方还能塞满黄色废料。”

哈利赶急赶忙地套上裤子和外套，冲着对他毫无兴趣的男人竖了个中指。

“我说的是隐私！”哈利大叫着，随后憋了好久说了一句谢谢。他将自己的铭牌塞回了外套口袋，顺便检查了口袋里的东西——啊，他的宝贝隐形衣！还有……怎么没有了？

“你拿了我的东西！”

斯内普慢吞吞地将那块缺失的钨金铭牌递给了哈利，“你所指的是这个？”上面明晃晃刻着Rachel Snape的名字。

“你都知道了！”哈利睁大了双眼，活像只惊恐地拱起后背的狮子猫，这下他的秘密还剩下多少呢？

他咬着唇，僵硬着胳膊迅速地抢过铭牌塞进口袋里。

“这上面有一个魔法口袋，里面存放了不少用得到的东西。”他努力想要解释，言语变得苍白。

他确实不想要告诉斯内普真相，哪怕这个聪明的老混蛋已经看到并极有可能猜到真相。梅林啊！他完全没有预料到要面对这种事！哈利的喉咙里冒出了几乎是社死的呻。吟，妄图用这些年长出来的厚脸皮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