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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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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庄天佑色欲熏心,好色好酒是出了名的,他会过来无可厚非。

醉鸳楼的美人是个幌子,那坐在房间蒙面的娇娘也不是方才楼下献舞迷倒无数男人女人的花魁,实际上是一男子假扮而成。

庄天佑迫不及待的扑上去,却扑了个空,床边的小娇娘一眨眼变成了个男人,来不及反应,迎面一拳头砸在他脸上,庄天佑窜出两道鼻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沈韫抽出自己许久不用的短刃,照着庄天佑的要害便要赐下去。

要杀庄天佑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因萧越最近调动京城暗桩频繁,沈韫不敢动用自己的人,又不放心其他人来做,这才亲自动手。

昏死过去的庄天佑眼看着就要在睡梦中迎接死亡,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一人突然闯了进来,沈韫眼底一凌,立刻收刀。

心道:“初九在外守着门,寻常人不可能闯进来,难道计划被人发现?”

沈韫收刀瞬间,眼睛已经向外看去,那闪进来的人影就那样闯进他的视线,携着那股清冽苦涩的药香,直直的冲到了他的面前。

一向警惕向人的沈韫此刻竟像丢了三魂六魄一般呆呆的看着对方的面容,刀子被人什么时候搜罗走的都不知道。

陆长青把匕首揣进怀里看了一眼床上尚且好好活着的庄天佑,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对沈韫到:“快跟我走!”

快要三年没见过的人突然就这么出现在面前,压抑在心底的情绪一时间如洪流般堵在心口翻腾。

他为什么还要回来!

回来做什么? !

上京城的这片是非之地莫不是也要横插一脚惹得一身骚吗?

放着好好日子不过,专门来给他添堵的吧!

偏偏又是在最关键的时候!

沈韫发现,他上辈子倒霉信错了人最后不得好死,阴差阳错重生后,又放了个姓陆的冤家专门跟他对着干,老天爷是不是就是见不得他好!

“滚蛋!”沈韫说翻脸就翻脸,眼底来不及收回去的眷恋倒让他的怒火变了味儿,伸手去抢自己的短刃。

陆长青护着胸口向后一躲,轻飘飘的摁下沈韫的手在自己手心捏了一把,“脾气一点没变,欠揍嘛不是。”

沈韫清醒的知道今天不弄死庄天佑,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更别说陆长青这时候出手阻拦他救下庄天佑,他的善心发作起来简直要人命!

“混账东西!” 沈韫低骂一句,索性不去争抢,一把捞过桌上的烛台准备第二次下手。

快准狠,下手绝不拖泥带水。

要不是陆长青知道他什么狗脾气,这人眼珠子一转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虽然没有拉住这小疯子,陆长青抬脚踩在人拖拖拉拉的粉白色的衣裙上。

沈韫穿的一身女装本就手脚不方便,面朝下摔下去的时候,身上挂着的铃铛叮叮铛铛响了一片。

伴随着扑通一声,趴在地上摔得晕乎乎的沈韫想杀陆长青的心都有了!

沈韫撑起身子回头刚想开口骂人,一股奇异的怪香钻进鼻腔,药效十分迅速,一个字都没骂出声沈韫便软软的倒下去。

陆长青接住沈韫,又觉得沈韫身上穿的衣服太过惹眼,去床上扯了被子把人过成一卷扛起来就往外跑。

被子是大红色的鸳鸯戏水花纹的,裹在里面的人看不清长相,但露出来的衣裙是女子款式,而且还是今晚花魁穿的那件衣服。

四周是一片抽气声,看戏看的浑然忘我,眼睁睁看着陆长青带着今夜花魁扬长而去。

他们忽然想起来,那花魁今夜不是庄家大少爷的闺中客吗……

陆长青哪顾得上这些,扛着沈韫跑的比狗快,不过一会儿,身后还真追上来个人。

来人杀气腾腾,手里一把利剑泛着幽蓝的寒光。

他的步伐轻盈,迅疾如风,追上陆长青不在话下。

陆长青扛着个人,跑的也越发吃力,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身后越来越逼近的杀气,无奈喊道:“叶莺!误会都是误会!事情还没有问清楚,不能动手!”

