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差点没当场叫出来，立刻转身。
果然是赵海北。
他头发乱乱的，眼神如火一般炽热地看着我，又有一点失魂落魄的神情。
我有点害怕，想绕过他去开门。谁知我脚步刚动，他就喊我一声：“小羽！”，一边喊一边朝我走过来。
我心慌意乱地后退一步，腰一下子撞上后面的大理石洗漱池，完全无处可躲。
他两三步走到我面前，用身子封着我的去路。我只能被迫抬头看着他，周围全都是他的气息。
他额前的刘海乱糟糟的，盯着我的眼睛里充满哀求的神色。
“小羽，你不要走了好吗，”他一开口声音都在颤抖：“是我错了，你别走了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别走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我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你...你...”我连话都说不利索：“你是不是喝大了？”
他红着眼睛大喝一声：“我没有喝！这几天我最清醒的就是现在！小羽，这些天我天天催眠自己，天天骗我自己，但是真的不行！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小羽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你想我吗？”
他语无伦次地抓自己的头发，眼神里流露出痴迷又癫狂的神色，就像个疯子一样。
看着他的眼神，我脑子忽然一下子清醒过来。一团怒火从我心底深处升起来，充斥了我的全身。
我狠狠地推一下他的肩膀：“你让开！”
“小羽！”他抓住我的手臂，表情哀求至极。
“让开，听见没有！”
“小羽！”他紧紧拉住我的手臂，无论我怎么推他，拽他都不松手。我气得破口大骂：“赵海北你是不是疯了！我，我已经结婚了！”
“我不管！！！！小羽，算我求求你了，我们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好不好？现在纠正还来得及！你去跟你老婆离婚，大不了我们赔她一点钱...”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离婚？”
“对，你跟她离婚然后我们在一起。小羽，以前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这次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想结婚我们就去结婚，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都陪着你。小羽，你就最后相信我一次好吗？这次我一定会好好对你，我一定会...”
“赵海北！”我气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对着他大吼大叫：“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你，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你还在这儿发什么羊癫疯，快点放我出去不然我飞机要赶不上了，听见没有！快点让开！”
他听了无动于衷，反而带着一副流氓的表情说：“赶不上最好。”
我懒得跟他废话，用力想拨开他的身体。谁知我一用力，他的手也加重了力气。我被他抓得手臂上一阵剧痛，忍不住对他暴怒大吼：“赵海北！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抓着我的手臂朝我再凑近一点，几乎要完全和我的脸贴在一起，眼睛里的欲望快要烧我的衣服上。
“小羽，我想草你，”他满脸真诚地说。
“你去死吧！”我大喊一声，膝盖狠狠往他下面猛踢一下。
这一刻我已经光火至极，下手也用了七八分劲。他一时没有防备被我踢到，整个人疼得微微弓起来，抓我的手也跟着放松了。
我赶紧用力甩手臂，想要挣开他的手朝洗漱室外面奔。
没想到我刚甩了两下，赵海北突然像发了疯一样扑上来按住我。我一下子没吃住劲，被他按到洗漱池边上，整个后脑勺差点埋进洗脸盆里。
我吓得在喉咙口尖叫一声。还没彻底反应过来，他的脸就压到我脸上，像条饿狼一样狠狠亲住我的嘴唇。
我又绝望又害怕，恍惚中只觉得赵海北的气息在我身体周围铺天盖地地蔓延开来。他的鼻息滚烫又急促地喷在我嘴边，舌头粗暴地往我的嘴巴里探进来。
我拼命咬住牙关想阻挡他的进攻，但赵海北力气实在太大，三下五除二就攻破了我的封锁，在我嘴里风卷残云一般地扫荡。我的每一寸舌苔都被他恶狠狠地X好几遍，像疯狗一样又啃又咬又舔。
我被他弄得整个人快要发疯，又没力气反抗，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急叫声。
我本意是想抗争，但我越叫他亲得越猛，到后来亲得我连喘都快喘不上了。
我没有办法，只好强迫自己在混乱中先冷静下来。可能是老天爷发了善心，终于让我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想到一个对策。
我先假装被赵海北的热情折服，把抵抗的动作慢慢撤掉，手臂也不再和他较劲。
我的身段一放，赵海北果然也慢慢放缓攻势，舌头的动作变得渐渐温柔起来。
我心里暗暗谋划。等他的舌头再一次伸到我的牙齿边上，我估摸着到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刹那间狠下心肠，在他的舌尖上狠狠咬了下去。
他没防我这招，立马疼得急叫一声，手也放开了我。
我趁机把手抽出来，对准他下巴使全力揍了一拳。
他被我揍得倒退两步，摔在后面的墙上。我又冲过去拎起赵海北的衣服，把他往地板的方向狠狠摔下去。
他闷哼一声被我惯在地上。我上去两脚踢在他的腰间和背上，把他踢得整个人弓起来，躺在地上一个劲地咳嗽。
这么一圈折腾下来，我整个人累得快要晕倒，心跳咚咚咚地在胸腔里几乎就要爆炸。
我看一眼在地上躺着的赵海北。他两只手盖住脸，整个人像被电击一样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疼还是在哭。
我强忍住想要冲过去继续揍他的冲动，开门直接朝外面冲出去。
**
我刚走到外面就看见初初站在贵宾室门口，一脸焦急的神情。我赶紧理理衣服朝她走过去。
她看见我吃了一惊：“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看起来有多狼狈，但估计是体面不到哪里去。我只好敷衍她说：“没什么，刚刚摔了一跤。”
“我刚刚在找你，找不到急死我了。飞机开始登机了，我们要快点，否则就来不及了。”
我立刻拿起行李说：“那我们走吧。”
她愣了一下，说：“赵...”
