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的神之子为什么这么安排啊。”
随着观影的短暂落幕,桃城有些不解的挠头,他早就想问了,“他真不怕县赛第一场就输了啊。”
“虽然知道立海大网球部关东连胜了很久…但刚才差点就输了吧。”
认真看网球的没几个,桃城绝对是里面很认真的那个。
“你在看比赛啊。”
忍足托了托眼镜问道。桃城茫然的看过来,“不然该看什么啊。”
『喊他两句神之子,又不是真的神了。』
祂的声音一向不怎么参与他们之间的小声议论,电子音突然播报在桃城耳边时,吓得他一个激灵。桃城恍惚道,“你…您在呢。”他不知道为什么,对这道声音真挺敬畏的。可能是开场就要钻出来的非科学生物真的给桃城唬到了。
『在。』
桃城好奇道,“这话什么意思啊…不是神什么的。”
祂不说话了。
搭话的是手冢,“立海大没有教练。”
“我知道…”
“近乎针对于每一个人的训练计划,都是他在下决策。”乾扶了扶眼镜。“他很忙。”
“nyn~我也觉得神之子很忙的样子。”菊丸看得很细心,“有时候大荧幕闪过去的画面都是在深夜,他在走夜路回家。”
“新的训练计划,就要新的器材,就要部活金。”不二淡声道,“他了解每一个球员的特性,按理说。这场县赛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但意外就是出现了。”
柳抬眸,“毛利前辈意外迟到,春见前辈和中西前辈心态不稳。”
“他不是神,预测不到所有情况的发生。他已经尽可能的在前辈人选里把单打二和单打一选的很好了。”
“而且…”
仁王轻笑道,“我们的部长大人,我预计啊,他以为网球部的风气不好,最多就是毛利前辈那样的逃训。我猜他肯定不知道,网球部内部其实都支离破碎了。”
“如果他没看见笨太和那前辈们打球,他不知道网球部内部结构成这样,他不会选择县赛是这个排布。”
“他已经尽可能的。”
“在那个国一的年纪,做到自己最大的极限了。”
所以不要去质疑他,没有一个人能在那个年纪,那个环境里,做得比他还好了。
国中生在说幸村,高中生在调侃毛利。
“寿三郎像个不被人理解的小姑娘,红着眼就跑了。”种岛捂嘴笑,入江夸张的捂住心脏,“感觉如果不看背景的话,更像是好不容易被鼓舞着来表白,结果表白失败挥泪而去。”
“我没有哭啊!”毛利反驳。
大曲随口接了句,“就是跑了。”
“啊!”毛利往越知身后钻,“我真不愿意和他们坐在一起。”
远野一脸不爽,“这个观影什么时候结束。”
“你要干什么?”君岛看他。
“想打处刑网球。”
“也…也不用。”毛利轻声道,大荧幕关闭,黑暗的环境褪去,明亮的灯光里,红色卷发的少年撑着下巴,他像是想起来什么,眉眼的笑意很轻和。“不用处刑网球了。”
不用处刑网球的。
大荧幕再次亮起,首先播放的画面像是电视剧会播放的片头一样,无数的画面跨越时间线浮现。
【“幸村。”
“我能在这里放张吊床吗?”
阳光下天台庭院,红色卷发的少年抬手笑问道。
夜色静寂,昏暗路灯下,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相随着。穿着黑色卫衣近乎隐匿于夜色的人突然抬头,那双凛冽的眸子望过来,画面陡然转换,他们身处废弃球场。
有人在问。
“喂诶,审视球,打不打?”
黑色短发的少年向后退一步,遮住了幸村所有的视线。
混乱的巴黎街头,还没反应过来的人突然被拽入无人小巷。灰色短发的少年撑着墙,垂眸看着被自己按在怀里的人,凑近他轻声道,“小点声,别被发现了。”
画面转换,候场室里,他又捏着窝在椅子里那人的脸,灰色短发的少年垂眸安静道,“我教他。”
“我教他怎么对你好。”
三花猫跳跃在矮墙,国文老师指着黑板讲着俳句,外面垂落的树影倒映在桌面,赫然间,画面混乱的转入学园祭,神明游街,花车游行,穿着繁琐服饰的人独坐于高台。
再望去,便利店前屋檐堪堪遮住少年人的身形,校服白衫黑裤。站在台阶上的人正安静垂眸看雨滴打下的漩涡。
啪嗒。
雨滴溅落,迸溅起的水珠堪堪蔓过台阶半边,又迅速的坠落。白色短发的少年错愕的望过来。
[他读得懂我晦涩口癖下隐藏的话语。]
雨水泥泞着路面,墙角窝着的猫在小声呜咽。有人用伞遮住了雨滴,眨眼间,有人走进了茫茫的孤雪。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茫茫雪色里,一开始是两个人在走,后来幸村一个人在走。
无数的画面转换,从废弃球场的夜色转入神明游街的繁乱,屋檐坠雨忽到巴黎街头,天台庭院转入茫茫大雪。
不同的人脸同时望向镜头,他们同时望向一个人。
“幸村。”】
“佐藤?”
“…死狐狸出场这么高级?”