叶莺便是当年跟着常津予的那个小暗卫,跟着陆长青隐世这两年,也学了几分人气,代号也改成了有名有姓的名字。

“没有误会!我早跟你说过,见了沈韫我一定要杀了他为侯爷和世子报仇!” 叶莺日日夜夜都记恨着沈韫,终于得了机会,他怎会善罢甘休。

沈韫为人他又不是不了解,以他的聪明才智杀一次不成,第二次就更难。

他才不管陆长青怎么说好听话,哪怕这些年他们是关系再好的朋友,都不管用!

陆长青实在跑不动了,护着沈韫在怀里,迎面对上叶莺的一剑。

两人之间到底还是有情分在,剑尖悬在陆长青胸口前两寸的位置停了下来。

叶莺气恼道:“你是不是非要跟我作对!沈韫有什么好的!值得你挂念这么久!”

陆长青一噎:“我不是都跟你解释过了,当年闵州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我知道你想为侯爷和小世子报仇,可至少我们得知道事情经过再去评判过错。”

“还有,我们的身份来京城本来就冒着风险,沈韫现在的身份,杀了他,卓泱一旦动手,你是生怕我的身份不会暴露吗?夫人和孩子的处境你也不管了吗?!”

叶莺被仇恨冲昏了头,这会儿才听进去些陆长青的话,但他仍有不服,梗着脖子说道:“既如此,那我杀了他之后,也不苟活,割喉自尽,不连累任何人!”

陆长青都要气笑了,“常津予生前信任沈韫,闵州事发,常津予死因不明,你不清不楚杀个人,在自刎谢罪去泉下找常津予邀功,结果真的冤枉了人,你做鬼都不好意思再死一次,我看你拿什么谢罪。”

叶莺:“……”

这两年间,因为沈韫的话题,他和陆长青没少吵过架,但每次不了了之。

陆长青也很少说这么重的话。

陆长青也发现了,只要搬出常津予,叶莺多少能听进去一些。

叶莺不甘心的收回剑,气哼哼的抱怨:“那我就听听他怎么解释,总归过去了几年,全凭他一张嘴捏造,听完我再考虑怎么杀了他。”

裹在被子里的人动了动,似乎有转醒的迹象,陆长青悬着的心还没放回去,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沈韫这些年吃了不少药,大病小病都没有断过,所以陆长青的那些迷药对他来说,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他在被子里挣动了一下,发现自己被人当作货物一样打包,闷的他头昏脑胀,火气腾腾的直窜天灵感。

“陆长青!”沈韫如受奇耻大辱,沉沉低喝一声已经能听出他已十分克制怒火。

陆长青连忙放下沈韫,好好的把被子解开,“别动怒,好不容易见一面,我也没想……”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陆长青看着沈韫穿着粉粉白白的女裙,脸上虽然干干净净没擦抹胭脂,可这人生起气来,脸颊染上一层桃粉,一眼看去,也不违和反倒添了几分艳丽。

陆长青咳了一声,眼睛都不好敢向沈韫,小声嘟囔道:“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啊……”

叶莺也睁大了眼睛,别开脸去,“成何体统!”

沈韫忘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回过神不由得懊恼,还不如老实呆在被子里,哪会丢这么大的人!

沈韫脸上热腾腾的,强作镇定的整理了下衣服,“你又坏我好事,陆长青,你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来,这几年玩失踪,背后没少有小动作吧!”

陆长青有些心虚,他确实没怎么闲着,小动作也不是很多,大动作倒是不少。

叶莺冷哼一声,“坏人好事?你杀个人也成好事了,庄天佑不是好东西,但也轮不到你主持生死!”

沈韫刚才迷迷糊糊的听到两人说话,大概猜得出叶莺的身份,那件事过去那么久,再次被翻出来,忽然有种恍如昨日的错觉。

“我是好人坏人,也轮不到你来说教。” 沈韫道。

他带着警告意味看向陆长青,“他是来寻仇的,你是来干嘛的?”