我心头一阵烦躁，抓住初初的手直接往外走：“不用管他，我们走吧。”
**
我几乎是用小跑的速度奔到登机口。到了那儿一看，我的航班已经开始登机了。我想也没想，拉住初初的手就开始排队。
初初跟着我一路奔过来，一张脸喘得红扑扑的。她苦笑着对我说：“我们怎么搞得跟逃难似的。”
我知道她心里不太高兴，但事到如今我连解释的心都没有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快点登上飞机。
幸好等待的队伍不长，我和初初很快就坐上飞机。直到我的屁股正式碰到座位，并且亲手把安全带扣子系好的那一刻，我的心才算真真正正地安稳下来。
可惜这种安稳只持续了两秒。到第三秒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怀着一颗惊恐的心朝屏幕看了一眼，果然是那个人打来的。
我想也没想，立刻按了挂断键。
过了一秒，微信消息来了：
Z：小羽，你上飞机了吗？
Z：一会到了给我发个信息好吗？
我没理他。过了片刻赵海北又发了一条。
Z：小羽，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我越看心里越烦，身体里似乎滚着一个不断膨胀的火球，憋得我浑身透不过气来。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把手机关了躺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但眼睛一闭，脑海里全是刚才休息室厕所里发生的一幕，赶不走消不退，就像《三体》里描写的视网膜上的倒计时一样，在漆黑的眼前不断回放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耳边传来初初温柔的声音。我睁眼一看，初初正在好奇地打量我。
“你怎么了？”她眼神里全是关切。
初初的眼睛不算很大，但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每次和她的眼神对视都能带给我一种平静的感觉。这次也不例外。
“我没事，”我捏一下初初的手背，轻声安慰她。
她疑惑地问我：“你是不是和赵海北吵架了？”
我听到这名字，心里压过一阵烦躁，下意识抱怨：“不要提他。”
初初抿一下嘴唇，苦笑着摇摇头：“你们两个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
我心里烦躁，生平第一次有想和初初大吵一架的冲动。初初笑着握紧我的手，凑过来飞快地在我侧脸上亲了一下。
初初和我一样性格偏保守，很少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么亲密的动作。我一下子愣住了。
正好这时有个空姐路过，被她看见我两亲热的样子。她笑着朝我和初初撇一眼，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走了。
我的满肚子怒火登时化为一滩柔情，刚才的烦恼也暂时被我抛在脑后...
**
大约十小时后，飞机落地。我和初初从机场打车回家。
一回家我打开手机，六七条信息一起涌进来，信息的主人都是同一个人。
Z：小羽，你到家了吗？
Z：我刚查了一下，北京今天天气有点冷。你下飞机添件衣服，小心别冻感冒了。
Z：我到家了，晚上吃了顿烤肉外卖。挺好吃的，不过我不敢多吃，怕长痘（烤肉图片数张）。你今天晚上吃什么？
Z：小羽，你还在生我气么？不然等会我们电话聊聊好吗？其实我有好多话想告诉你。本来打算这次在剑桥告诉你的，但是没找着机会。小羽，我们两之间有很多误会，我想好好和你解释一下。你给我个机会好吗？
Z：小羽，你应该到了吧？北京冷吗？冷的话别忘了多穿点。
Z：给你看张照片（我的侧影一张）。在Sheep’s Green我偷拍的，我明天去把它印出来挂在我书房里。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也印几张寄给你。
我越看心里火越大，忍无可忍给他发了一条：赵总，请你以后不要再给我发信息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