“呀,寿三郎。”
“寺岛…”
【“嗒。”
随着水滴的声音,画面突然转换,公共长椅,夜色昏暗。大洋彼岸的风悬在半空中缠绕,背景是无垠的天空,夜幕降临,闪着细碎的星子。】
这是在墨尔本,去参加过比赛的人心下了然。
【大荧幕的画面突然拉近,棕色短发垂落的少年轻抬起眼睑,他突然轻声问了句,“那三十一场网球。”
“你当时怎么替他打网球了?】
随着少年质疑的声音,大荧幕归于平静。
但每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片头搞得内心剧烈晃动起来,什么网球,替谁打?画面为什么突然跳到了两年之后。
而那些前奏的画面又是什么。
柳垂眸,忽略掉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而聪明一点的,又在看毛利。红色卷发的少年撑着桌板,眉眼间的情绪很平和。
荧幕画面再次播放,播放的节奏缓慢了下来。
【“弦一郎,我回去拿下东西。”
沙滩边,柳翻着自己的球包,突然喊住真田道。真田点了点头。】
画面的播放镜头没有再接着幸村的视角,而是突然转移到了柳的身上,他们跟着柳的步子,从海浪沿边的沙滩,走向平地,跨过斑马线。
他们跟着柳的视角,一步步回到立海大附中,走到网球部的部活室。
镜头的视角很猎奇,他们好像在和柳共享着视线一样。跟着柳走上阶梯,然后翻阅着部活室叠落,通过柳的视线,他们看到了太多的资料页。黑色的水笔,幼圆的字迹再草稿页上,改了又划去。
【前辈们,同届生的名字被反复写了一遍又一遍。
《网球入门手册》
《双打诀窍》
《青少年适用:合理锻炼篇》
《管理者的自我修养》
《与人交流的三百六十式》
“……”
很多书叠落着,柳翻阅的动作突然顿了顿。】
‘你总是待在上面…’
柳垂眸,安静的注视着上面大荧幕上那个年少的自己。这一刻,他们仿佛共情一样,他与两年前的自己。
为什么总待在上面。
你从四岁就开始打网球,你一个单打选手…翻这些书时在想什么啊。
迹部撑着下巴,看着那本掠过的《管理者的自我修养》,心下发笑,他国一时也看这本书,一点用都没有。
但里面有一句话写得挺对的。
‘不要企图用心软服众,合格的管理者,要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大荧幕的视角依旧是柳的视角。
【垂耳短发的少年看着摆在最上面的部长日志。
他站在那儿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不该打开。但部活室的窗子是没关好的,感受到有风时,垂耳短发的少年有些怔愣的站在桌前,他反应过来时,部长日志的第一页已经被吹开了。
少年人的字带着青涩,不知道是不是习惯画画的原因,勾画间显得圆润。柳走过去,拿起那本部长日志。
‘数了前辈们的记录,我好像是第二十一…啊,也许还有不喜欢写部长记录的前辈在。’
‘因为不知道写什么…那,第不知道多少代的网球球员。’
‘坂本贤治,南宫秀野…’
那本部长日志上所认真描写的每一个名字。柳的注意却已经不在这本部长日志上了,他没有再继续翻。】
他们随着柳的视线,顺着风看向窗外。
他总是爱坐在这儿。
坐在桌前,看着桌子上叠落修改的训练计划,又透过玻璃,看向窗外,看网球场,看球员们训练。
【柳随意将部长记录放下,他怔怔的走向窗边。
有人。
很多人。
按理说,今天的训练场地…应该是没有人在的。】
少年人陡然睁开瞳孔。于是坐在观影场里的大家,清晰的看见了那位年轻参谋总是半垂的眼睑下所掩藏的画面。
【穿着芥子色球服的少年雾蓝色的短发散乱的垂落。落在眼睑,耳廓,他一个人站在球网的对面,安静的看着球网另一边的人。
柳能数出来他打了几个人。
他看见他时,应该是个开端。那时候柳在想,怎么偏偏是刚开始。
幸村平静喊道,“南宫秀野。”
他想下去接应他,但是被人拦住了,有人拦住他问,“诶,你也是立海大网球部的吗?”
“你认识那位,喔喔…就是那个神之子吗?那个被神偏爱的孩子。”
其实柳当时有点听不清那人在说什么,柳听见自己在说,“他现在应该在网球场。”
柳又听见自己问,“你要去找他吗?”】
无声的叹息散在空中。
切原有些不适应的看着荧幕上笑容逐渐放大的记者,他挠了挠脖子,另一只手抓住丸井的袖子,“我怎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啊…”
丸井心脏正在剧烈的砰跳,他紧张的舔了舔嘴唇,“说实话,我也有点。”
“你也在紧张。”
柳生看着柳,紫色短发的少年像是唤神一样轻唤着柳,“莲二。”
无形的精神力钩织成网,轻柔的罩在柳身边,祂的声音在那么一刻,从电子音脱离,带着清越的柔和。
『过去了。』
【漂粉发色的少年站上网球场的对面,秀野好心的提醒道,“我们这有三十多个人,你要一个一个打下去,很累的。”
那边坂本窝在地上,正在愣愣的回,他缓缓的闭眼,yips啊。
幸村摇头,轻声道,“开始吧。”
开始吧——
“砰——!”
网球,他在打网球。
这也是立海大网球部的成员,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一件事,他们这位新上任的网球部部长,实力真的很强,不是外界传来的花架子。
网球迅速的掠过身边,漂粉发色的少年怔怔的看着对面,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怔愣的站在原地,直愣愣的看着对面网球场的人。
“到你发球了,前辈。”
幸村淡声提醒道。
发球…
怎么发?
“卧槽…坂本,你这是从哪找回来的怪物……”
有人不可置信的问道,坂本垂着眼,耳边的声音模糊,听不清,也看不见。
“下一个,御河。”
他在按着他部长日志里写下的名字在念。
柳站在一边,有些恍惚的想道。】
“他…他……”
在场参与过青选的国中网球生近乎迟疑的反应过来一件事。
“他从国一就这么疯的啊!”
“不是,他干嘛啊!突然一个人挑整个网球部。”
“什…什么?”有些人不明所以的问道。
“我的天!你们知道他青选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