陆长青总不能说自己在外搞得大动作,不留神在朝中弄了官儿,虽然还不知道能做什么什么官儿,但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没办法,未婚带个娃,需要靠本事挣点钱养家糊口。”

沈韫轻轻一笑,笑容里藏着锋利的寒光,“那真是委屈你了,不如你跟着我,未婚带几个娃都行,我养的起。”

陆长青原本想试探一下沈韫的态度,没得到想要的结果,陆长青有些不高兴。

叶莺被迫在一旁看他们两人上演破镜重圆的戏码,黑着脸不耐烦道:“沈韫,你若是能够证明当年小世子的死和你没有关系,我便不再追究,倘若你说的不够让我信服,那对不起了,陆长青也拦不住我!”

陆长青夹在中间十分心累,就算是要解释清楚这件事,眼下也不是说话的时机,万一叫人发现他们深更半夜私自闯进京来,还没到手的官儿说黄就黄。

“我们出来太久了,得赶快回去。”陆长青准备打打感情牌,劝劝叶莺收收脾气。

毕竟他们来京城是得了陛下的旨意,现就在驿站落脚,接待他们的有锻金阁的人,还有兵部的人,要是发现他们两个未得旨意擅自夜闯京城,背后是皇帝正青睐的兵工厂,那他罪名可就大了去了。

此事也怪他,那郑恭一死,他与兵部的交接就出现了问题,进度无法推进,他派出去的人去偷偷调查庄达最近动向,一应没有问题,问题出在一个小太监身上。

皇帝自然也会疑心庄达,那日让一个小太监来庄府试探,离开后这小太路上被庄天佑劫持,之后发生的事……陆长青便明白兵工厂与朝廷对接为何推进不下去的原因了。

沈韫要杀庄天佑,他要打压兵部的势力。

怪就怪他不该将此事瞒着叶莺,后来这事不知怎么被他知道了,甩了一通好脸色,就回去磨刀开刃,周身冰冻三尺,无人敢靠近。

陆长青只好赶在他前面,跟着一队商人混进了城中,也幸好赶在沈韫动手之前,救下庄天佑,结果还是没能躲过叶莺的追杀。

叶莺不是省油的灯,沈韫更不是。

“回去?”沈韫反讽道:“你们想回去就回去,想的美。”

话音落下,两边围墙上冒出几个身影,他们分散开来的站位几乎陆长青和叶莺的退路围的密不透看风,他们手里的暗器随时都可以发动攻击。

他们什么时候出现的,有几个人,叶莺竟然一点气息都没有察觉到。

这些人,要么就是提前埋伏在这里,要么就都是高手,甚至武功造诣皆在他之上。

陆长青一看这架势,心里跟明镜似的,朝着上面其中一个个头不大的黑衣人无奈道:“初九,你背叛我!不是说好都是为了你家先生好吗?!”

趴在墙头的初九心虚的藏了下去。

当然是为了我家先生好!

可你们要是两个人欺负先生一个人,就是不行!

叶莺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大喊一声卑鄙,提着剑就要对沈韫动手。

结果他一动,也不知谁的暗器瞬间射中他的膝盖。

叶莺光荣负伤,拖着伤腿半跪在地上疼得直抽冷气。

沈韫面色冷峻,抬手准备下令。

陆长青手疾眼快的抓住沈韫那只手,讨好的替叶莺求情:“不敢了,真不敢了,沈大人,沈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俩,今后我们再也不出来干涉你的事,就当……交个朋友?”

陆长青背对着外面的一圈闲杂人等,不动声色的逼近沈韫一步,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笑道:“我是真的想看看你的,两年没见了,你怎么还这么绝情?”

沈韫穿着一身不合身的女装,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没办法从此情此景中感受到暧昧的氛围。

倏地冷笑一声,沈韫没有动手,张了张嘴皮子:“把他们二人抓起来,剁碎了扔到郊外喂狗!”

陆长青的笑容死了一样僵在嘴角。

被套进麻袋前,陆长青只看到沈韫转身离开,冰冷绝情的身影。

沈韫没能杀了庄天佑,好不容易布下的局就这么被毁了,他憋了一肚子的气理所当然宣泄在陆长青,叶莺两人身上。

这事办的不好收场,衣服没来得及换,就从后门回了家。

卓泱那个老东西也不知道什么狗鼻子,闻着味儿就来了。

别看他瞎,有时候看人,猜人比他这个正常人都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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